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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奶奶搖頭：“我哪裏記得住，又不是我在養。”她扭了扭身子，“反正沒多久，我們弟弟死了，弟媳沒錢，隻好……隻好把那孩子賣了！她賣的，和我沒關！”

    徐可萱坐在旁邊，扶著她，抿著嘴不說話。

    金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徐奶奶一眼，問：“她人呢？”問完想起，好像是死了。

    “死了。”徐奶奶說，“都十幾年了”

    “那她們從哪裏抱的？可有說？”

    徐奶奶想了一下，害怕她繼續問孩子怎麽弄走的，就說：“他們啊……他們當初是人販子。”

    金老夫人瞪大眼。

    徐奶奶細細說來，回憶著當時的情形：“我記得，他們說在一個水池邊撿的。”

    “噴泉。”賀珵風說。

    他聲音低，沒影響到徐奶奶，徐奶奶繼續說：“聽他們說，是一個男人把兩個孩子賣給他們的……對，是兩個孩子！都長得漂亮，那個男人要錢不高，賣得急，他們說可能是那個男人偷來的孩子！”

    金老夫人瞪大眼，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揪著褲子。

    寇冰和歐定忠聽到這裏，身上俱是一寒，緩緩地坐直了身子。

    被賣的？當年老太太可是拖人把孩子送走，也就是說……那人背叛了老夫人？

    可是，那人隻是屬下，不缺錢，也不可能突然起這種歹心，除非有什麽突發狀況不得不賣，或者是被人收買……那就麻煩大了。

    徐奶奶繼續說：“他們很快把其中一個賣掉了，然後同夥被抓，城裏又亂，就帶著另一個回來了。”

    “孩子來的時候多大？”金老夫人鬆開手，冷靜地問。

    “兩三歲吧。”徐奶奶看著賀璘睿懷中的叮叮，“就跟這個差不多。”

    “是小的……”金奶奶雙手合十，沉痛地說，“是琰琰……她姐姐叫琬琬。”

    清苓一聽，急忙伸手在自己身上摸。

    賀璘睿問她：“你找什麽？”

    清苓說：“有人去孤兒院找過媽媽，留名說叫金琬琬！”

    金老夫人一震，抬頭望著她：“在哪裏？人呢？”琬琬當時大了，恐怕是記得事的！

    “我……我有電話，好像在錢包裏放著，錢包在上麵屋裏。”

    金老夫人站起身，對寇冰說：“你再問詳細點，我先上去。”

    寇冰答應，和幾個屬下留下來繼續問。

    金老夫人回到家中，清苓急忙找出錢包，拿出那張紙條。

    金老夫人遠遠地看了一眼，問：“你聯係了嗎？”

    清苓搖頭：“打不通。”

    金老夫人又叫人打了一遍，還是空號。

    賀璘睿說：“叫人去查之前的住址，還有戶主。”

    金老夫人馬上叫人打電話，讓c市的人去辦，然後突然下令：“回去！”她倒要看看，當年是誰那麽大膽，敢賣掉她的女兒！

    一聲令下，立即有人著手安排。

    到達c市機場，恰是正午，馬路上停了一排來迎接他們的豪車。

    叮叮當當拉著清苓喊餓，清苓有些尷尬，想捂住他們的嘴。

    來接他們的人中，打頭的是一個老頭，金家老管家。他耳尖地聽見，笑道：“家裏已經準備好午飯了，老太太先和大家回去吃午飯吧。”

    金老夫人一笑，轉身牽著叮叮，對清苓說：“你跟我一起。”

    清苓回頭看了賀璘睿一眼，賀璘睿點頭，似乎在勸她安心。她心裏鬆口氣，牽著當當跟上去。

    金老夫人在c市的房子是民國時修建的，很大一棟別墅，當年金老大定居c市時通過關係買的。

    汽車開進別墅大門，在花園裏停了一排，清苓下車，見裏麵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出來迎接，宛如置身電視劇。

    走進別墅的客廳，雙腳踩在地毯上，頭頂的水晶吊燈有種高聳入雲的感覺，四周的家具都是舊時代的影子，真的像在看民國電視劇。

    金老夫人想到大家餓了，暫時也不說事情，吩咐開飯。

    歐定忠說：“我就不打擾老太太了，回去吃。”

    金老夫人點頭，在人群裏找到寇冰，說：“你就留下來吧。”

    歐定忠聞言，腳步一頓，似乎想留下來。

    大家看著他，他略微尷尬，抿緊嘴轉身走了。

    回到歐家大宅，立即被歐三爺叫去問話。

    他飯都沒吃，心裏略有不願，但還是過去了。

    歐三爺躺在椅子上，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看起來命不久矣，但兩隻眼卻淩厲得讓人恐懼。他撚著手中的一串佛珠，叫歐定忠把這兩天發生的事詳細說一遍，歐定忠就詳細說了一遍。

    金老夫人那邊，大家吃完了飯，在客廳裏坐下。

    金老夫人對老管家說：“給小姐他們收拾屋子。回來得急，什麽東西都沒帶，該準備的要準備。”

    老管家向下麵的人吩咐了一聲，自己繼續站在旁邊聽大家說話。

    金老夫人問寇冰：“問出什麽沒有？”

    寇冰說：“問了幾遍，把那個老太太記得的東西都問清楚了。因為她是聽人轉述，所以也不是很詳細。賣掉小姐的是個男人，沒有更多的描述。”

    金老夫人閉了閉眼：“去把邱老五叫來。”

    金老夫人當年叫了幾個人把女兒送走，邱老五是其中的領頭。但後來女兒杳無音信，送她們走的人也找不到。過了十幾年找到邱老五，他正在香港做生意。

    金老夫人讓人把他弄回來問話，他說當時情況很亂，還有人暗地裏追殺他們，而追殺他們的可能龍焰盟的死對頭義海幫。當時一起的幾個兄弟都死了，兩位小姐也不知道哪裏去了，他不敢回來，又想繼續找人，就一邊找，一邊到了香港……

    金老夫人問了幾次，他都是這個說法，也不能把他怎樣，就決定先留他一條命，等找到人再說！

    邱老五現在兒孫成群，都在香港，本人已經快80歲，被軟禁在龍焰盟。

    金老夫人叫人去帶他，不一會兒手下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邱老爺剛剛在別墅裏心髒病犯了，從樓梯上摔下去……死了。”

    金老夫人身子一挺，忽地笑了：“死得倒巧！寇冰，你給我去查！還有，琬琬那個電話呢？查到了嗎？”

    “正在查。”寇冰說，“老太太別急。既然能找到琰琰和清苓小姐，又恰好有了琬琬的線索，肯定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