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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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飛似的跑去找太子的衣服。

    可惜去晚了一步,太子的衣服被浸泡在了水裏,官兵把藥方翻出來的時候,字跡沾了水暈開,模糊不清了。

    官兵看著手裏的藥方,信都在顫抖,不會被砍頭吧?

    官兵捧著信回軍營,一路走的飛快,再加上風大,濕透的信到軍帳前,已經幹透了。

    官兵進了營帳,顫巍巍的上前,楚墨楓迫不及待問道,“藥方呢?”

    “藥,藥方已經濕透了,”官兵聲音顫抖不止。

    楚墨楓看著那藥方,哪怕他眼神再好,也分辨不出字跡了,太子有點不舍,這是替他解毒的方子,若不是碰到那對夫妻,他早葬身在北越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藏著藥方,誰想到進了軍營,被他立為太子的消息給震懵了,隻顧著消化這件事,全然把身上有藥方的事拋諸腦後了。

    見楚墨楓看著藥方,太子覺得哪裏不對勁,他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楚墨楓擺擺手,把官兵打發走,然後才道,“我懷疑救太子你的是容王世子和衛姑娘。”

    “衛姑娘是誰?”太子扭眉道。

    楚墨楓臉色一僵,“就是鎮南王世子妃。”

    太子眼珠子睜圓,怎麽會是鎮南王世子妃呢,“她不是死了嗎?”

    也正因為鎮南王世子妃的死,才將他捧上了太子之位,現在卻告訴他,救他的可能是鎮南王世子妃,太子覺得腦袋不夠用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楚墨楓望著太子,太子是鎮南王一手扶持登上儲君之位的,是信得過的人,楚墨楓也就不隱瞞他了,“在狩獵場,衛姑娘與我四弟中計,在我四弟昏迷不醒時,容王世子讓人易容成衛姑娘的模樣,李代桃僵。”

    “易容之人被請去恒王府幫恒王妃接生,從而中了恒王奸計,我負責護送容王世子並接應太子你,在半道上發現容王世子是假的,他單獨回北越了。”

    頓了頓,楚墨楓道,“我隻是懷疑那女子可能是衛姑娘,本想借著藥方確定,沒想到……。”

    太子想了想道,“我雖然不確定那是不是衛姑娘,但現在想來,確實有不少可疑之處,那男子急於趕路,將女子點暈抱下樓,我連當麵向她道句謝的機會都沒有,還是客棧小二告訴我她是啞巴的。”

    若那男子真是易容後的北越容王世子,那肯定認得他是大皇子,怕他和鎮南王世子妃接觸,識破她的身份,急於帶她離開。

    隻是沒有了筆跡,無從辨認了。

    其實也沒什麽可惜的,筆跡雖然娟秀,卻是容王世子謄抄的,他為人心思縝密,怎麽可能會留下明妧筆跡讓人撕破?

    這世上女大夫猶如鳳毛麟角,實在太容易惹人起疑了,他不得不防。

    若是鎮南王府有此懷疑,容王世子那張藥方的筆跡正好可以打消鎮南王府的疑心,隻是誰也沒料到藥方帶回了大景朝,卻被官兵濕了水,毀於一旦。

    藥方沒了,太子又什麽都不知道,楚墨楓便告辭了。

    太子安然回來,就沒有再拘著北越使臣的理由了,但這麽放北越使臣走,卻是不能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容王世子到底有沒有安然回北越。

    容王世子易容離開的事,大景朝沒人知道,北越使臣有縱容之過,若是容王世子在回北越路上出點什麽意外,這責任北越使臣和容王世子擔待,怪不到大景朝頭上。

    為此,楚墨楓要北越使臣把事情的經過寫下來,當著迎接他們的北越將軍的麵簽字畫押。

    拿到簽字書後,他護送容王世子回北越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北越將軍沒想到他們迎接的是個假容王世子,他問使臣道,“容王世子人呢?”

    北越使臣鬱悶道,“誰知道世子爺這會兒在哪兒,可能還在大景朝,可能在回北越的路上,也有可能已經到京都了。”

    “世子爺易容了,他就是從我麵前走過去,我也認不出來他。”

    所以,想殺世子爺的還是省省心吧。

    其實把容王世子送到邊關還不夠,萬一容王世子這一兩天毒發身亡了,北越可以咬定容王世子是在大景朝中的毒,是被大景朝下毒害死的。

    總之,想把罪名栽給你,總能找到理由的。

    北越將軍眼底寒芒閃爍,都沒有把假容王世子迎接回軍營,直接派了一隊人馬護送他們回京。

    北越,客棧。

    一路走來,他們住的都是客棧,沒有在驛站歇腳過。

    客棧內,小夥計在擺飯菜,一邊瞄著窗戶旁正在嘔吐的明妧,那聲音實在是……

    小夥計覺得這樣情況哪裏吃的下飯啊。

    好心的小夥計道,“要不要請個大夫?”

    “不必,”容王世子淡淡道。

    這一路,明妧不知道吐了多少回了。

    容王世子很後悔救了太子,明妧這一開吐,就歇不了似的。

    他說要給她請個大夫瞧瞧吧,惹來明妧一記大白眼,論醫術,她比誰差了?

    容王世子能怎麽辦,他總不能騎馬找驢吧,讓明妧開藥方,他讓護衛去抓藥,明妧也不理他,最後容王世子就當她是水土不服了。

    當初他到大景朝的時候,也頭暈了好幾天,還吃了幾劑藥才緩過來,是藥三分毒,既然明妧不願意吃,他也不能硬逼他。

    但就這麽吃什麽吐什麽,食欲不振,容王世子覺得明妧好像消瘦了一圈,有點心疼她。

    容王世子一臉心疼,可看在小夥計眼裏是這個男人心太狠了,媳婦都吐成這樣了,都不知道心疼,還是男人嗎,請大夫能花幾個錢啊。

    小夥計退下後,護衛將門關上。

    他剛轉身,耳朵就動了起來,這時候窗戶被打開,一道黑影閃進來,護衛拔劍就刺了過去,被來人擋下,“是我。”

    護衛愣了下,道,“你怎麽回來了?”

    明妧回頭,就看到屋子裏多了一女子,容貌清秀,但氣質冷冽如霜,感覺到她在看她,女子一記眼神瞥過來,帶著寒芒的眼神仿佛如冰刀,帶著淩冽殺氣,明妧身子都涼了半截。

    明妧眉頭打了個死結,是她看花眼了嗎,她怎麽覺得這女人想殺她啊。

    她是第一次見她好麽,難道這女子喜歡容王世子,誤會她了?

    天可憐見,她很無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