一一五 依依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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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十月十六,東方的天空中剛鑽出一輪魚肚白。蘇南華陽縣牽牛鎮的上方,驟然炸響了一陣又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拉開了天亮的帷幕啦!

    尚在睡夢中的人們,全都驚得睜開了惺忪的眼皮。眉頭緊皺地咕噥:哎呀,誰家如此掃興呢?一大早的放啥鞭炮呀?

    不滿的話兒溜出口了,一浪勝過一浪的好奇感。就緊隨而至:莫非,又是誰家今天要操辦什麽婚慶喜宴啦?咦,街坊鄰居相處著,咱白天怎麽沒聽說一點風聲呢?

    人的好奇心,是與生俱來的。它驅使著大腦神經,對大千世界裏未知事物的降臨。滋生一股迫切渴望知道答案的潛在意識哦!

    眼下,這些居住在牽牛鎮街道邊的人們。因為想不清楚,誰家一大早的放鞭炮做什麽呢?大家夥的睡意,也全都消失啦!

    一個個的就像約好似的,一齊抓起衣服胡亂穿好了。汐拉著拖鞋跑到靠街的大門邊,拉開門栓衝到街道上循聲望去。一張嘴巴也沒舍得閑著:咦,這戶人家這麽早就放鞭炮。到底做什麽呢?

    瞄了一眼,就看見:位於街道中心的王府門前,八匹肌肉健碩的高頭大馬“呼哧、呼哧”地打著響鼻拖著八輛彩棚車。它們的蹄子全都神采奕奕地上下踩踏著,它們的腦袋時不時就轉悠著東瞅西瞅的。一雙雙眼睛,流露的全是“就要踏上征途”的興奮呀!

    在八輛彩棚車的兩邊,拿著長矛和盾的就是皇宮的錦衣衛;騎馬走在他們兩邊的,就是四位“禦前帶刀侍衛”和來自皇宮的禦林軍。

    緊隨其後的,就是氣勢龐大的儀仗隊。他們依然是:一班人舉著“威武”和“回避”的木牌,一班人麵目肅然地敲鑼打鼓哦!

    一群蜜蜂和蝴蝶在鑼鼓的伴奏下,無憂無慮地翩翩起舞著。煞是奪人眼球呀!

    所有王爺和福晉,和他們的子嗣後代們與王員外一一握手道別。在宮女和太監的攙扶下,相繼登上彩棚車鑽進車廂裏啦!

    走在後麵的又是四位“禦前帶刀侍衛”,他們和前麵的四位“禦前帶刀侍衛”肩負著:“壓陣”的重任哦!

    王府門前,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和於丞相、梁尚書。圍著王員外不知道在說著什麽呀?在他們的身旁,駙馬爺李雲龍、忠義公主王金花和東宮長公主雍樂平。拉著王府二小姐銀鳳的手臂,腦袋抵在一起說著話兒哦!

    看到這一幕“依依惜別”的場景,所有的街坊鄰居們全都恍然大悟地驚呼起來:原來,今天是王府長女金花姑娘、東宮長公主、駙馬爺李雲龍回京的日子。怪不得一大早的放鞭炮呀!

    搞清楚心中不明白的問題,這些街坊鄰居就轉身拉上府中大門掛上大鐵鎖。紛紛走街串巷地呼朋喚友奔向王府啦!

    大老遠的,就瞅見:王員外的助手林明旭捧出一個大鬥香,放在王府前麵街道的路牙邊用鬆明子點燃了。然後,站在旁邊時不時就瞄向:這個可以保佑大小姐、大姑爺和所有皇親國戚,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的鬥香囉!

    跑近了,就看見:丁蜀、魏振浩的腳邊放著八箱煙花爆竹,兩人時不時就拿起一個鞭炮湊近鬆明子。一陣又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就隨之震撼著王府上方的四麵八方啦!

    然而,這些耀武揚威的鞭炮聲。卻無法吸引牽牛鎮人們去觀察:這些鞭炮的數量是多少呢?每一個鞭炮能夠飛得多高多遠呀?是否有質量差的“悶聲炮”和“啞炮”喲?

    此時此刻的街坊鄰居們,心裏都滿滿當當地裝著一個共同的問題:王府二小姐去年就嫁進柳樹鎮萬府做了萬麒麟的五姨太,聽王府的丫鬟、夥計們說她再挨兩個月就要分娩了。可是,三天前看見王員外抱她躍上馬背時。她的腹部怎麽卻是平平的呢?

    三天前,大家夥聚在“好再來”茶館邊喝茶邊聊著這個問題。聊著、聊著,吳大爺拍著腦袋驚呼起來:我想起八天前看到的“皇榜”,上麵說柳樹鎮萬府爺兒倆借兵協助逆臣寧飛虎進入皇宮“謀權篡位”被抓。大理寺一審定案“誅滅九族”,等抓著萬府三位老夫人和五位少夫人就“斬首示眾”啦!

    他的話音一落地,立時就炸響了其他人的唏噓聲:我的個老天,一定是王府二小姐為了活命與夫君分了手。還狠心做手術“拿掉胎兒”啦!

    接著,王府西鄰蘇大嬸喟然長歎地說:哎,每個人來世間都隻有一遭。“死”字當頭,很少有人不會選擇“望而卻步”的。王府二小姐的做法,咱們倒也必須理解啊!

    聞聽此言,立即就有幾個年輕人附和著說:王銀鳳為了活命,與萬麒麟分手。咱們倒也能夠理解啊!隻是,咱們不能接受她狠下心腸“拿掉”再挨兩個月就要出生的胎兒。因為,那可是一條最無辜的生命呀!

    這幾人的話語,又激起了另外幾個年輕女人的附和聲:哎呀,你們男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覺得腰疼。也不考慮考慮身為一個女人,王銀鳳一旦失去了萬麒麟的嗬護。孩子生出來了靠她獨自撫養,又談何容易呢?

    聽到這裏,蘇大嬸拍了一下“好再來”茶館的八仙桌語氣激昂了:各位街坊鄰居,看來唯有咱們女人能夠體會得出王銀鳳的心境。好了,咱們別再在此枉自對她“評頭論足”。一切的疑問,我覺得都肯定是緣由的。咱們還是等以後見著王員外問清楚了再定奪吧!

    這番入情入理的話,就像“日月潭水”似的令人頭腦清醒了。在場的街坊鄰居們終於“鴉雀無聲”了,三天前的這場針對王銀鳳的“評判會”才總算落下帷幕啦!

    眼下,這些街坊鄰居奔向王府門前的同時。三五一群地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等王府這些皇親國戚全都踏上返京之路,咱們一定要向王員外問清楚。再挨兩個月就要分娩的王銀鳳,腹部緣何突然變得“風平浪靜”啦?

    有幾人忍不住長歎了一聲,隨即憂心忡忡地喃喃自語:哎,但願一切的問題。全都源自王銀鳳的疏忽大意,而不是她昧著良心犯下的錯失啊!

    說話之間,大家夥全都奔到了王府門前,就看見:雍熙皇上和華玉玲皇後一齊拉住王銀鳳的手說:義女,如果尋著合適的婆家了。可要記著告訴夫家人,你也是咱倆的皇女。必要時,就拿出咱倆剛才給你的玉佩和鳳冠吧!

    接著,走向彩棚馬車的兩人還不忘摟住她叮囑:義女,咱倆答應送你的物品。一定提前準備好啦!四個月之後,咱倆會派“禦前帶刀侍衛”餘將軍帶著轎夫抬著鳳鑾軟轎來牽牛鎮。接你進京取回來哦!

    聞聽此言,王銀鳳的眼睛濕潤了。片刻之後,淚水就猶如那“開了閘板的洪水”一樣。紛紛擠出她的眼眶啦!

    緊接著,眾人的耳中就飄進她淚水漣漣的哽咽聲:皇上、皇後,咱隻是一介粗俗、膚淺的鄉野民女。竟然獲得了你們的盛情厚意,委實令咱愧不敢當呀!

    聽到這裏,街坊鄰居們禁不住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嗬嗬,往日一貫驕縱跋扈的王府二小姐。居然會說自謙的話語了,今天這太陽真是從西山升起來來的囉!

    感歎的話兒溜出口了,大家夥又瞅見登上彩棚馬車的雍熙皇上、華玉玲皇後。就像約好似的一齊衝著王銀鳳,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地大喊:義女,咱倆真是心甘情願認你做幹爸、幹娘的。今天,你啥話都不要再說了。就安心凝神記住咱倆的話吧!

    與此同時,他倆心裏也暗想:銀鳳侄女,除了不能同意你嫁給駙馬李雲龍做姨太太。壞了我朝皇族的尊嚴和威嚴啊!就算你要咱倆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麵兒,封你一個“公主”的稱號。咱們也肯定會樂得屁顛屁顛地照做不誤啊!

    這時,“禦前帶刀侍衛”餘浩宇轉身抬手遮在眼前瞄向東方冉冉升起的旭日。片刻之後,他走到摟著王員外痛哭流涕的王金花身邊彎腰俯身深施一禮說:忠義公主,吉時將過。您和東宮長公主、駙馬爺也該上車啦!

    王員外聞聲,就使勁兒甩了兩下腦袋硬是克製著自己傷感的情緒。擠出笑容托起長女淚水彌漫的臉頰故意哈哈大笑地說:金花,瞧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哭得成了一個極其醜陋的大花貓啦!這麽多人看著你,羞不羞呀?

    話音一落地,就轉向義女雍樂平和義子李雲龍遞去一個眼色。示意他倆快點拽走王金花哦!看見義父遞去的眼色,正在輪換勸說王金花別再沉醉在離別傷感中的兩位年輕人。立即心領神會地拽著金花姐走向彩棚馬車啦!

    驀然,王金花掙脫他倆的拖拽。奔到王銀鳳的麵前聲淚俱下地說:鳳妹妹,爹爹年老體邁不能再擔太多的煩心事了。以後,就算是為了你自己的身體健康。你也絕對不能再----

    她本想對這個妹妹說:以後,就算是為了你自己的身體健康。你也絕對不能再做“剖腹抱子”的手術啦!

    可是,說到“不能再”的時候。王金花卻一下子想到:剛才,眼角的餘光瞄見了站在旁邊的街坊鄰居們囉!

    想到這裏,她略頓一下就急中生智地改口了:鳳妹妹,你協助爹爹幹活時絕對不能再疏忽大意。否則,萬一再像幾天前幫助黏貼“囍”字摔倒在地了。對你的身體肯定是極其不利啊!

    聞聽此言,幾位年輕男人不由得驚呼起來:原來,王銀鳳是因為幾天前幫助黏貼“囍”字摔倒在地而流產了。嗨,咱們都是冤枉她啦!

    蘇大嬸一聽,就忍不住向他們丟去一個白眼。忿忿不平地說:哼,瞧你們三天前一個個說話多牛氣。現在,知道你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羞不羞呀?

    這時,王金花銀鈴似的聲音。又隨風優雅地飄進這些街坊鄰居的耳中:鳳妹妹,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嫡親妹妹。你千萬要記著,有啥麻煩都可以托驛館信差捎話去京城。我一定竭盡所能地為你辦到哦!

    眾人循聲望去,就看見:王銀鳳衝著已被東宮長公主和駙馬李雲龍拽上彩棚馬車的王金花,揮手呐喊:金花姐,替爹爹幹活時我一定會小心備至的。以後,王府絕對不會再發生什麽令爹爹煩心的意外。你就放心好啦!

    聽到這裏,大家夥全都欣慰地說:嗬嗬,王府二小姐看來是真的變好了。王員外總算可以無憂無慮地安度晚年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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