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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賀璘睿將她抱住，突然不知道說什麽。

    如果他在她身邊，孩子一定會得到最好的照顧，但說這種話無異於在責備她。

    她一個人照顧了孩子最脆弱的幾年，比起這份堅韌與偉大，其他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兩人靜靜地相擁片刻，被電話鈴聲打斷，是賀老爺催他們回家。

    賀璘睿叫清苓收拾幾件衣物，很明顯是讓她住到那邊去。

    清苓也明白，賀老爺肯定想天天和曾孫子在一起，他又表了態，她再抱著孩子兩邊跑就有點矯情不懂事。

    可是雖然孩子有了、婚也求了，但她總覺得沒領證就住過去不太正經——真奇怪，她這是什麽想法啊？

    她別扭地問賀璘睿：“什麽時候結婚？”

    “我想我們先領證吧，然後慢慢籌辦婚禮。下個月或者下下個月，我們去照婚紗照，夏天的時候舉行婚禮怎麽樣？你喜歡草地還是海灘？或者別的地方？想去哪裏度蜜月？”

    清苓略微想了一下，腦中閃過許多浪漫的地名，馬爾代夫、普羅旺斯、麗江古城、香格裏拉……

    都是讀書的時候太文藝了，看了些小清新的東西，以至於現在還有影響。

    當然，這個影響對她而言不算什麽，因為這些地方，賀璘睿去得起。

    不過，她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那樣子不太成熟。

    “再看吧，我又不懂。”

    賀璘睿點頭：“那我明天就叫婚慶公司和你聯係，你有什麽想法就告訴他們，別跟他們客氣！”

    清苓點頭。

    “那我們今天去領證吧！”賀璘睿怕死了好事多磨，想盡快定下來。

    婚禮可以拖，但證不能拖！有了證，才是真的有保障。

    他常常想，如果當年領了證，清苓還會不會走？

    答案一半一半，但多的那一半是不會。清苓畢竟是一個很懂事的人，如果有結婚證綁縛著，她就會有責任感——當然，並不是說她當年不負責任。她當年無事一身輕，走得沒有壓力，甚至還可能覺得：她離開了他，他可能會另覓愛情……

    清苓愣了一下，說：“我想先去看看阿姨。”

    “誰？”

    “管阿姨，我幹媽，我回來後還沒去看過她呢。”清苓輕歎一聲，“我和她也是緣分吧，本來沒什麽交情，但接連幾次大變故，她都幫襯著，感情自然而然就深了。現在幾年沒見，如果我落魄了，還不好意思去找她。但嫁了你，在別人眼裏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不去找她好像有點忘恩負義。”

    賀璘睿點頭：“那去吧。至於忘恩負義什麽的，你不要亂想。你就愛想些不要緊的東西，自尋煩惱。”

    清苓撅起嘴，片刻後垂下頭，認錯般說：“我改。”

    賀璘睿點頭，想了想問：“要不要我陪你去？”

    管韻芳恐怕已經知道他們的事了，畢竟上了幾次新聞。清苓一個人去，萬一被問到過去的事，心裏肯定很難受。他去了，也是向管韻芳表明自己的立場：他不是玩玩的！

    清苓答應了。她心裏想的和賀璘睿差不多。

    賀璘睿一笑，親了親她，不討論正事了，甜言蜜語起來。

    膩歪了一會兒，兩人帶著孩子回賀家。

    賀老爺果然問他們什麽時候辦婚事，賀璘睿說近期領證，然後慢慢準備婚禮。

    賀老爺滿意地點頭，他自然也不想夜長夢多。

    賀璘睿說：“我明天先帶清苓去看她幹媽。”

    “幹媽？”

    賀璘睿大概說了一下管韻芳和徐可薇的關係，沒提名字。

    賀老爺聽完，點頭：“既然是清苓的幹媽，也算你半個嶽母。”

    清苓要在領證前去見她，想來是有拿她當娘家人的心思，他們自當尊重。而且清苓孤家寡人一個，的確需要點親友撐場麵，隻要不是壞人，交情淺點也沒關係。

    飯後，清苓單獨對賀璘睿說：“要不要先給幹媽打個電話？哎，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直接過去，害怕她沒空；打了電話，又好像通知她迎接一樣……”

    賀璘睿伸手揉她腦袋：“才叫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又胡思亂想了！”

    “哎呀，我忍不住嘛~”清苓拉著他撒嬌，“那你說怎麽辦？我覺得我真是沒用透了，整天隻會操心些瑣事、微不足道的小事，大事一件辦不了！璘睿~你說你娶我幹嘛呀？我好像哪裏都幫不了你……幫不了你就算了，還給你添煩惱。”

    “我的婚姻大事都讓你辦了，你還想辦多大的事啊？”賀璘睿問。

    清苓一愣，嗔怒地看著他。

    他大笑：“人生嘛，總要些煩惱的，而你是我甜蜜的煩惱。你要一點煩惱都不給我添，我才愁呢，那樣會覺得自己好沒用，人生平淡如水……”

    “可太多煩惱了，人會累的。”

    “你為什麽總擔心我累呢？”賀璘睿問，“我一點不累啊。我最累的時候，就是怕你不愛我。而你現在愛我了，我還怎麽累？的確，你不會分析股市、不會寫策劃，甚至連速記都不會，比起我公司那些女強人，差遠了。但如果我要那樣的老婆，直接叫人事部把公司的未婚女職員拿來考核評分就是了，幹嘛還要找你呢？”

    清苓滿頭黑線，老婆也可以考核評分產生嗎？

    “當然，如果你恰好在我公司裏，我肯定也要找到你的。”賀璘睿歎了口氣，“反正栽你手上了。那時候你隻會上班，不會洗衣做飯、不會做小巧的手鏈，我還不是照樣喜歡你？”

    清苓點頭：“都是第一次，我們共同努力吧！”

    “嗯。”賀璘睿認真地點頭，“我會努力的。”

    他覺得清苓不需要努力了，她會照顧孩子、會做很多好吃的、會不停地反省自己……她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

    而自己，要避免成為隻顧事業不顧家庭的工作狂，要警惕各種緋聞往自己身上沾，還要豎立父親的榜樣……

    他覺得他的婚姻生活還未開始，就已經輸了清苓一大截了。

    ……

    清苓千頭萬緒，不知道怎麽和管韻芳說，最後沒打電話，第二天直接帶孩子過去。

    管韻芳的店仍然在那裏，大小沒變，裏麵的工人變了。

    而管韻芳，似乎越活越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