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從腳邊遊過去的是一條腹蛇，身子有他手臂那麽長，石頭再也顧不上揀散了一地的山莓，尖叫一聲：“蛇，娘……有蛇……”

    冷不防一聲尖叫，聽到有蛇，周芸竹嚇了一跳。

    還是夜染反應得快些，一下從坡上躥下去，拿著鋤子往石頭那邊跑，要幫他趕蛇。

    結果跑近石頭時，一條手臂長的黑斑腹蛇從她腳邊躥過，一下遊進了茶山的野草叢中。

    石頭連連呼痛，夜染擼起他的褲管一看，腳腕上冒出一片血珠子。

    “這是被蛇咬了！”

    夜染喊周芸竹：“快，快拿藥簍來。”

    周芸竹一聽石頭被蛇咬，急哭了，倒回去取了藥簍飛奔過來。

    看清楚他腳上冒著的血珠子，又看被蛇咬傷的地方腫成了一片，慌裏慌張蹲下來：“石頭，快，娘背你找周叔看看。”

    黑斑腹蛇毒性不小，等背去找周海，再開了方子煎藥，指不定石頭這條腳快廢物了。

    “芸竹，快，先將這藥草嚼碎了！”

    夜染迅速從藥筐裏抓了一把蛇莓草塞給周芸竹，然後握住石頭受傷的腳腕，對準他的傷口，使勁兒吮吸。

    為了他兒子，周芸竹將一把蛇莓草往嘴裏塞，一陣猛嚼。

    等夜染一連吸了幾口毒血，再呸出來時，周芸竹將嚼碎的一團藥草捧著遞給夜染，顫聲問：“染娘，這成不成？”

    “可以！”

    夜染將那團嚼碎的蛇莓草敷在石頭傷口上，從衣裙上撕了一塊布條，替他包紮好，這才起身安慰急哭的周芸竹。

    “傷口處理了，暫時不會有什麽大礙。”

    夜染剛吮過蛇血，以防萬一，她忙嚼了一把鴨趾草吞下去。

    將兩個人采的屎冬瓜倒進一個藥簍裏，將藥筐疊了背上，招呼周芸竹：“我替你背藥簍，你背上石頭，回家找周叔開副藥。”

    她剛剛替石頭吸吮淨了蛇毒，用蛇莓草多敷幾次，毒性應該能清除了。

    為免周芸竹擔心，還是將周海請來看看比較好，萬一有餘毒滲進血裏，再開一副清熱解毒、熄風定驚的方子喝下去，更周全些。

    一路背著周芸竹下山，在河灘旁撞到不少洗衣服的婦人，紛紛問石頭這是怎麽了？

    石頭那是陸家的命根子，周芸竹無心寒喧，隻說被蛇咬了，背著石頭往家裏飛奔。

    有跟石頭玩得好的小孩兒，已經跑去找周海了。

    周海家本來就離陸家不遠，等周芸竹氣喘籲籲背著石頭到家，周海也已經趕到了。

    算起來，周海算是周芸竹的堂叔，得知石頭在茶山邊被蛇咬了，周海跨著藥箱進門時，冷著一張臉：“芸竹，你沒事兒別老帶著石頭往茶山跑，這次是被蛇咬了，再下次撞到山裏跑出來的猛獸……”

    周芸竹已經快急死了，周海這麽一說，急得又哭起來。

    夜染忙出來打圓場：“不怪芸竹，是我讓她帶著去茶山挖藥草的。”

    這事兒夜染也摻合進來，周海不好再說什麽，忙進去給石頭診脈了。

    夜染這一句，本是替周芸竹打圓場的話。

    但夾在人堆裏看熱鬧的李招娣不嫌事大，衝陸家老太太道：“陸嬸子，以後讓竹娘長個心眼兒，別盡和害人精攪和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