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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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不安,懷疑,剩下6個無辜的人,在知道果然是身邊人的時候,陷入了短暫的質問之中,終究是難以置信,即便是對撒旦討厭至極的赫拉,也沒有想過,要殺了她。

    她無數次想過要讓撒旦不好過,卻從未想過要殺了她,畢竟,她還是個孩子。

    但是短暫過後,他們選擇沉默,把時間留給了布蘭,留給了宙斯。

    砰!”玻璃杯瞬間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布蘭臉色極為難看,青筋凸起,滿臉通紅,手握成拳。他隱忍著怒意,牙關緊咬,一字一句地問:“為什麽?!”

    那五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以一種複雜的眼神,而後又同時看向布蘭,異口同聲道:“我不能說!”

    嗬……撒旦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她冷眼相待,靜觀其變。

    布蘭的目光開始散發不可描述的怒意:“我再問一遍,為什麽?!”

    依舊默不作聲,末了,阿波羅第一個走上前,大義凜然,決心“赴死”:“宙斯,我們敬你,重你,所以,你罰吧!什麽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但是我絕不會去解釋,那句為什麽!”

    布蘭的怒意隻在頃刻之間化為洶湧江水,滾滾襲來,而此時,他麵無表情,異常冷靜,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因為那雙眼,是死亡之眼。

    撒旦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阻止了他,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讓他恢複了冷靜。

    而她,冷漠如常,不帶有一絲的情感,隨意掃過5人的臉,淡然自若:“你們不用說,我也知道。是老頭子讓你們來殺我的,對嗎?”

    ——

    雪白的牆麵一片有一片,人來人去,不過是短暫的瞬間。偌大的醫院病人紛至遝來,卻唯獨在走廊裏,不願逗留一丁點多餘的時間。

    安室透來到無煙區,靜靜點燃了一根煙。

    他原是不抽煙的,然近日,他心煩,亦是心憂。

    琴酒是個疑心極重的人,曾經他懷疑過一次,可這次,安室透,逃不掉了。

    組織下達了暗殺撒旦的任務,卻不是給他的,這就自然給了他時間去保護撒旦,可他該如何解釋,昨晚在米花酒店的種種,一切落入了琴酒之眼,更何況,他還扶著宙斯。

    琴酒親手解決過mi6的臥底,此次任務又是和mi6有關,組織得到消息極快極準。琴酒又怎會不知,宙斯是誰。

    怕是十二神的身份都知曉了吧!唯獨撒旦,她進入mi6,是唯一一個資料不全的。

    不為什麽,因為從進入mi6的那一刻,撒旦就知道自己不會長留,他和蘇格蘭也知情,故才會答應她。

    從昨晚到現在,連貝爾摩德也未曾聯係他,他就隱隱不安了。

    兩方的交易,怕是到此結束,貝爾摩德再如何關心毛利那一家的事,也抵不過組織的絕對冷漠。不過以她的性格,倒是會拚死保護那兩個。

    但同時,她會為了保護那兩個而出賣他。

    安室透不怪任何人,怪隻怪自己,未能未雨綢繆,一切亂了分寸。而現在,他唯一要做的,便是保護好她。

    哪怕是死,至少,要保住她。

    白霧吐出,順著指間流走,繚繞迷蒙,遮住了陰沉的臉。

    ——

    當秘密說出來的那一刻,便不再是秘密。

    如果隻是一人兩人,或許是因為單純的私心而殺我;可若是5人,除了命令之外,還能有什麽可以讓他們絕對執行?除了布蘭之外,又有誰的命令可以讓他們絕對服從?”

    布蘭別過了頭,他猜出了答案,卻不願意相信。撒旦閉上了眼,一字一句蹦出每一個音符:

    瓊恩·克林頓,mi6局長,布蘭的父親。”

    布蘭幾乎是下意識閉上了眼,隨後緩緩睜開。

    再一次,周圍陷入了沉默。

    除卻那位鎮定自若的黑發少女,其他人,無一不瞠目結舌,是呆滯的木樁停在原地,久久不願挪動半分。

    那五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來日的前一晚,局長秘密召見下達的任務,那少女,根本不需要質問任何,就已了如指掌。

    原是借著連環殺人犯的名義了結了她,再將現場偽裝。誰知曉,助者太多,他們隻能一一阻止,可最後一位保護她的布蘭,他們的隊長宙斯,他們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狠手。

    最終,也是波塞冬帶著私心傷了他,也隻是傷了他而已。

    十二神是不可分割的彼此,少一人不行,多一人更不行。

    也正為如此,在長達了五年的忍耐後,他們毫不猶豫地應了局長的命令。

    餘下的7人,亦是震驚萬分;但顯然,最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莫過於瓊恩·克林頓的兒子,布蘭·克林頓。他們幾乎快認不出,病床上的人是誰。

    宙斯……”赫拉十分擔憂,不安地喚了他一聲。

    get out!(滾出去!)”

    一字一句,布蘭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兩手深捏成拳,那拳,顏色已至通紅,包含了不可估量的怒意,和震驚。

    就連雅典娜也不禁擔憂地說了一句:“宙斯……”

    get out!(滾出去!)”

    餘音微消,四周卻寒意殺意並存,他們彼此了解,也隻得默默不語,相繼退出了房間。而撒旦,在最後一位赫拉離開之後,也起身,打算離開。

    一隻手伸出來,拴住她的手腕,怎麽也不願分開。

    為什麽?”布蘭顫悠悠地抬頭,兩眼猩紅,“為什麽父親大人要殺了你?”

    他等待她的回答,等來的隻是一聲冷笑,以及絕對冷漠。

    她看他,他看她,四目相視,她不言一字。

    回答我,艾米莉,回答我,為什麽?為什麽?”

    他不喜歡她這個眼神,他不喜歡她這副表情,縱然相處5年,他還是不喜歡。

    父親大人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他對你也是讚賞有加。為什麽?為什麽他要對你下手?”

    撒旦別過頭去,不願看他。

    可這一個動作,卻讓他碎了心。

    你今日反常,故意和我親近,是為了觀察誰才是要殺你的人,是嗎?他們都知道我對你有情,亦知道你對我一貫冷漠。所以,你才會故意牽我的手,故意吻我,讓我亂了分寸,也讓他們露了馬腳。

    你是故意的,對嗎?”

    這些問題,於布蘭,根本就不是問題。在撒旦說出是誰的那一刻,他就隱隱猜到了些什麽。

    可,他仍還是希望,那個不可能的答案。

    而這次,她開了口,卻不是答案,而是:

    因為,我也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