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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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逸宸自從那次得知清洛的真麵目之後便總是請求父皇到忠義侯府向侯爺學習武義,實際上就為了多多接觸雲清洛,總覺得這個小女生太好玩了。正成帝是怎樣的人物,怎麽會輕信君逸宸,明知這小子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想想雲清洛那小女孩還是很討喜的。便也默許了。

    就這樣君逸宸便就成了忠義侯府的常客,當然有時候還會帶個小跟班--三皇子,君幕蕭,隻不過君幕蕭好像更喜歡粘著雲洛書。君逸宸也就隨他去了,正好少了個電燈泡!雲賀每每此時總有種烏雲罩頂的感覺,就怕自家閨女把兩位皇子給帶偏了,那到時候他是不是要自刎謝罪了?不過雲清洛也算是不辜負她爹的“厚望”,每次君逸宸一來清洛就帶著他們到處撒潑,野山上補蛇、沙地滑沙、爬樹采野果子最後回到侯府的時候都成了幾個小泥猴子,雲賀起初還會嗬斥一番,後來也就隨他們去了,有時候清洛還會帶著他們去給農民幫忙幹些簡單得農活,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因為雲清洛的關係君逸宸大概是最早體會到“民間疾苦”的皇子,看著清洛正撩起袖子幫助農民趕牛下田的“彪悍”模樣,君逸宸不由笑了,這個丫頭真的帶給自己太多驚喜了。

    洛洛休息一會吧”君逸宸從袖中掏出一塊錦帕準備為清洛擦拭臉上的小泥點子。

    不用不用”清洛怕弄髒他那潔白的錦帕,直接用袖子在臉上抹了兩下,結果直接把泥點子塗花了,成了一個小花貓。

    君逸宸無奈,上前握住清洛的小手,“這都成小花貓了,別動。”

    語罷,便拿起錦帕輕輕在清洛的臉上擦拭著,神情是那麽的溫柔,好似清洛是他的珍寶,他要用一生的柔情來守護。10歲的清洛還未有男女之防,隻是對著逸宸甜甜得笑著,卻不知道那明媚的笑顏早就進駐了君逸宸的心中,那時的君逸宸便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娶洛洛,然後一輩子對她好!

    隻是君逸宸忘記了身在皇室本身就有很多的無可奈何,所以在三年後他接到迎娶大學士之女宋瀾玥為王妃的聖旨時,他才會有一種深深地無力與絕望。可是那個丫頭卻似乎並不懂,居然還興高采烈得來觀禮,那時候的自己怎麽克製的才沒有把清洛拉出去揍一頓然後再狠狠地抱住她告訴她,我愛你!

    君逸宸從回憶中慢慢回過神,伸出手輕輕撫上畫像上笑顏如花的人兒。

    蘇陌兮眼見禦案上的茶水快涼了,便準備撤下,重新砌一杯新茶。未料,這才剛剛想上前,君逸宸卻在此時轉過神來,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蘇陌兮一驚,便又退了回去。

    你多大了”

    回陛下,奴婢已滿18”蘇陌兮不知道君逸宸怎麽突然關心起自己來了,不過還是如實回答了,隻要不惹惱這位主,讓她順利完成今日的差事便好了。

    你的眼睛,很像她”君逸宸走到蘇陌兮跟前,陌兮頓時感覺到了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君逸宸輕輕挑起蘇陌兮的下巴,仔細端詳起麵前這張秀麗的小臉,陌兮不知道皇帝意欲何為,也不敢多動,隻是將目光淡淡移開了。

    就在陌兮快被這強烈的壓迫感逼得喘不過氣來時君逸宸卻鬆開了手,得到自由後她趕忙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不再直視天顏。

    你不是她”君逸宸自嘲苦笑,自己是魔怔了嗎,居然會感覺麵前這個人就是洛洛。相似之人世間上千可是洛洛卻隻有一個,隻是已經魂歸九霄了。

    奴婢不敢與聖賢皇後想比,皇上折煞奴婢了。”

    如果她芳魂還駐留在世間,怕也不會再回皇城不會在想見到朕了”

    君逸宸知道雲清洛至死也想還她父親一個清白,可是他卻間接的將雲賀推上了絕路,連洛洛的死都跟他脫不了關係。午夜夢回,一次次看到洛洛渾身是血得倒在自己懷裏,那種恐懼讓他現在連黑夜都憎恨起來。

    看著陷入絕望的君逸宸,陌兮的水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人生之苦,未嚐者不懂,深陷其中之人卻是那般的痛徹心扉。九五之尊有他的愛恨離愁自己又何嚐不是呢?隻能歎一句人生無常,人生長恨水長東。

    陌兮將涼茶換下,回到司茶間重新沏了壺新茶,不知道是不是被皇上的情緒影響,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淒涼。然而她隻是奴婢,沒有時間傷春悲秋,沏好了茶她便又返回了乾清宮。隻是這次似乎與剛剛不同,還未踏入暖閣,她便聽到屋內傳來似乎小孩子的說話聲。她轉頭看向在門外守著的小太監,那小太監意會輕聲說道,“姑娘,太子爺在裏麵呢,您奉好茶便出來吧”

    太子?雲清洛的兒子,君洵。陌兮端著茶盤的手微微顫抖著,隻不過這細微的舉動那小太監也未注意,便掀開簾子讓陌兮進去了。

    陌兮一進暖閣,便看到一個穿著杏黃色小襖的可愛小人兒跟個小猴子似的吊掛在君逸宸身上。那小娃娃水靈靈的大眼睛跟畫像中的聖賢皇後一個模樣,小臉蛋粉嫩嫩可愛得緊。

    奴婢見過陛下、太子殿下”陌兮低下頭福身請安。

    平身吧”

    君洵本來看有人進來也沒準備從父皇身上下來,但是一看到陌兮抬頭後露出的容顏,他突然就不淡定了。立馬從皇上身上跳下,恨不得飛奔過來。

    娘親”

    下一秒陌兮就感覺有個軟綿綿的東西撲到了自己身上,還蹭了兩下。她下意識得抬起頭,果然看到這個團子的爹正頂著一個大黑臉看向這邊。

    太子殿下,奴婢蘇陌兮,不是,不是聖賢皇後”蘇陌兮輕聲對抱著自己不撒手的肉團子說道。

    騙人,你就是娘親,你跟畫像上一模一樣,而且我很小的時候見過娘親就是你這樣。”

    執著的肉團子就是不撒手,陌兮無奈,竟有些想苦笑了。太子你的眼神著實不大好,我怎麽就跟畫像一模一樣了呢?你難道看不出你爹都快噴火了嗎?

    君洵,你給我回來。”君逸宸怒道

    然而貌似沒用,然後陌兮就看著當今聖上一臉怒火的走到自己跟前,將肉團子一手拎起來,右手抬手就往團子屁股上招呼,“還有沒有太子的樣子了”

    父皇,很痛啊!”

    陌兮就這麽站著,看著眼前這異常眼熟的一幕,嘴角微抽,這真是顛覆了她對天家父子的認知了。不過也看得出,君逸宸真的很寵這個太子,寵得有點無法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