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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先生已經去看過傷者，隻是輕傷，那邊不準備告。我們的兄弟閃得快，隻有點淤青而已。所以，交了罰款，差不多就可以放出去了。”

    這話說得巧妙，賀璘睿叫放，自然馬上放。如果賀璘睿不樂意，“差不多”就會有一些拖延。

    “拘留幾天吧。”賀璘睿說。

    “成！”那邊答得爽快。

    ……

    花店裏，大家看到了薛麗娜跪求賀璘睿的視頻。

    管韻芳說：“賀璘睿居然把她扶起來了？不會還有轉機吧？”

    “隻是做樣子吧？”管浩然說。

    徐可薇點頭：“賀家那種豪門大戶，可以不在意女方的家世，但肯定在意人品和形象。你看葉雅菲剛剛在馬路邊發瘋的樣子，別說賀家，換個和葉家差不多的，也不會要她了。畢竟在上流社會，麵子比什麽都重要！”

    “也對。”管韻芳鬆口氣，“她們沒翻身的機會就好，不然你和清苓還要被欺負！”

    清苓說：“她們現在應該更恨我吧？”又被拉仇恨了……

    “她們現在自身難保，哪有時間管別的事？你沒看上麵說，葉雅菲已經被抓了？也不知道大家傳她亂來靠不靠譜，如果是真的，倒可以解釋賀氏這雷厲風行的做派！她要背著賀璘睿亂來，賀璘睿肯定恨她！一般的男人都受不了這種事，更何況是那麽高高在上的？”

    徐可薇接著說：“等這事平息，估計是幾個月之後了。到時候你去學校了，我又經常不在家，她們想找麻煩也找不到人！”

    清苓一想也對。

    她們知道賀爺爺喜歡自己，肯定不敢輕易來冒犯；最近自顧不暇，應該也不會來找麻煩。擔心的是這事過後，萬一她們抽瘋來找媽媽，讓媽媽知道自己和賀家有往來，就糟糕了！

    清苓琢磨了一下，這事從自己身邊下手還真不好防，就算叫葉鵬遠也不靠譜，他是管不住那兩個人的！

    看樣子，還得找賀璘睿……

    晚上，清苓和徐可薇趕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家。走到家門口，見地上蹲了一個巨大的影子，二人嚇了一跳。

    影子一動，抬起頭來，居然是葉鵬遠。

    葉鵬遠眼裏布滿血絲，過去的一天一夜，真是太耗神了。

    “你來幹什麽？”徐可薇怒問。

    “我來看看清苓。”葉鵬遠站起身，提起腳邊的一籃水果，“清苓，你……”

    “你走！”清苓盯著他，眼中全是恨，雙手緊緊地抓住徐可薇，“媽！你讓他走！”

    “你聽見沒有？”徐可薇問。

    葉鵬遠站了一會，無奈地低下頭，將水果放下，往樓下走。

    清苓衝到門邊，提起果籃，一下子朝他背影擲去。

    一整籃水果飛到他背上，他跌跌撞撞地竄下樓梯，好幾下都差點滾下去。

    徐可薇驚了一下，擔心地伸出手，怕他摔倒，結果他很快站穩了。她懊惱地垂下手，臉色恢複冷漠。

    葉鵬遠回頭看著她們，百感交集。

    “你滾！”清苓指著樓下大吼，“以後不準再來！這裏不歡迎你！”

    葉鵬遠轉身下樓，走了兩步，又回來撿水果，落寞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可憐。

    清苓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劈裏啪啦地打開門，拉著徐可薇進去，砰地關上！

    葉鵬遠震動了一下，回頭看著那冷硬的門板，捏著芒果的手發顫。

    他不該……不該把她帶到賀璘睿身邊去，現在這份父女情，永遠也修複不了了……

    清苓進門後，獨自回了房。

    徐可薇見她難過，沒有打擾她，隻是有一點很不明白——她再討厭葉鵬遠，也不該到這個地步！好歹是親生父親，居然動手了。難道他們之間發生過她不知道的事？

    想起葉鵬遠那窩囊又勢利的樣子，徐可薇氣不打一處來！

    她生病那些日子，清苓肯定沒少去葉家，誰知道他們怎麽欺負清苓的？那對母女還差點害清苓沒命！

    她不會再試圖修補他們的父女感情了！這些年，他也沒盡到過做父親的責任！

    徐可薇洗了澡，走進清苓房間，見她趴在床上，急忙拉她起來：“身上有傷，也不知道好好躺，你這樣會碰到傷口的。”

    清苓坐起來，見她洗了澡，說：“我也去洗澡。”

    “我幫你。”

    “沒事啦！”清苓有些不好意思，“洗完澡你給我換藥就是了。”

    “那你小心點，雖然要換，也別碰到水。”

    清苓點頭，花了半個小時洗澡。出來後，就叫徐可薇幫她換藥。

    徐可薇見她腰上也貼了膏藥，滿眼心疼：“老天保佑，這次讓她們再也爬不起來！看她們還敢不敢欺負你！”

    清苓低著頭，沒說話，等她換完了藥才出聲：“媽，你還喜歡他是不是？”

    “你說什麽？”徐可薇一愣。

    “你剛剛怕他摔倒。”清苓不是滋味地說。

    她恨葉鵬遠，卻沒想過徐可薇的心情。或許她應該為了媽媽原諒他，但他根本不值得啊！媽媽為什麽要這麽傻？

    徐可薇好笑地說：“我不喜歡他了。”

    “那你為什麽……”

    “一起生活過的人，會有一些習慣。習慣去關心，和喜不喜歡無關，那隻是下意識的動作。”

    “我們不可以忘記他嗎？當他不存在過！當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徐可薇呆呆地看著她，良久一歎：“你不懂。媽媽是孤兒，在你出世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我在最好的年紀遇到他，度過此生最快樂的時光……而且，我和他之間還有你。無論他做過什麽，都不能否認，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忘了他吧！”清苓難過地喊道。不值得啊！那個人根本不值得媽媽那麽對他！

    徐可薇搖頭：“忘不掉的。就算我恨他、漸漸地忘記他，到我死的那天，回憶這一生時，他仍然會在我腦海裏出現。做過夫妻的人，還有過孩子，始終會有所不同。你沒經曆過，你不明白。這不是刻骨銘心，這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就像你本身是一棵樹，在某一年，樹上多長了一個枝椏。後來，你把枝砍斷，或者不提供養分，讓他枯萎、腐朽……你可以忘記它的存在，但它不是沒出現過，你一低頭，就會發現它存在過的痕跡。夫妻，就是能長進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