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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賀老爺的書房，清苓有些不自在。腳一軟，差點撲倒在地。還好賀老爺走在前頭去了，沒發現。

    瑈柔低聲詢問：“你怎麽了？”

    清苓眼神閃躲，很不自在。

    瑈柔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上次她過生日，那兩個人不是……

    一下子，她也不自在了，忍不住就打了清苓的手，有些惱她。

    清苓更惱，書桌的方向看都不敢看。

    賀老爺回頭，就見她們的手打來打去，一喝：“你們幹什麽？”剛說了她們感情好，就打起來了？！太不給他老人家麵子了！

    “沒……”瑈柔說，“我叫清苓陪你下棋！”

    賀老爺臉色一沉：“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不愛下棋的孫女！”

    “悶。”

    “那清苓來。”

    清苓說：“我不會……”

    賀老爺總算明白她們打什麽了，雖然隻是他以為。

    他聲音一柔，說：“沒關係，爺爺教你。”

    ……

    賀璘睿走進書房，見賀老爺和清苓麵對麵坐著，兩個人都認真地看著棋局。瑈柔坐在清苓身旁，也很認真。

    他走過去，見清苓執黑，賀老爺執白，清苓這方危機重重，補了東角露了西角，賀老爺那方就一直放水、放水、放水……

    賀璘睿看了賀老爺一眼，心想爺爺真是太喜歡清苓了。雖然這種喜歡很大原因是因為她長得像年輕時候的付老太，但清苓本身性子好，相處久了，他自然會喜歡清苓本人。

    清苓知道他來，也沒抬頭打招呼，仍然看著棋局。這遊戲不錯，她喜歡。如果有時間，要好好研究研究。

    賀璘睿沒說話，三個人也就沒理他。他坐到賀老爺那邊，和瑈柔一樣靜靜地看著。

    不一會，賀珵風推門進來，見這四人的局勢，興衝衝地跑過來，觀察了一會兒問：“下多久了？”

    “兩個小時了。”瑈柔說，“清苓兩局就學會了。”

    以前她看爺爺和別人下棋，那個累啊，看得腦子都暈了，每次落子都和她想的不一樣。現在看清苓下，十有八九都和她想法一樣，總算來了點興趣，看得她津津有味！

    清苓突然抬起頭，羞赧地說：“是爺爺教得好。”

    賀璘睿聽見這聲“爺爺”，定定地看著她，心中一陣悸動。

    清苓一見，逃也似地低下頭。

    賀老爺說：“清苓天賦不錯，學起來也快。”

    說完，二人繼續下棋，其他三人也不再說話。

    清苓畢竟是初學，不一會就把棋子下完了。基本的下法學起來快，終局判定勝負卻一知半解，賀老爺又繼續教她數子。

    數完，清苓輸了。

    大家都不意外，賀老爺可是圍棋高手。

    “清苓剛剛贏過一局呢。”瑈柔說。

    清苓羞紅了臉：“那是爺爺讓的。”

    “怎麽能不讓？”賀老爺說，“剛學就把你贏光了，你以後不陪爺爺下怎麽辦？”

    清苓一笑：“隻要爺爺喜歡，我就陪爺爺下。”

    賀老爺連連點頭：“喜歡！喜歡！你以後有時間就和瑈柔一起來，爺爺在這裏等你！”

    清苓不好應聲，畢竟這是賀家，她巴巴地答應，別人還以為她有所企圖呢。

    瑈柔急忙說：“放心吧，我一定帶她來！”

    賀老爺一聽就放心了。

    賀璘睿站起身：“你們讓開，我來陪爺爺下！”

    正好清苓累了，賀老爺覺得沒過癮，兩邊都不反對，清苓就和瑈柔離開了座位。

    賀老爺說：“你總算知道陪爺爺下棋了！你多少年沒陪過爺爺了？”

    賀璘睿說：“那以後每周陪爺爺下一次？”

    “真的？”賀老爺眼睛一亮，接著又擺手，“算了，算了。你那麽忙，一個月陪我一次也夠了。”

    “那好，一個月一次。”賀璘睿說。

    瑈柔拉著清苓看了一會兒，清苓驚得瞪大眼，原來這才是高手過招，剛剛真是委屈爺爺了。

    瑈柔卻有點無力，對她說：“爺爺還有棋呢，我們來下五子棋！”

    賀老爺一聽，哢嚓落了子，差點把棋局碰亂。他的香榧木棋盤、蛤棋石棋子……居然用來下五子棋？

    罷了罷了，讓她們玩吧。

    賀璘睿和賀珵風忍不住偷笑，見瑈柔已經快快樂樂地去拿棋具了。也是她們倆玩，要是換個人，肯定被爺爺用拐杖把腿打斷！

    瑈柔和清苓下了兩盤五子棋，瑈柔倒是越下越有勁，清苓卻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悄聲問：“不然我們也下圍棋？”

    瑈柔一想，點頭：“好，反正我們半斤八兩，正好分一分勝負。”

    二人就拿著賀老爺的高檔棋具玩起來。

    瑈柔雖然不愛此道，但幾歲開始就陪著賀老爺下，論資曆不知高出清苓多少，賀老爺有些本事，她也在潛移默化中學到了。所以清苓再心細，一旦遇到她走了妙招，就招架不住了。

    二人的棋局，看起來不相上下，但實際上還是瑈柔高明一點。

    兩人越下越認真，渾然忘了周圍的事。

    突然，瑈柔抬頭，見賀老爺和兩個兄長都看著她們，驚得用手擋住棋盤：“不要看！不要看！”

    “有什麽不能看的？”賀珵風說。

    “丟臉死了！我們下著玩，又比不上你們！”

    “我覺得挺好。”

    “是挺好。”賀璘睿淡笑。

    賀老爺也點頭：“都不錯！都是爺爺教出來的，爺爺高興。”

    瑈柔臉一紅，站起身說：“不和你們說了！我困了，帶清苓去睡覺了。”

    賀璘睿問：“她睡哪裏？”

    “我房間呀。”瑈柔說完，怔怔地望著他，難道他要讓她把人偷渡到他房間去？my god！

    “還想促膝長談是吧？”賀璘睿說，“早點睡，明天早點起來陪爺爺。”

    “好……”瑈柔也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就牽著清苓走了。

    賀老爺看著她們留下的棋局，說：“這女娃娃心思很細。”

    賀璘睿但笑不語。可不是很細？他一早就領教過了。

    ……

    清苓一整晚都睡得很舒服，醒來時是六點半——住校生的生物鍾時間。旁邊的瑈柔動了動，咕噥道：“我再睡一會兒。”

    她還以為在學校呢？清苓一笑：“睡吧，這是你家。”

    瑈柔睜開眼看了一下，說：“那你隨意吧。叫他們不用等我吃早飯，我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