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 巧於周旋不負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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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邊陲守關城門前水流衝擊的護城河邊,裝扮成“算命先生”的汪伯濤一手握著寫了“上曉天文、下知地理”的布幌子。望著河對麵一直緊閉的大鐵門,禁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擼著下巴上的胡須、眉頭緊皺地喃喃自語:與兩位華將軍接觸過的官員們,都告誡我“他倆生性多疑,你此去肯定凶多吉少”。哎,這次也不知道究竟能否完成皇上的旨意哦?

    約莫過去了半炷香的光景,他陡然聽見一陣“轟隆隆”和“嘰哩嘎啦”的聲音。放眼望去,隻見麵前的大鐵門終於緩慢地打開啦!

    剛才見過的那兩位身穿盔甲的小夥子,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兩名士兵站在城頭上緩慢地放下吊橋,等它穩穩地橫跨在浪花翻滾的護城河上麵,他倆隨後就異口同聲地說:那位算命先生,快點進來吧!

    聞聽此言,汪伯濤牽著棗紅色的馬兒就踏上竹篾製成的吊橋。無視腳底下水流遄急的聲音大步流星地走到另一端,雙腳剛剛落在城門前的地上。就聽見身後複又響起一陣“嘰哩嘎啦”聲啦!

    不用回頭張望,他也心知肚明:城頭上的兩名士兵,正合力收起竹篾製成的吊橋呀!

    再者說,此時此刻的汪伯濤心裏滿滿當當地全都裝著皇上的旨意。也無暇顧及他們收起吊橋的細節了,他立即雙手抱拳地轉向麵前的兩位小夥子,禮節性地說著客套話:兩位副將,老臣向你倆請安啦!

    他的話音一落地,兩位華將軍的副手馬山、王建生的眼睛立時睜得溜圓了。他倆就像約好似的異口同聲地說:老人家,您剛才說什麽呢?咱倆可能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吧!

    汪伯濤隨和地側身指著城門,胸有成竹地說:兩位副將,此地不是說話之地。咱們還是進去見著兩位華將軍再說為妙啊!

    聽到這裏,兩位副將語氣生硬地說:老人家,您現在可是孤身一人過了吊橋。今兒個,您最好不要玩啥花樣忽悠咱們的兩位頭兒。否則,他倆肯定會讓您“有來無回”哦!

    汪伯濤一邊跨進城門,一邊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兩位副將,就咱這副“老態龍鍾”的樣子。還敢玩啥花樣忽悠兩位華將軍呢?你倆也太高估咱的能耐了,犯得著這樣謹慎嗎?

    緊隨其後跟進來的馬山、王建生,忍不住一齊氣呼呼地說:老人家,您手握著“上曉天文、下知地理”的布幌子。剛才在護城河那邊,您還叫嚷著要給兩位華將軍算命。現在,怎麽又搖身一變成了“老臣”呢?

    汪伯濤故意“噗嗤”笑出聲,又裝著環顧一遍四周的動靜之後才壓低聲音說:兩位副將,你倆都豎起耳朵聽清楚了。咱這次是奉了皇上之托,來此送兩份喜帖給你們的頭兒呀!剛才,之所以裝扮成“算命先生”叫嚷著要給他倆算命。隻是為了“遮人耳目”啊!

    話兒蹦出口了,他心底陡然冒出一個聲音在呐喊:俗語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倆跟隨兩位華將軍多年。心兒肯定也難免會“多疑”哦!咱隨口編出的理由,他倆會相信嗎?

    馬山和王建生都出生於忠厚、老實的百姓之家,自幼受到家庭成員們的熏陶之下的心兒。雖然長大成人學得武藝邁上社會報效朝廷,跟隨著兩位華將軍來西南邊陲鎮守多年。倒也不至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眼下,他倆一致低頭沉思一會兒就猛地拍著腦袋恍然大悟地說:哎呀,原來您是害怕被近鄰三國的探子發現。咱倆真是想太多了、想歪了,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哦!

    終於,汪伯濤清晰地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低呼了一聲:媽呀,幸虧這兩位副將並不像兩位頭兒一樣多疑。要不然,他倆聽了咱剛才編出的理由。肯定會另有異議啊!

    這時,前麵卻冷不丁地飄來兩聲威嚴的聲音:那位算命先生,你趕緊給咱倆算算六年前的變故。到底是拜誰所賜吧!

    聞聽此言,汪伯濤不由得暗自慶幸了:哎呀,兩位華將軍對於六年前被減少了軍餉還耿耿於懷。幸虧,咱當時和姚大人一起在“國庫院”當值。否則,對此事一無所知的話。今兒個這場戲可就演不下去囉!

    想到這裏,他就指著前麵三米開外的“聚義廳”說:兩位華將軍,稍安勿躁。此地斷然不是說事之處,咱們且到那裏麵坐下來邊喝茶邊細談吧!

    兩位華將軍雖然擁有一身邪術,但是也沒有“孫悟空七十二般變化”的本領。因此就無法變成蚊蠅、蛔蟲之類的進入汪伯濤的腹腔中“一探究竟”,也就不可能像八路神仙那樣掐指預算“天下諸事”呀!

    眼下,“算命先生”的話兒。讓他倆禁不住地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如此看來,他急乎乎地來此叫嚷著給咱倆算命。一定是他早就算出來,六年前朝廷為何突然派欽差大人來此暗中調查。後來又扣掉了咱倆要求增加的軍餉啦!

    說著話兒,兩位華將軍全都咬牙切齒地嘀咕:哼,等他說出來是誰六年前告了咱倆的“黑狀”。絕對讓那個可惡的“告狀者”和他的家人們,嚐盡咱倆的邪術之苦以報當年的仇恨哦!

    這股共同的信念,驅使著他倆立即側身做出“邀請”的姿態異口同聲地說:老先生,請進“聚義廳”。隻要您能解開咱倆壓抑了六年的疑團,咱倆定將重重有賞哦!

    話兒興高采烈地溜出口了,他倆就一邊一個擁著汪伯濤走向“聚義廳”。畢竟,對於他倆來說:壓抑六年的疑團,即將“迎刃而解”。當然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兒囉!

    殊不知,夾在中間的“算命先生”心裏想的卻是:兩位華將軍,當年告你倆“黑狀”的許知府也是一位兩袖清風的廉正之官。咱隻會讓你倆知道“紙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的原理。壓根就不會幹出賣他的事哦!

    此時此刻,兩位副手馬山、王建生也特想知道:六年前,朝廷為何突然派人來此暗中調查。並且扣除兩位頭兒要求增加的軍餉呢?

    因此,他倆也就沒向自己的頭兒透露:眼前這位“算命先生”,其實就是朝廷派來送喜貼的欽差大臣哦!

    片刻之後,一行五人就走進了“聚義廳”。兩位華將軍族擁著汪伯濤坐在一張方桌邊的太師椅上,立即高呼:馬山、王建生,奉上“龍井茶”待客吧!

    他倆的話音一落地,兩位聽者就立即走到方桌後麵的香案邊。抓起三把“龍井茶葉”放進三隻瓷杯裏,然後拎起茶壺倒進熱氣騰騰的開水啦!

    看見裏麵的茶葉絲兒逐漸地伸展了,兩人才將三隻瓷杯端了放在兩位頭兒和來者的麵前。滿臉堆笑地說:茶香味兒,已經飄溢出來了。你們可以慢慢地品味囉!

    端起瓷杯輕抿了幾口,思量好說辭的汪伯濤放下了瓷杯。隨即就掏出袖籠裏的兩張金燦燦的綢布,分別遞給兩位華將軍說:在告訴你倆六年前的事兒之前,老臣覺得有必要讓你倆先看一下。這兩張綢布上的內容呀!

    接過兩張金燦燦的綢布,兩位華將軍都將眼睛睜得溜圓地瞪向麵前的老人。不敢置信地說:咋的,鬧了半天。您並不是“算命先生”,卻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啦?

    與此同時,他倆忙不迭地低頭閱讀綢布上麵的內容。片刻之後,就像約好似的一齊抬起頭眉頭緊皺地說:咦,以前逢年過節、皇上過生日的時候。他隻是派人在每個川府、縣府粘貼“普天同慶、犒賞三日”的公告,從未派人送過這種蓋有玉璽的喜帖招咱倆回京赴宴呀!今年過五十九歲生日,他怎麽突然想到這麽做呢?

    汪伯濤目光炯炯地盯視著兩位華將軍,溫和地說:以前我朝邊關“你爭我奪”的緊張形勢,皇上怎敢派人來此招你倆入宮赴宴呢?如今我朝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象,他才敢派老臣來此招你倆回京赴宴。虧你倆還是帶兵打仗的守關將領,竟然都不能理解皇上的一番苦心呀!

    兩位聽者中的一位,竟然氣呼呼地脫口而出:汪大人,按說自從咱哥倆運用打敗幾次近鄰三國的兵馬。我朝就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啦!怎麽會到現在,皇上才想起過生日派人來此招咱倆回京赴宴呢?

    話兒蹦出口了,他頓覺不妙地伸手捂上自己的嘴巴。另一位,也不由得眼睛睜得溜圓地瞪向自己的胞弟啦!

    看到這裏,汪伯濤拍著腦袋故意驚呼起來:咋的,當初你倆難道沒有放飛信鴿捎書信給華皇後。說西南邊陲戰事不斷,你倆必須經常招兵買馬擴大軍隊嗎?

    故弄玄虛地拋出“話引子”了,他眉頭緊皺地說:老臣清清楚楚地記得,皇上當初在“勤政殿”頒下幾次聖旨。要“國庫院”當值官姚大人記著年年增加西南邊陲的軍餉呀!咦,當初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了。膽敢冒充你倆的名義,向朝廷“謊報軍情討要軍餉”呢?

    說到這裏,汪伯濤搖著頭說:人心都是肉做的,誰都免不了擁有一份自私的心兒。尤其是那些置身於軍隊裏的男兒郎,誰會不奢望這種“年年增加軍餉”的好事兒。有朝一日能夠降落到自己的身上呢?可是,歲月如梭過去了六年。皇上壓根就沒有再頒下聖旨,讓“國庫院”姚大人給其他駐守在邊界的軍隊增加軍餉呀!

    這席話兒,刺激得兩位華將軍忍不住地吐著舌頭說:汪大人,如此說來。就是這些駐守在我朝其他邊界的軍隊成員,在六年前聯名上奏要求皇上派出欽差大人來西南邊陲。暗中調查咱倆的底細啦!

    汪伯濤煞有介事地按了一下他倆的肩膀,歎著氣說:哎,其實你倆有所不知。“國庫院”姚大人給你倆的軍隊增加軍餉的六年裏,皇上時不時就收到其他駐守在邊界的軍隊聯名上書呀!正如你倆剛才所猜測的一樣,內容大致是據理力爭地要求皇上派出欽差大人去西南邊陲。暗中調查清楚,那裏是否真的年年戰事不斷呀?“國庫院”年年增加的軍餉,是否中飽了某些將領的私囊呢?

    聽到這裏,兩位華將軍捶胸頓足地說:哎呀,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接到“國庫院”姚大人不再給咱倆的軍隊增加軍餉的絕密文件,咱倆訓練士兵以外的空閑時間打獵時就一直糾結著。到底是誰去京城告了咱倆的“黑狀”呀?

    他倆的話音一落地,汪伯濤就“趁熱打鐵”地說:兩位華將軍,現在對於皇上派我來此送喜貼的事兒。是否還有啥異議囉?

    兩位華將軍一齊指著他手中的布幌子,眉頭緊皺地說:汪大人,皇上為啥不可以派人在各個川府、縣府粘貼“普天同慶、犒賞三日”的公告。卻派年老體邁的您千辛萬苦地奔波距離京城數千裏的這裏,送兩份蓋有玉璽的喜貼哦?

    汪伯濤推開他倆的手,臉露不滿地說:兩位華將軍,皇上就是因為體貼你倆是華皇後的嫡親兄弟。當初才毫不猶豫地相信你倆的話要求姚大人增加這裏的軍餉呀!如今身在“國泰民安”中的他,日夜惦記著你倆“功不可沒”。才會借著自己過五十九歲生日的機會,派咱來此讓你倆回京赴宴啊!

    說著話兒,他搖著頭說:這次,皇上要真像你倆所說的那樣去做。近鄰三國的將領們一定會“聞風而動”啊!唯有咱裝扮成“算命先生”的樣子來此,才不會發生不可預料的後果。虧得你倆還是帶兵打仗的將領,腦袋瓜子竟然一點都不開竅。真是抹黑了“征西大將軍”的稱號呀!

    兩位華將軍再也尋不出啥瑕疵了,就不約而同地點著頭說:汪大人,您的話兒已說到這個份上。就按照您說的,咱倆隨您進京赴宴囉!

    聞聽此言,汪伯濤心底的聲音又呐喊了:我的老天,總算不負重望地完成任務了。好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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