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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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陶陶在錦娘家停留的時間比平時更長一些。直到回到家中,他臉上都時不時冒出若有似無的淡淡笑容。

    家裏隻有陶然還沒睡,她聽到聲音跑下樓,繞著陶陶轉了兩圈,皺著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嘖嘖”了幾聲。

    陶陶輕笑著點了下她的腦袋,道:“別鬧,你在聞什麽?”

    陶然摸著下巴嚴肅道:“我仿佛聞到了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陶陶一愣,下意識把袖子抬到鼻子下,也跟著聞了聞,道:“沒什麽味道啊?”

    陶然被他的舉動嚇傻了,在原地整整僵硬了三秒鍾,然後伸手摸了摸他腦袋,問:“哥,你沒事兒吧?沒發燒啊。”

    然後她像意識到了什麽,眼睛一瞪,指著他失聲道:“你、你、你、你真的戀、戀愛了!”

    陶陶也覺得自己剛剛犯了蠢,尷尬地摸了下鼻子,點了點頭。

    陶然撲到他身前,連連追問:“是誰是誰!是股錦姐對不對!天啊天啊天啊!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追她的?怎麽表白的?快快快,快點告訴我啊!”

    陶陶腦袋向後躲了躲,道:“你慢點,別急,一個個問。”

    陶然跺著腳,幾乎原地跑起來,問:“是不是顧錦姐?”

    “是的。”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今天下午。”

    “你先表白的?”

    “對。”

    “什麽時候?”

    “八月份,青設賽決賽之後。”

    “咦,過了這麽久?中間發生了什麽?”

    “她一開始拒絕了,之後……我也沒做什麽,她似乎就不拒絕了。”

    “什麽叫沒做什麽?”陶然一臉不相信,“我想想啊,那時候你不是和她一起開了公司嗎?難道沒有趁機送個花、約個會什麽的?”

    陶陶搖搖頭,那時候錦娘反應太大,他生怕自己往前多走一步,就會將她徹底推得遠遠的。

    陶然又“嘖嘖嘖”了一會兒,像他哥這樣追求人還能成功,她隻能說顧錦姐對他也是真愛了。

    “這麽說來,‘虞美人’一家來找我們的時候,你已經跟顧錦姐表白過了啊。”陶然撓撓頭,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她的行為現在看來,有種拿別的追求者來刺激表白對象的即視感。

    她不提,陶陶差點忘了虞霽的事情。他問:“我和虞霽的事情,是你和顧錦說的?”

    陶然吐了吐舌頭,道:“嗯,那時候我不是生氣嘛,就沒憋住。”

    陶陶雖然覺得她這次做得還算不錯,但是完全沒有打算表露出來,省得她得意。

    不過陶然多了解他,眉毛一挑一挑地湊到他眼前,邀功道:“怎麽樣?是不是我幫了你大忙?是不是顧錦姐聽說了你前未婚妻的事兒後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會吃醋,然後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終於勇敢麵對自己接受了你的感情!說,我是不是全國好妹妹?是不是!”

    陶陶捏住她的臉,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是是是,我的好妹妹是世界第一好,快去休息吧。”

    “有了媳婦忘了妹妹,我要跟顧錦姐告狀!”陶然抱著自己的腦袋跑開。

    陶陶無奈,想到妹妹和顧錦兩人相處的畫麵,卻又不禁覺得美妙。

    他回到房間,做的第一件事還是給虞霽打了個電話。

    “陶陶?”虞霽的聲音顯得有些驚喜,“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前幾天去翠雲灣的別墅了?”陶陶開門見山問道。

    “啊,是,你知道了?”虞霽驚訝,轉而笑著道,“聽說那套房子你還留著,我便去看了。”

    “虞霽,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關係了,”陶陶道,“現在住在那裏的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擾她,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不和你們計較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更不代表我還願意和你們來往。”

    虞霽的臉都漲紅了。她真沒想到陶陶竟然這麽不講情麵,她一直以為陶陶隻是一時不快而已。

    她又羞又惱,說了句:“你當我想纏著你嗎?”掛斷了電話。

    陶陶給她發了條消息:

    虞霽看到後簡直氣得心口疼。她立刻把陶陶拉黑了,順便還暗暗罵了一頓那個給她消息的人。她可沒那麽沒臉沒皮,非要纏著一個擺明了不喜歡她、還有女朋友的人!

    錦娘也把這事兒告訴了桑榆。

    桑榆這個時間已經被齊信芳強製按在床上休息了,看到消息驚得直接坐起來。

    齊信芳眉毛皺得死緊,念叨著:“當心,動作輕點!”

    桑榆都沒心思嫌他嘮叨,將手機塞到他眼前,道:“你快看看、看看!我家錦竟然真的和陶陶在一起了?我沒看錯吧?”

    齊信芳接過手機,點點頭:“你沒看錯。”

    桑榆嘴巴張了半天沒合上,捶了齊信芳的肩膀道:“都怪你,非不讓我出去,害得我消息都不靈通了!”

    齊信芳舉手認錯:“是是是,都怪我,是我的錯。”其實桑榆不是不出去,隻是因為小心,而減少了出門的次數罷了。

    她轉身就給錦娘打了個電話,問起了具體情況。

    錦娘對於描述這件事兒都有種羞澀感,被桑榆問得麵紅耳赤。

    桑榆調笑了幾句也就適可而止,她感歎了一句:“你能走出來就好,我其實一直擔心,你會因為倪謙的事兒,就再也不相信感情,將所有人拒之於千裏之外。”

    “說實話,我一開始的確是這樣的。”錦娘笑笑,對她來說,不僅有倪謙與顧錦的例子在前,更有自己的親身經曆,讓她完全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不要說相信感情了。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要謝謝你,小魚。是你給了我開始新生活的底氣,讓我學會信任。”

    桑榆嘟著嘴,眼前有些模糊:“怎麽這麽肉麻。說了這麽多好聽話,最後還不是投入了別人的懷抱。哎呀,你們倆還是因為租房子,由我介紹認識的吧!這種親手把你送人的感覺,好心酸!”

    說著,兩人一同笑起來。

    其實,錦娘還有更多的感受無法用言語表達。陶陶讓她佩服、讓她信任、讓她心疼,種種感覺匯集在一起,才讓她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啊,對了,還有件事兒先跟你說吧。”桑榆笑完了,道,“我和小芳芳的婚禮大概在這個月底辦,日子定了,請柬還沒發,先告訴你一聲。”

    “齊信芳可高興了吧?”

    “高興?他簡直是瘋了。”桑榆嘴上抱怨,表情和語氣卻都極甜蜜。

    “婚紗呢?不用我來做嗎?”錦娘問道。

    “婚紗用我媽當年穿的那件,稍微改一改就成。我媽非說要當傳家寶,不讓我做新的。”

    “那也很好啊,多有意義。”

    桑榆想到錦娘父母都不在了,換了個話題,道:“反正就是這樣,到時候你可以把陶陶也帶來,我就不給他單獨發請柬了。還有晏晏,我已經預定她做我的花童啦,不許不答應。”

    錦娘當然答應下來。

    十月底秋高氣爽,桑榆懷孕四個月,肚子還不大看得出來,辦婚禮正合適。

    桑榆跟錦娘說不給陶陶發請柬可沒當成玩笑話,送到陶家的請柬裏真就沒有陶陶的份。

    陶家還在奇怪呢,就接到錦娘的消息,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不說別人,陶陶自己對這樣的安排倒相當滿意。

    婚禮的地點在一條郵輪上,因為晏晏要做花童,所以他們三人到的比較早。

    錦娘和陶陶在船舷邊,遙望遠處海景,海風吹拂,船身輕微起伏,心情似乎都因為婚禮而柔軟了。

    坐在賓客中,看著桑榆頭戴白紗走向齊信芳,兩人的手交握的一瞬間,錦娘心頭湧起一陣不知來源何處的感動。

    陶陶也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齊信芳說:“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會用全部的身心愛你、護你,做你身後的男人,無論你何時回頭,我永遠都會在。”

    桑榆也忍不住落淚,道:“謝謝你,包容我。你已是我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會愛你,直到生命盡頭,直到你不再愛我。”

    齊信芳沒有反駁她,他會用一生讓桑榆知道,絕不會有那麽一天。

    晏晏將手中的戒托舉得高高的,齊信芳和桑榆互相為對方戴上了戒指。

    然後,晏晏清脆地喊道:“現在,新郎和新娘可以親親啦!”

    在賓客的笑聲中,齊信芳和桑榆兩人擁抱著彼此,留下了一個輕柔而長久的吻。

    陶陶看了一眼錦娘,她唇角帶笑,眼眶卻有些濕潤。

    他將錦娘的手抬到唇邊,在她詫異的目光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錦娘臉頰微紅,也握緊了陶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