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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床上。

    我看了看四周，不是在醫院。

    我想起來，可剛一動身，就感覺渾身撕裂一般的痛。

    “你醒了？”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進我耳中。

    我扭頭一看，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不，應該是女孩，她年齡並不是很大。

    她穿著一件紅色碎花的長袍，看上去溫文爾雅，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如同黑色的寶石。

    她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看上去像是一個隨和的人。

    我問：“你是誰？”

    她說：“我叫王雅。”

    說著話，她做到了我跟前，看著我問：“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思緒飛轉，趕緊問：“你是王城什麽關係？”

    “她是我哥。”王雅說著表情變了變，似乎有些傷心，但也隻是稍縱即逝。

    聽到這個答案，我直接沉默了。

    她竟然是王城的妹妹。

    看王城那個醜比樣，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妹妹？

    而且看上去她很隨和，很平易近人。

    那種溫婉的氣質完全不似裝出來的。

    “怎麽？我這麽招恨嗎？”王雅淡淡的笑著問。

    我看了她一眼，感覺心裏的怒火一下子都消散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反正看到王雅，我總覺得自己生不起氣。

    “你安心養傷，我這裏平時不會有人來，我哥也不會再傷害到你。”王雅說著還幫我蓋了蓋被子。

    然後起身就準備離開，我叫住了她。

    王雅扭頭問：“還有什麽事嗎？”

    我問：“是你救了我嗎？”

    王雅點點頭說：“我不想看到我哥造孽，他已經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

    看到王雅真誠的樣子，我相信了她。

    我又說：“可以聊聊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以為你會嫌棄我是他妹妹，把我當成壞人呢。”王雅笑著又坐了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笑，我覺得她是一個很孤獨的人。

    或許，她需要一個人陪她說話。

    坐下以後，她問：“咱們聊點什麽好呢？”

    “你很孤獨嗎？”我直接問。

    王雅一下子愣住了。

    她眼中的那種落寞和孤獨，不是騙人的，我看的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我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了。”

    “為什麽？”我好奇的問。

    “因為我哥得罪的人太多，我是他們報複的對象，在去年一年裏，我被綁架過八次，車禍了五次。”

    說著她掀開了鬆散的袖子，上麵竟然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是半年前，被人囚禁時打的。”王雅說著苦笑一聲。

    我目瞪口呆，這簡直超出我的認知範圍。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心情。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問：“你恨他嗎？”

    “我哥嗎？”王雅笑著說，“我恨，而且時時刻刻都在恨，但我能怎麽辦？他是我哥，他給了我和別人不一樣的生活，就算他在壞，也終究是我哥。”

    王雅說完，我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說的對，就算在壞，那也是她哥。

    其實我一直認為好人壞人都是相對的。

    對你來說，可能你的對手是壞人，但站在另一個角度來說，可能這個‘壞人’是一個大好人。

    而這其中留存的無非是仇恨和情感罷了。

    我對王城是充滿仇恨的，所以在我心裏他是一個無恥混蛋。

    但對王雅來說，那是她哥，是給了她上層生活的支柱，是她情感的依靠。

    其實說白了，我和王城本來並沒有什麽直接性的敵對，這一切都是因張雯而起。

    這就是我的立場。

    我正想著，王雅說：“你也不是壞人，不是嗎？”

    我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上好人。

    在張雯和王城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我和張雯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

    直白點說，我給王城戴了綠帽子，睡了他老婆，別說是打我一頓，就算是弄死我，我都能理解。

    “你笑什麽？”王雅又問。

    我說：“你說說，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

    王雅想了想說：“對我好的都是好人，對我不好的，或許對別人好，所以也是好人，好壞這個東西我覺得不好分辨，因為對你好，可能對別人壞，對別人壞，可能對你好，這本身就是一個相對的東西。”

    她說完，我驚呆。

    我怎麽也沒想到她的想法竟然和我如此一致。

    然後王雅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那些真正十惡不赦的人除外，比如故意破壞社會安定的大壞蛋。”

    我被她的話逗笑了，問：“你今年多大了？”

    “昨天剛過萬二十歲生日。”王雅對我毫無防備，這讓我對她好感倍增。

    我笑著說：“是嗎？看來我錯過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時機。”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和她說話，我覺得很輕鬆。

    或許是因為她還沒有被肮髒的社會汙染吧。

    “沒事啊，今天是我過的二十歲的第一天，還不晚。”王雅笑的很開心。

    我也順水推舟，笑著說：“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王雅很高興的說。

    我說：“應該是我謝謝你，是你救了我。”

    可王雅卻搖搖頭說：“我隻是在救我哥，如果你真的被他打死，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我表示十分讚同。

    這個小姑娘的出現，讓我原本心裏積壓的仇恨也消散了不少。

    看著她，我就像是看著一張純淨的白紙。

    是她讓我看到了這個世上還有幹淨的人。

    王雅確實很孤獨，和我聊起來，她根本沒有絲毫的顧及，徹底對我敞開了心扉。

    作為一個情場老鳥，我自然也知道怎麽取悅一個女孩開心。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整個屋子裏，都能聽到王雅的笑聲。

    一直到了天黑，王雅忽然把話題引到了張雯身上，這種愉快的氛圍才算結束。

    王雅問：“你喜歡我嫂子嗎？”

    我愣了一下，苦笑一聲，不知道如何作答。

    喜歡嗎？是的，很喜歡。

    不喜歡嗎？打我心底，我確實有些後悔認識她。

    如果不認識她，就不會有現在這些糟心事，我的日子應該會很平靜。

    王雅忽然說：“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心喜歡她。”

    我抬頭看著她，還沒開口，她又說：“不過你確實招人喜歡，和你聊天很愉快，你沒有我哥說的那麽壞，而且還很快都人開心，我發現我也有點喜歡你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