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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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王家來李家提嫁妝, 本來心裏還有點忐忑, 但是回到保定的第二天,李家就派人過來說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把李繡的嫁妝增加兩千兩, 王家大嬸聽說這個消息以後, 就得意洋洋的對王夫人說道:
“怎麽樣,我說的吧, 李家不敢說什麽的。”她還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沾沾自喜, 絲毫不反省。
王夫人還算有點廉恥心,無奈一歎:
“咱們這麽做始終有違道義。”
王家大嬸不以為然:“什麽道義不道義的,如今家裏這麽困難, 大郎在外麵欠了那麽多錢,就憑你們老兩口的家產, 又能替他還幾回?咱們可說好了啊, 嫁妝一到,先還我們家的。”
原來王家大嬸之所以這麽熱衷,是因為自己也有錢借了出去, 要的狠了, 今後親戚都沒得做,可不要吧,心裏又舍不下, 就鼓動王夫人打起了還沒過門媳婦的主意。
王夫人欠人錢財, 沒有資格發言, 扶額在一側閉目眼神。
“李家答應的這麽痛快, 看來咱們明天還要再去一趟京城才行。”王家大嬸眼珠子一轉,又有了幾個心思出來。
王家二嬸問:“你還覺得兩千兩不夠啊。我看那李家也拿不出再多了,祖輩都是讀書人。咱們見好就收吧。”
“你懂什麽。你看那李家好像是書香門第,沒什麽錢,可你看他們拿這兩千兩出來猶豫過多久?我可聽說,李家那位中了狀元的八老爺,手裏的銀錢可多得很呢,更別提還有鋪子田舍之類的,縱然五老爺沒有八老爺那麽拿得出手,但肯定不缺銀兩就是,他們既然肯多出兩千兩,那就肯出四千兩,你想想看,這錢要來王家,今後可都是王家的。”
王家大嬸出身富裕農家,沒讀過什麽書,聖賢道理也不知道,隻是自私的想把一切好東西都往家裏扒拉。
王夫人得知王家大嬸的意圖,嚇得連連擺手:
“不不不,咱們不能做的那樣過分,今後都是親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太難為情了。”
這次如果不是手頭實在周轉不過來,王夫人不會同意用這種下作手段的,如今人家允了兩千兩,他們在肖想四千兩,豈非貪得無厭嘛。
王家大嬸知道王夫人臉皮薄,抹不開麵子,從旁勸道:
“要不怎麽說你沒用呢。爭一點是一點,別猶豫了,明天咱們再走一趟,就算要不來四千兩,至少三千不成問題。”
見王夫人還在猶豫,王家大嬸一錘定音:“好了,就這麽決定了。這些事情你暫時就別操心了,把東哥兒教好,一定要戒了賭才行。回頭再招惹那些地痞流氓來家鬧,誰都受不了。”
提起兒子,王夫人再次黯然神傷。
*****
第二天一大早,王家的馬車就停在了李家門前,李家的大門才打開沒多久,門房的下人們正在外麵掃灑。
看見王家的夫人們下車,便趕忙進門去通傳了。
讓王家夫人們意外的是,這回她們不是在二房和羅氏見麵,而是直接被帶到了主院,看這架勢,應該是老夫人的住處。
王家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王家大嬸暗自給她們打氣,挺直了背脊,進了鬆鶴堂中。
堂中正襟危坐幾個人,均麵無表情,王家夫人們給寧氏請安,寧氏也隻是淡淡的,讓婆子給她們看了座,卻不說話,就連一向對她們很客氣的羅氏都冷著一張臉,王家大嬸心道,難道是因為昨天給加了兩千兩的嫁妝,心裏頭不舒服了?
“喲,這第一大早的,諸位起的倒早。”王家大嬸沒話找話說。
李光冷哼一聲:“哪有你們早啊。”
“李先生這是什麽話,莫不是不歡迎我們來府上吧?這眼看著馬上都要結親家了,你們這樣……不太合適吧。”王家二嬸也察覺出了問題,有心打個圓場,待會兒王家大嬸再提嫁妝的時候,她得從旁拉扯著些才行。
“結什麽親家?馬上就不是了。”李光難得強硬態度,隻因王家辦的事情太過齷齪。
王夫人顫抖著聲音開口:“這,這是什麽話?莫不是,你們李家想悔婚?”
此語一出,羅氏忍不住衝上前:
“我們李家悔婚又如何?你那扶不上牆的賭鬼兒子,誰家姑娘能嫁過去?”
王夫人臉色大變:“李夫人,你,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麽賭鬼不賭鬼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李光一擊掌:“你不知道,今兒我就讓你知道知道。”
兩個家丁押著一個少年過來,少年生的不算高,神情瑟縮,看見王夫人就眼前一亮:
“娘。娘。救我。他們是要債的,說要把我賣了。”
王夫人一愣:“壇兒?你,你怎麽……”
李光指著王壇說道:“王夫人,這便是你的好兒子吧。他在外麵欠的那些賭債可還清了?要不要我替他還一還啊?”
王夫人一時間血都往腦子上湧,受不了這個刺激,身子往後仰倒而去,幸好被王壇接住:“娘,你怎麽了?”
鬆鶴堂中一片混亂。
李莞和李繡站在鬆鶴堂的垂花門外,巴著雕花窗往裏頭觀望,現在鬆鶴堂裏正在發生些大事,可大人們不讓她們進門,她們隻能在外麵聽著。
“裏麵怎麽了?好像有誰暈倒了。”李繡側耳傾聽一陣後問道。
鬆鶴堂外,四個婆子守著門,她們想混進去都難,隻能退而求其次,在外麵聽,卻又聽不真切。
“肯定是王家的人唄,真想不到,就那種爛泥似的貨色,他們也好意思吹噓是什麽絕世神童,還說要考狀元,就他上京趕考的話,路費說不定都得給他送到賭坊裏去。”
昨天李莞她們聽崔槐說了大致情況以後,李莞就拜托崔槐想辦法把李繡和王壇這樁婚事給攪黃了,也是沒想到崔槐辦事效率太高,昨天晚上連夜又去了一趟保定,把王壇直接從莊子裏揪了過來,王壇睡夢裏不清不楚,還以為自己被要債的人抓住了,在李光和羅氏麵前一通亂說,這才引發今日之事。
裏麵聲音太嘈雜,也聽不到什麽,李莞過來拉扯李繡,李繡還不想走,李莞說道:
“哎呀,留著聽也聽不出個所以然啦。你爹娘如今知道了王壇的品行,是絕對不可能再讓你嫁過去的,至於怎麽讓王家退婚,這是他們的事情,咱們就不要管了。”
李莞猜的一點不錯,王壇是個爛賭鬼的事情曝光之後,李家說什麽也要想辦法把這門親事給退了的。
李繡依依不舍的從雕花窗上下來,被李莞拉著走,不放心道:
“我怎麽能不管,萬一我爹想不開,又萬一那王家的人巧舌如簧,把他們騙了去,我又該如何?唉,一切發生的太快,咱們都來不及做好萬全的準備。”
李繡嘴上雖然說著擔憂的話,可心情卻輕鬆很多,隻要能不嫁到王家去,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能稍稍放下來。
“可不是,我也沒想到崔槐那小子辦事這麽牢靠,居然連夜把人給抓了過來。”
李莞提起崔槐,滿是讚賞,李繡聽在耳中,很是受用,溫柔說道:“這回多虧了他。你說,二公子他是怎麽想的,好好的崔家公子不當,偏偏做了武將,崔家的人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所以你萬萬別在其他人麵前多提此事,他現在還是小羅羅,沒幹成功績,若給崔家攪和了,他的夢就碎了。這世上有些人就是這般的,不願意按照別人安排好的路去走,不願意受控製,寧願苦一些,痛一些,也要選擇自己喜歡的路。崔槐便是如此。”
李莞很佩服崔槐,這年頭像他這麽有勇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放著名門望族公子不做,獨自入到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地方去闖蕩。
李繡沉默片刻,隨手在□□兩旁摘了一朵花捏在手裏,良久才緩緩點頭,表示讚同:
“嗯,我也覺得……他挺好的。”
李莞的目光被園子裏一朵盛放的牡丹吸引過去,詫異道:“呀,這時候居然還有牡丹開。”並沒有注意到李繡此時臉上的動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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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幾個夫人和王壇,幾乎是被李家亂棍給打出去的,王壇爛賭的事情被李家知道了,李家要退婚,王家雖然不願意,可也不敢跟李家擰著來,因為王壇爛賭的事情如果泄露出去,別說娶不到李家姑娘,就連其他人家的姑娘都不可能再娶到了。
所以李家隻需要用這一條便能逼迫王家主動退婚,並且是以王家有過錯的理由,不得誤了李繡的名聲,王家隻好答應,回去之後,沒兩天就把退婚書給送了過來。至此,李繡和保定王家的婚約便解除了。
李莞這些天都很高興,而讓她最高興的除了李繡解除婚約之外,還有一件,那就是在馮掌櫃不懈努力的經營之下,李莞名下的店鋪全都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了名堂,開始賺錢啦。
李莞看著馮掌櫃遞給她的幾萬兩銀票,笑的簡直合不攏嘴,並且這幾萬兩還隻是短短一個月,幾家店鋪的淨利潤,李莞是個手上有錢就閑不住的主兒,本身對衣裳首飾沒什麽興趣,便想著去買一套屬於自己的宅子,讓馮掌櫃打聽了一番後,李莞選中了煙雨胡同裏的一座兩進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