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修羅場之斷指少年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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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良又轉回浴室洗了腳出來,走到床邊上,對著癱成方形的王易運了一會氣,然後在係統目瞪狗呆下,隔著被子把王易卷成了個卷,櫃子裏翻出幾個皮帶,在外頭把被卷捆的結結實實。

    嘴用領帶勒了兩道子,確保他就算醒了,也除了眼珠子其他地方一動不能動。

    做好這一切,從良才去翻找小錢錢和自己證件。

    相對於農村老娘們愛把錢塞貼身的褲衩裏,或者是被摞子炕席底下甚至臭鞋子裏等等,這種重口味的行徑,王易的錢包非常小清新以及好找。

    從良從臥室出來,門口倆站崗的,看著她一身男裝露出曖昧輕挑的眼神,這種眼神讓從良的蹙起眉心,想到她剛才被動的看到王易光膀子的小雞子體格,有點反胃。

    好在她拉長著臉往書房鑽的時候,沒遭到阻攔,總算是讓她擰成一個疙瘩的眉心略鬆快了一點。

    書房裏大刺刺的擺在桌麵上的錢包,從良把所有的現金洗劫一空,也就四五千的樣子,卡倒是一大堆,從良看都沒看,隨手拉開自己的拉鏈,把錢卷成卷,塞到胸口溝溝裏。

    她的證件就費點勁,找遍了所有的抽屜不見,最後把垃圾桶踢翻了才看見,她撿起來紙巾擼了好幾遍,隨手踹在運動服的兜裏,想了想,又轉回了臥室,照著人事不省的王易收著腿勁兒,又悶了兩腳。

    “少管所在哪?”從良在腦子裏問係統,大夏天的,把運動服又拉到嗓子眼之上,一低頭能當口罩還能當圍脖。

    手腕上洗澡時候頭頂上擼下來的橡皮筋拿下來,她把上頭的亮鑽全揪下去,隨手攏了一腦袋濕漉漉的時尚黃毛大卷,腦袋後麵挽成了一個下地幹活的揪揪,一邊下樓梯一邊溜著臥室門口站的倆男的。

    見他倆沒阻攔的意思,從良略微鬆了口氣,雖然她傷了能自愈,力氣也大的沒邊兒,可跟老爺們幹架,她還是容易吃虧,能平安的走最好,要是被按住走不出去,從良不打算硬闖,闖出去也被當成怪物。

    她打算回去把剛才那白條雞的兩腿撅折了,塞他屁股裏,讓他徹底變成一個標準的白條雞。

    “少管所在四豐路,”係統說,“你出去走到有出租的地方打個車,就直接給你拉大門口去了。”

    大概是王易帶女人回來的現象太普遍了,把女人玩完了缺德的連送都不送也次數太多,從良趿拉著一雙一次性拖鞋,一身鬆垮的男裝,從別墅大門晃悠出來,根本沒人問一句,門口警衛老大爺見她站門口左右搖擺不定,還好心的提醒了她往西走十多分鍾,出了別墅區就能打著車了。

    從良順著綠化良好的別墅林蔭區慢悠悠的趿拉著拖鞋,地上幹淨的一片葉子都沒有,林蔭到走到了頭,就是車輛穿行主街道,從良回頭瞅了一眼,就算她土包子也不得不感歎下,城裏人真會玩,別墅不往郊區建,偏偏建在市中心。

    當然以她有限的見識,不明白啥是鬧中取靜,郊區全是神經病少管所孤兒院養老院,誰去那紮堆兒找喪氣。

    從良路邊上截了個出租車,她上回坐這玩意還是當初進城打工的時候,就那麽一次,實在找不到路,坐的誠惶誠恐全程都盯著計價器看錢。

    這一次的心境就完全的不相同,從良雖然沒有真的過過城市的生活,卻到底真真切切的活了兩輩子,當時年少無知的那份誠惶誠恐,現在就剩下經年累月磨礪出來,蓋著除死沒大事印章的一身懶散。

    從良氣定神閑的上了車,司機眼尖,瞅著從良明顯是富人區溜達出來的,雖然一身不倫不類,卻一看就是名牌,想來是哪家少奶奶,青林市能住的起中心別墅區的人,那能是簡單人家麽?

    開口問目的地的態度畢恭畢敬,就跟點頭哈腰從良能一樂嗬給他小費似的。

    然而從良冷冷淡淡的三個字,“少管所”就把臉埋衣領子裏了,轉向窗外眼睛都閉上了,司機也有眼色的沒在煩人。

    實際上從良是太緊張,她埋到脖領子裏頭的呼吸,熱的噴出來,要把她自己的脖子都燙化了,手指頭搓袖子也搓的要漏了。

    她那點有限的淡然,遇見她家大寶貝兒沾邊的事,就是拿出去喂狗的貨。

    雖然實際意義上,她跟大寶貝兒也就分開才三天出頭,這又要見著。可這隻是她單方麵的感覺,對大寶貝兒來說,她妥妥是坑害他的罪魁禍,也不知道見著她,會是個什麽反應。

    而且這次的感覺也不一樣,這次是少年款的“小”寶貝兒,從良想起照片上那撲麵而來的青澀少年,就老臉燒的慌。

    總有種霍霍祖國花朵的淡淡罪惡感,以及霍霍祖國花朵的深深興奮感。

    大夏天把腦袋快縮領子裏的行為,把前排司機看的直冒汗,後視鏡每瞄從良一眼,見從良憋紅在高領運動衣的模樣,司機大哥就下意識的扯自己的圓領半截袖。

    等好容易到目的地,司機已經把自己的領子揪的不像樣了,從良手伸進衣兜裏,虛虛的一抓,被她老早順著紮紮溝轉移到係統空間的錢,就扯出來一張。

    從良一路上臉紅的要燒起來,卻一點都沒熱,不是她有什麽特異功能,而是她一道上出的汗都是冷汗,緊張興奮激動,還伴著絲絲拉拉扯著的心疼,她哪有功夫熱。

    “從良把領子又往臉上拽了拽,聲音都點抖的把百元大鈔遞給司機,“給你錢~”

    司機這會已經確定這“闊太太”覺得對是有毛病,下意識的又扯了下自己快汗透的衣裳,接過錢不小心碰著從良的指尖,後脖頸子雞皮疙瘩登時竄了一溜。

    這一路上從良反複想著各種說辭,但是沒一種能說服自己,更別提說服大寶貝兒了。

    這就艱難了,這一世她沒有自帶的太後隻手遮天的權勢,大寶貝兒也不是走投無路一張白紙的雲醜,一個正常心智的少年,又處在叛逆期,被她剛坑了把狠的,她現在送上門,能有什麽好結局。

    從良手指尖因為過度緊張,已經循環不暢快,自然就冷的跟涼水拔過似的。

    得虧這是青天白日,司機找了從良零錢,踩了油門就跑,前兩天租車群裏還流傳著一個半夜要司機送火葬場的傳說,說接錢摸到那姑娘的手指頭都涼了,昨天他還嘲笑人指甲蓋兒大點膽子,今天就給他碰上了,這一腳油門踩的實,出租車嗖的一下就沒影了。

    從良攥了攥麻的手,原地跺了跺腳,深呼吸兩口氣,少管所大門一點也不氣派,更不莊嚴,還趕不上從良她們鎮政府的大樓,門衛大中午的正在吃飯,是個長的有點凶的光頭胖爺們。

    從良並不知道,來看人還必須是家屬,還得帶著各種身份證件戶口本的,她就一個身份證,還完全跟薑寅扯不上一點關係。

    門衛大叔一口大碴子一口大蔥蘸醬,跟從良連珠串的要了一堆這證那證的,從良直接被撲麵而來的大蔥味,原地熏傻。

    “我來的急,是他姐姐,就看一眼,叔給幫幫忙。”從良說的話像是撒嬌,但是對著大寶貝兒之外的人,她根本不會撒嬌,說出的話硬邦邦的,不耐煩的眉心擰著,看著像是在凶人。

    “我跟你說沒有證不行……哢嚓……”大叔從監獄放出來沒多久,借著親戚的關係找了這份工作,他長的嚇人他一直都知道,逞強鬥狠這麽多年就沒認輸過,要不也不至於進去。

    但是今天,他嘴哢嚓哢嚓的嚼著大蔥,抬頭瞅了眼太陽仍舊是照著從西往東的軌跡走著,怎麽他覺得自己被個小丫頭片子給凶了……

    “叔給想想辦法。”從良說的還是語調沒什麽起伏,甚至越來越生硬。

    係統默默的捂住臉,別人家宿主做任務,這種情況就是撒個嬌賣個萌,淚汪汪的說不定就好使了,再看看自己宿主,杵在那根個死木頭疙瘩似的,說話的架勢不像求人,倒像是挑事。

    大叔跟從良大眼瞪小眼,過了半天又扒拉了一口大碴子,蔥蘸醬,哢嚓哢嚓的嚼一嘴醬湯子,也不說話了,就瞪著從良瞅。

    一般這情況下,小姑娘都給嚇跑了,這大叔長的實在是一臉凶像,吃個大蔥跟嚼人骨頭似的。

    從良轉身走的時候,係統鬆了一口氣,它真怕從良一言不合,跟這老爺們幹起來,從良就是再厲害,這也是法治社會。

    一見小姑娘讓他給瞪走了,大叔“哢嚓”又咬了口大蔥,他就說,他好歹也逞凶了半輩子,還能給個小丫頭煞著了。

    結果他剛低頭,一口大碴子連湯帶水的差點噴出去,從良過了個街,買了幾個街邊上一塊一根的烤腸,又轉了回來。

    “叔給想想辦法,”從良把烤腸遞給大叔說,“我就見一麵,挺遠過來的,下次肯定把手續帶齊了。”

    從良說話還是那個死調子,係統已經完全不指望從良自己能進去,不行它就給這哥們把意願改改得了。

    升級後,它能短暫的左右人的決定,雖然維持的時間不長,但是總能有用的。

    隻不過宿主和係統之間明文規定,隻要不是宿主求助,不是宿主生命遇到威脅,係統不得私自插手任務進展,宿主求助情況下,不涉及劇透,才可以給與幫助,它還得等著從良讓它幫忙。

    沒等到從良的求助,係統又一次目瞪狗呆的看著那胖爺們還真把烤腸接過去了,剛烤出來的,咬一口燙的口齒不清,“你有……嘶,牽嗎?”

    “有。”從良眉終於不擰著了,伸手往衣裳兜裏一抓,在王易那順的錢都抓出來。

    胖爺們叼著烤腸瞪著從良遞給他錢的手,伸出油花花的指天撚了五張,揣自己兜裏,叼著烤腸去打內線電話,順便刷刷幾筆,潦草如狗爬一般的做了記錄。

    從良把剩下的錢揣兜裏,衝大叔點了下頭,被過來一個人領著進門。

    圍觀全程打算大顯神威一把,讓從良認可它二十萬沒白升級的係統,被這一場帶著烤腸香味的行賄給震驚了。

    “你咋知道烤腸好使?”係統看著自家英明神武的宿主簡直要冒星星眼了。

    “是錢好使。”從良跟著前麵的人走,眼睛在大院裏頭亂劃拉,“烤腸他剛才咬一口大蔥看一回,跟你見著我煮麵條一個德行。”

    從良跟著前麵的人越走越緊張,拐過一個走廊的時候,眼見著探視屋的牌子在前頭,明晃晃的白底黑子,從良咽了口吐沫,悄默默的扶上了牆。

    “怎麽辦,”從良腦子裏顫著音的跟係統嘟囔,“好像有點站不住,想往地上出溜。”

    係統:“……”拿出剛才用烤腸征服了凶神惡煞大叔的本事來啊!慫什麽!

    從良後頭基本是扶著牆進去的,進了屋,剛才一直領道的人轉過身,賊眉鼠眼的衝從良撚了撚拇指和食指,從良想起剛才大叔油乎乎的手指,瞬間明白,把錢全給那人遞過去。

    “你要見誰?”男的往自己指頭上吐口吐沫,啪嗒啪嗒數著錢問。

    “薑,薑寅。”從良後背貼著牆,防止自己往下出溜,一會的功夫身後的牆就撓出兩個白道子。

    “那個刺頭啊?”男的笑了下,“你是他什麽人?”

    “姐姐。”從良嗓子有點幹,眼圈有點翻紅,幹巴巴的清了清嗓子。

    “他還有姐姐?”男的把錢攏好,踹褲兜裏看著從良一臉的意味深長,“他今早跟人幹架,還放狠話,說他無親無故生死不懼呢。”

    “你真是他姐?”真是他姐還能拿不出證件來?

    從良沒明白這男的什麽意思。就瞪著他沒吭聲,拿錢了還不趕緊給她找人去磨嘰什麽呢。

    “你這些錢打算給他存多少”男的拍了拍褲兜。

    從良這回明白了,感情這男的是問錢。

    “我是他相好。”從良撓著牆白,撓的刷刷掉牆麵,“錢就不給他存了,哥你平時幫我照顧照顧他就行。”

    男的對從良上道很滿意,從良興奮的眼圈翻紅,也挺像要見小情模樣,笑的眼都沒了,讓從良去坐下,就出去給她找人了。

    從良僵硬的走到唯一的桌子邊上坐下,手又開始咯吱咯吱的撓桌子。

    深呼吸,跺腳,從良緊張的快尿出來了,係統終於沒忍住笑話她。

    “嗤,瞅你這點出息……”

    係統確實挺無語,他能感知從良的情緒,當然知道從良這過激的情緒都是實打實的,隻是它不太明白,兩世了,這宿主不僅沒像其他宿主一樣出現厭倦,反倒是對目標人物的感情好像越深了。

    門被踢開的同時,從良伴隨著巨大的響聲“嗖!”的站了起來。

    薑寅滿臉不耐煩,一頭剃出青皮的短上還貼著兩塊白紗布,一身淡青色統一製服,給他穿的領子要開到肚臍眼,褲子挽的一長一短,走路自帶彈簧特效,整個人就是大寫的吊兒郎當,在身後人推搡的中罵罵咧咧的進門,“別他媽的推老子!”

    從良一錯不錯盯著這輩子她的大寶貝兒,滿臉不耐的神情,盛著她兩世閉眼都能描摹出來的熟悉模樣,隻是小了一號,本來就緊張激動的情緒,都在見到的這一刻翻騰咆哮起來,太他媽嫩生了!

    薑寅幾步跨到從良的對麵,隔著一張桌子,瞪著從良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開口就很衝。

    “你要見老子?你他媽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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