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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璘睿示意她再說點，她一急，忘了自己剛剛說過什麽了。

    賀璘睿還使勁催她，她一時怒火中燒：“樓下燉著湯呢，去給清苓端一碗來！不心疼你老婆，還不心疼你兒子嗎？就不怕餓住！”

    賀璘睿冤枉：“我都心疼啊！”

    ……

    賀璘睿去樓下端湯。

    他們一群人回a市，並沒有告訴賀家，昨天的晚飯甚至是叫的外賣。

    今天突然發現清苓懷孕，賀家三兄妹又驚又喜。

    醫生再三強調胎兒不穩、容易流產，賀璘睿自責得差點殺了自己。

    他就這樣帶著清苓奔波，清苓最近吃不好、睡不好，他不好好照顧就算了，居然讓人家吃外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不要活了！

    二話不說，將清苓從醫院抱回家時，他一邊通知家裏的醫生過來複查，一邊又打電話回賀家大宅把廚娘借了過來——張媽在c市，來不及了，臨時找也耗時間，隻有這樣最方便快捷！

    吳雅心裏很疑惑，要吃飯回家就是了，借什麽廚娘啊？

    賀璘睿沒空找理由敷衍她，直接跟賀老爺說要照顧清苓，賀老爺就幫忙隱瞞了，還偷偷問什麽時候能過來看看。

    賀璘睿差點沒忍住告訴他他要當曾祖父了，後來一想，爺爺那麽大歲數，別高興出問題來；如果沒有出問題，肯定會抽風跑過來看曾孫，那就有得忙了，清苓還要休息呢。

    還好沒說……

    清苓居然鬧著不要孩子！

    得先把她安撫好，然後討論結婚的事，孩子哪能不要呢？

    賀璘睿端著湯，想著清苓剛才說的那些話，不禁捫心自問：他到底傷她有多深？

    如果不是她最近情緒失控，說出了那些話，他可能永遠意識不到曾經的所作所為會對她造成怎樣的影響。

    錯了，錯了！一開始就錯了！他不應該用那樣的方法開始，給她心裏造成一道陰影，他好怕她永遠釋懷不了……

    她是好女孩啊，她也很規矩。她為什麽要怪自己？

    賀璘睿小心翼翼地端著湯走進房間，瑈柔正在開解清苓，翻來覆去也就那些話。

    不過清苓已經被她說得心頭一動，不去考慮徐可薇，靜下心來一想，自己肚子裏有了一條小生命，實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而且內心深處完全抗拒“不要”的想法。

    但她剛剛為什麽會那樣說？

    清苓腦子很亂，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而且這件事非常讓人措手不及，她從來沒想過懷孕的可能，因為賀璘睿一直有避孕。

    可他就是來了……

    如果徐可薇還活著，如果賀璘睿沒求過婚，她恐怕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瘋！

    現在，她不用麵對徐可薇，而賀璘睿已經很肯定地說過要她，她似乎隻需要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了。

    可是，她還在讀書啊！

    要生小孩，是要先結婚嗎？媽媽才剛剛過世，會不會不妥？

    如果她要生小孩，讀書怎麽辦？

    她不想放棄學業，一點也不想，那是媽媽對她的期望！

    可是不要孩子……真的這樣去想，她是下意識排斥的。

    “清苓？”賀璘睿走到她麵前，把湯端給她，“來，吃點東西。”

    清苓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他，眼眶泛起霧氣：“璘睿……”

    他以為她又要說不要孩子，難過地說：“先喝湯好不好？”

    清苓點點頭，低下頭讓他喂自己，眼淚一顆一顆地落在湯裏。

    賀璘睿想起醫生說她的情緒對胎兒有影響，急得手足無措：“不要哭！”

    “璘睿……”清苓抬起頭，“對不起……剛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害怕了……”

    賀璘睿愣了一下，看著瑈柔。

    瑈柔摸摸脖子，看樣子清苓回過神來了。是說有哪個女人不愛孩子呢？現在就讓他們自己聊吧！

    瑈柔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賀璘睿放下碗，給清苓擦眼淚：“嗯，我知道。不要怕，一切有我呢。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好想說你一哭寶寶也會傷心，但怕她還沒打消念頭，就不敢說。

    清苓抓著他的手給自己擦眼淚，抽抽噎噎地問：“怎麽會這樣呢？我從來沒想過……我以後怎麽辦啊？”

    “我娶你啊！”賀璘睿急道，“我們把孩子生下來，好好過日子，讓你媽媽安心。”

    “可是……我想讀書。”

    賀璘睿頓了一下：“這不是大問題。你可以休學一兩年，等把孩子生下來，再繼續回去讀，你想讀到博士後都沒問題。”

    清苓沉默下來，好片刻才問：“媽媽真的不會對我失望嗎？”

    “不會的。你是她的驕傲，你很勇敢，是你讓她多活了這幾年……我承認我當初很混賬，如果她要怪，肯定是怪我。我不在乎，隻要她能夠保佑你開開心心，我怎麽樣都行。”

    “那……我們把他生下來吧。”清苓說，抓著他的手，有點親近討好的意味，“剛剛……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賀璘睿捧著她的臉，一點責怪都沒有，“你隻是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到了，你看你現在緩過來了，不就好了嗎？”

    清苓點點頭，低下頭摸著肚子，突然問：“那寶寶會不會怪我？會不會以為我不喜歡他？我很喜歡的！她是我的寶寶，我會很愛他。”

    “嗯，他會知道的，他不會怪你。”

    賀璘睿心中大石落地，將她密實地抱在自己懷上。

    這一刻，就好像幸福之門向他敞開，他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晚上，清苓有些睡不著。

    寶寶啊，她有寶寶了。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璘睿，媽媽真的——”

    “不會生氣的。”賀璘睿說，“說不定這個孩子就是媽媽叫神仙給你的。她怕你一個人太孤單，怕我們的婚事拖太久會有變數，於是就叫他來啦！”

    清苓愣了愣，寧願相信是這樣。

    她又問：“璘睿，你喜歡男寶寶還是女寶寶？”

    “都好。”隻要是她生的，就是他的寶。

    “不行，要選一個！”清苓固執地說。

    “那就男寶寶吧。”

    清苓一愣，嘴巴一扁，委屈地道：“你重男輕女……”

    “哪有？！”賀璘睿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