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 善意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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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丫鬟小玉的攙扶下，華玉玲皇後從“翠玉宮”形似虛脫地回到自己的宮邸內。想起林貴人今晚看見八位黑衣人扛著鐵鍬進入“皇陵”，和一整天未見次子崇禧來“長樂宮”的可疑現象。她嚇得再也沒有一絲睡意了，就泡了一杯“鐵觀音”茶放在雕花小圓桌上涼著啦！
接著，她奔跑幾步跨進裏間注視著躺在床榻上的雍熙皇帝出神了。她的腦海中，驀然閃現出：咦，以往“敬事房”每月安排八次皇上晚上來咱這裏。每一次呆在我這裏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兩個時辰，而且那些管事的主兒為了討好我。每次安排皇上來的日子可都是雙日呀！
想到這裏，華玉玲不由得拍著腦袋驚呼起來：我的個老天，今天是單日。皇上夜幕降臨時就來了咱這裏，而且“敬事房”也沒安排太監們在外麵等著催他離開。分明就是“破天荒”的一次呀！如此說來，肯定是二皇兒出了大事。皇上是存心來陪我散散心囉！
找到了可疑之處，她不覺懊惱地敲擊著腦袋喃喃自語：瞧我這顆腦袋，總是一到關鍵的時刻就短路。今晚皇上剛來這裏時，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茬呢？
夢境中，頻頻與糟糠之妻糾纏的雍熙皇帝。早就被她的驚呼聲徹徹底底地驚醒啦！
睜開惺忪眼皮的第一眼，他就瞅見麵前母儀天下的女人。竟然像個潑婦似的拍著腦袋叫嚷著：如此說來，肯定是二皇子出了大事。皇上是存心來陪我散散心囉！
看到這裏，雍熙皇帝不由得暗自琢磨：哎呀，聽華皇後的語氣。肯定是知道一切真相啦！今天早晨，咱在勤政殿上已經口諭過各位王公大臣。千萬莫要泄露一絲消息到後宮呀！咦，她到底是從何處聽到的風聲呢？難道，是她的嫡親骨肉崇曦－－－－
這麽一想呀，他的心中陡然對眼前這個女人升起無窮盡的同情：華玉玲無數次在咱麵前進言，還經常指使她兩個鎮守邊關的哥哥逼迫咱廢了崇禎兒的“太子”封號。另立她的次子崇禧為新的儲君呀！都被咱以“廢了太子就會得罪那些開國元老”為由推辭了，現在她已經知道了真相。是否能夠承受得了“喪子”的打擊呢？
這時，華玉玲皇後尖厲的嗓音。就硬生生地鑽進雍熙皇帝的耳中：皇上，你我夫妻二十年了。咱兩位哥哥還辛辛苦苦地為你鎮守著邊關哦！你怎麽能對我都不說真話呢?
冷不丁地聽見這些話，一朝天子的心兒也忍不住“噗通”狂跳了。他急中生智地裝起糊塗：皇後，朕心裏時時刻刻牢記著你兩位哥哥的功勞。又怎麽會不對你說真話呀？
女人按照自己的思路，旁敲側擊地說：皇上，我剛剛想起來。以前掌管“敬事房”的那些主兒為了討好咱，安排你每月八次晚上到我這裏來的日子。全是帶有吉祥意味的雙數呀！今天是單號，他們竟然安排你來這裏陪我了。難道，是宮中發生了什麽特殊情況嗎？
就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野村夫，聽到這些話兒都會明白：原來，華皇後並沒有聽到了一絲“喪子”的風聲。隻是憑著一些奇怪現象，在猜測著宮中發生什麽事情啦？
不管是在“觀禮之年”被先帝立為儲君的人，還是以後通過一番血拚打下江山的人。肯定都不是傻瓜類型的主兒呀！試問一下：此時此刻的雍熙皇帝，又怎麽會聽不明白華皇後話中的端倪呢？
這麽一來，他的話可就說得“胸有成竹”了：皇後，你瞧你這些話兒。都說的啥意思嘛？朕的後宮擁有三千佳麗，為了能夠分得到咱的一點恩寵之意。誰不想方設法地去巴結、籠絡掌管“敬事房”的那些主兒呢？
說到這裏，雍熙皇帝就故意拉下麵皮惱怒地嗬斥：華玉玲，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想得出，對於朕的“大駕光臨”。應該沒有哪一個嬪妃，會像你現在這樣“疑神疑鬼”呀！
聞聽此言，華玉玲皇後忙不迭地解釋：皇上，你有所不知。崇曦今天早晨來給我請安時神色極差，吞吞吐吐地沒說多少話就告辭啦！這會兒，我挺懊惱當時怎麽就沒想到問一下。崇禧怎麽沒和他一起來呢？以前，這個孩子一整天都來探望我幾次。我就覺得奇怪，他今天為什麽就不來了呢？
雍熙皇帝一聽，就恍然大悟地說：皇後，原來是因為崇禧今兒個一整天沒來探望你。攪和得你在這裏擔驚受怕地胡思亂想啦！關於這個天大的誤會，都怪朕“國事繁忙”忘記對你說清楚了。朕甘願接受你的懲罰呀！
他的話音一落地，華玉玲皇後不由得驚喜萬分地高呼：皇上，你說我是鬧了一場天大的誤會。真的，你不是哄騙我開心嗎？
聽到這裏，雍熙皇帝的心兒也禁不住“哧溜”撕裂了。劇烈的疼痛感，迅即就傳遍了他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跟神經啦！
但是，他內心裏一個聲音洪亮地呐喊著：雍熙，白天裏才因為王淑雲的事情惹得華玉玲不開心了。一旦現在讓她知道了“喪子”的真相，她一定會認為你是存心害她的兒子。斷了她想立他為儲君的邪念呀！
雍熙清晰地意識到：氣憤中的這個女人，一定會偷著放飛宮中的信鴿去邊關。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那兩位身懷絕技的哥哥接到信息之後。肯定就會回來將他的朝廷攪和得天翻地覆，到時候肯定會殺掉他這位“真命天子”和崇禎太子啦！
想到這裏，他當然知道：就算為了自己社稷從此往後的安定，也必須想方設法地安撫住眼前這個女人。以後，再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告訴她一個“張冠李戴”的真相啊！
很快，雍熙皇帝側身“咳咳”兩聲裝作清了清嗓子說：皇後，為了你想立崇禧為新太子的願望以後得以實現。今天早朝的時候，我頒發聖旨讓他在四位“禦前帶刀侍衛”的陪伴下走出皇宮去民間體察民情。順便安撫一下民眾的心兒，為日後的一切事宜紮下堅實的基礎哦！
華玉玲皇後一聽，立時抓耳撓腮地說：皇上，原來你已決定以後找機會削去“已廢之後”兒子崇禎的封號。再另立咱的次子崇禧為太子啦！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真是來得太及時也太絕妙了。委實讓咱感到受寵若驚呀！
雍熙皇帝“噗通”狂跳的心兒，終於如獲重釋地落下心底了。與此同時，他不由得暗自驚歎：“情敵”這兩個字的分量。在女人與女人之間、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競爭力度，委實不可低估哦！
善意的謊言，編造到這會兒。他今天壓抑已久的心兒，可謂是才剛剛豁然開朗呀！
可是，這時的華玉玲皇後腦海中。卻又突然浮現出：“翠玉宮”林貴人今晚看到的離奇景象啦！
她禁不住盯視著麵前的男人，試探地說：皇上，咱剛才內急去了茅房。等我出來時，就看見八位黑衣人扛著鐵鍬進入“皇陵”囉！想到這件離奇的現象，咱又有些不敢置信你剛才的那些言語了。我總覺得身為一朝天子的你，應該知曉這些人深更半夜的進入“皇陵”做什麽呀？
聞聽此言，雍熙皇帝的心兒猛地浮升到嗓子眼下了。但是，他清醒地意識到：眼下，自己當務之急必須做的事情就是“矢口否認”。否則，後果定將不堪設想啊！
接著，他就麵不改色地說：皇後，你又在說胡話了吧？如果，真是朕頒下旨意指使那些黑衣人去“皇陵”做事。他們還用得著等到深更半夜才去嗎？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是些江湖上專搞“盜墓”之輩。看上咱皇族祖祖輩輩豐厚的陪葬品，就想方設法地進入“皇陵”意欲偷挖寶物囉！
說著話兒，雍熙皇帝就躍下床榻汐拉著絨布鞋走到“長樂宮”的門邊。抽開了門栓子就衝到外麵大喝一聲：來人啦！
話音一落地，七旬開外的太監總管李公公就邁著小碎步奔到近前。彎下腰身卑微地說：皇上，有何指教呢？盡管吩咐奴才吧！
雍熙皇帝一聽，就對著他擠眉弄眼地說：李公公，白天裏你腦袋犯渾替已廢之後喝“鶴頂紅”。多虧她及時搶奪過去還澄清緣由，並且主動提出從此往後不再奢望做“皇後”。才為你掙得了性命，朕現在再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可一定要辦好囉！
聽到這裏，太監總管心領神會地說：皇上，奴才知錯了。這次定將不辱使命哦！
聽者就立即端起主子的姿態，雙手莂在身後居高臨下地說：李公公，華皇後內急去茅房發現有八位黑衣人扛著鐵鍬進入“皇陵”了。朕懷疑他們是那些平素專搞“盜墓”的江湖人士哦！你快去隻會“禦前帶刀侍衛”之首餘將軍一聲，就說朕陪伴著心愛的女人走不開。一切就依仗他全權處理吧！
太監總管李公公尖細地說著“喳”的同時，就轉身撒開兩條腿離開“長樂宮”。又奔出西側的弧形圓洞啦！
雍熙皇帝立即轉身邁進“長樂宮”，再次插上了門栓子走到華玉玲皇後的身邊。將她緊緊摟進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溫和地說：皇後，“禦前帶刀侍衛”之首餘將軍身懷絕技。明天上朝時，咱倆肯定能見著今晚進入“皇陵”盜墓的八位江湖人士。你就啥事都不要再想囉！
可是，他卻失望地又聽見懷裏的女人再次拋出了疑問：皇上，往常為了不影響你正常的休息。那些掌管“敬事房”的主兒總會安排太監們守在你進去的宮門口，兩個時辰之後就會提醒你“皇上，該走了”呀！可是，今兒個晚上門口卻沒人守著。都到這個點了，也沒見一個太監來提醒你哦！
話兒蹦出口了，她就抬起頭盯視著男人的眼睛囁說：皇上，非是本後不領你的深情厚意。隻是今晚發生的種種可疑跡象，還是讓咱覺得大有蹊蹺啊！不知咋的，咱的直覺總是告訴我。掌管“敬事房”的那些主兒，今晚任由你一直守在我這裏。一定有什麽和我有關的事情發生啦！
聞聽此言，雍熙皇帝不由得暗自驚歎：這個女人，竟然連一點細小的事件都不能放過。可謂是“心細如麻”呀！
不過，心裏麵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他依然輕拍著女人的肩膀極盡溫和地說：皇後，朕讓你別再多想。你怎麽卻非得要多想呢？你怎麽不仔細思量一下，朕乃是一朝天子。真要犯起擰來，誰又敢阻止呢？
此時此刻，依偎在男人懷裏傾聽著他的解釋。雖然在華玉玲皇後的心裏，還是覺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有許多疑點呀！但是，這個男人“天衣無縫”的話語。卻讓她真的無從再挑剔什麽啦！
看到身邊的女人，總算不再開口提出異議了。雍熙皇帝陡然感覺自己的心兒，又再次“哧溜”一下滑到心底啦！
他輕揉著太陽穴打了一個哈欠，指著床榻說：皇後，你心中所有的疑點。朕都已一一解答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天就會大亮。咱倆也該再補一會覺囉！
身為天子的男人，確實已經耐心地解釋到這個份上。華玉玲皇後唯有輕輕地捶打著男人的胸膛撒嬌了：皇上，隨你進入皇宮的那一天。咱就將你當作自己的天了，當然也就一切全憑你做主囉！
聽到這裏，雍熙皇帝啥話也不說了。就默不吭聲地摟腰抱起她笑嘻嘻地走向床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