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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苓馬上撥徐可薇的號碼，賀璘睿一把握住手機。她一怔，扭頭看著他，兩眼一下子濕潤，悲絕地問：“不可以嗎？”

    “可以，別哭。”賀璘睿急忙伸手擦她的眼淚，溫柔地說，“你別急。你媽聽到你聲音不對，會擔心的。你受了驚嚇，剛剛醒了才給她打電話，知道嗎？”

    清苓點點頭。

    賀璘睿鬆開手機：“打吧，記得住號碼嗎？”

    “記得住。”清苓雙手握住手機，有些顫抖。

    賀璘睿想起她手臂的狀況，說：“我幫你。”

    清苓一愣，把手機給他，然後一字一頓地報了數字。

    賀璘睿一邊按，一邊笑問：“你背得住我的電話麽？”

    清苓呆呆地望著他，他將手機貼在她耳邊，直到話筒裏傳來徐可薇的聲音，她才回過神：“媽！”

    “清苓……”徐可薇終於鬆了口氣，“你在哪裏？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清苓說，“我手機掉了，怕你打不通電話擔心，借柔柔的告訴你一聲。”

    徐可薇猛地哭了：“你還想瞞我……”

    “我……”

    “我都知道了！”

    清苓頓了一下，問：“媽媽怎麽知道的？”

    徐可薇沒提葉鵬遠，隻說網上看到的，然後就問她的情況。

    清苓說：“我沒事，就是手臂有一點擦傷，被嚇了一跳，剛剛才醒過來。現在在柔柔家裏，她和她家人在照顧我。”

    “柔柔家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清苓急忙說，察覺自己太急迫，解釋道，“現在很晚了，媽媽過來不方便。柔柔家有車，我請他們送——”

    她猛地一頓，望著賀璘睿，賀璘睿點了點頭。她鬆口氣，繼續說：“媽媽你現在在哪裏？我要直接回家嗎？”

    “嗯。我和你管阿姨都在家裏，你看柔柔他們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我明早過去接你。”

    “我問一下。”清苓說。

    掛上電話，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怯怯地望著賀璘睿：“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賀璘睿端起飯看了看，已經冷了，就打開電鍋倒了進去，從旁邊添了熱的出來。

    “我去奶茶店……兼職的事。”清苓聲音低得發抖，很是害怕，“我不是故意瞞你！我跟我媽說——”

    “我知道。”賀璘睿靠近她，用勺子舀起飯菜到她嘴邊，“張嘴。”

    清苓張嘴吃下，一邊嚼一邊流淚。

    “別哭了。沒怪你。”

    “真的？”清苓哽咽了一下。

    “嗯。”賀璘睿點頭，伸手擦掉她的淚，“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外麵鬧得沸沸揚揚，明天開始就不要去了……估計你媽也不會要你去了。”

    清苓點頭。

    賀璘睿靜默幾秒，繼續說：“快要開學了，你回去後就不必過來了。”

    “那開學後？”

    “我會在學校附近租一套房子。”

    清苓一怔，突然有些想笑，她居然絲毫不感到意外。

    賀璘睿頓了頓，有些難受。他不想囚禁她，但他同時也放不開手。

    “隻是方便……而已。”他困苦地說，嗓子很難受，“平時你想住哪裏就住哪裏，我去那邊的時間……應該不多。”如果她不喜歡，他就少出現。

    他見她不說話，不知該怎麽討好她，無措地捏了捏拳，說：“我準備和你姐……和葉雅菲，解除婚約。”

    清苓訝異地看著他。

    他笑了一下，沒有進一步解釋，繼續喂她飯：“來，再吃點。”

    清苓很努力地又吃了一碗飯，問：“我今天可以回去嗎？”

    “等瑈柔回來好不好？”

    清苓點頭。

    “再躺一會兒？”

    “我收拾東西。”

    “你休息，我叫張媽來。”

    要收拾的是清苓本身的衣物，沒有多少，用一個藍色條紋的小旅行包裝了半包——包是清苓從家裏帶來的，是初中畢業時一個同學送她的，據說隻花了14塊錢，不過對清苓來說很有用，這幾年住校放月假，來來回回都是用的這個包裝東西。

    收拾完，賀璘睿親自拎起包，牽著她下樓。

    等了半個多小時，瑈柔提著一個單肩包回來，見了清苓和茶幾上的包，一愣：“你這是……”

    “叫司機來開車。”賀璘睿說。

    瑈柔點頭，把包放下，去給司機打電話。想到阿成被踹了一腳，就叫的阿華。

    清苓把單肩包裏的鑰匙和手機拿出來，放進藍色條紋包裏，又拿出錢包，把裏麵的卡抽出來，遞給賀璘睿：“我去c大了再帶……”

    賀璘睿停頓了一下接過，傾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聽見汽車來了，就帶她出去。

    瑈柔跟她一起坐進後座，剛坐穩，他從另一邊坐了進來。

    清苓瞪大眼望著他，他說：“我不下車。”然後緊緊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清苓也不敢再抗議，他能讓她回家，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近一個小時後，汽車停在清苓家小區外，瑈柔和她一起下車，要送她到家。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碰到管韻芳出來。

    管韻芳一眼見到清苓，又驚又喜：“怎麽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你媽還以為你明天才回來！”

    “管阿姨？”清苓一愣，“你怎麽在這裏？我媽她——”

    “她沒事，在家裏。”管韻芳看了一眼瑈柔，“這就是你那個同學？”

    清苓點頭，對瑈柔說：“這是我媽媽的老板。”

    瑈柔急忙問了個好。

    管韻芳說：“我帶你們上去。”

    清苓一直怕自己的事被徐可薇發現，瑈柔也被她訓練出一些警覺。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還是不上去為好。她把手上的包遞給管韻芳：“我爸爸還在外麵等我，我就不上去了。”

    “那麻煩你了。”管韻芳說。

    “她的藥在包裏，外傷的隔天要換，內服的一天三次。”

    “放心吧。”管韻芳聽她的囑咐，霎時對她產生了好感，“有空來玩——這是幫清苓媽媽說的。”

    瑈柔一笑，對清苓說：“你好好休息，奶茶店那邊我會幫你請假的。沒幾天就要去學校了，你幹脆就別去了，抽空過去結算一下工資。”

    清苓點頭，忍不住回頭看了外麵的車一眼。

    賀璘睿坐在車裏，剛剛接了賀珵風的電話，說葉雅菲去找周凱國了。他一下子怒意上湧，下令：“把姓周的弄了！”

    本來心情極度混亂，憤怒、失落、疼痛……各種情緒麵臨崩潰，突然見她回頭，竟然一下子好了起來，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