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徐重說。

    “這是什麽名字？”

    “小名。”

    文淼咬牙，眼睛一眯，一副要抽人的架勢。

    正這時，孩子鬧了。叮叮先醒，嚶嚀兩聲，哇哇哭了起來，片刻後，當當也開鬧。

    清苓急忙去抱孩子，徐重見隻有自己和文淼在旁邊，隻能伸手幫忙。

    不過他不會，伸手碰著孩子都不敢拿起來。

    清苓害怕文淼看出他不會，對他說：“沒事，讓他躺著就好。”

    文淼有些局促：“對不起，我該小聲點的。”

    “不關你的事。”清苓說，“他們是餓了。”

    文淼立即關心地問：“兩個孩子，奶水夠嗎？”

    徐重一聽，臉色暗紅。

    文淼疑惑地看他一眼，清苓亦看了他一眼，一邊抱著叮叮，一邊準備解扣子。

    徐重忙說：“我先出去！”說完就跑了，還順手帶上了門。

    文淼更驚訝，見當當還躺在床上哭，伸手抱過來：“我給你抱著吧。”

    清苓擔心地看她一眼，見她姿勢有模有樣，忙說：“謝謝。”然後轉身拉開衣服喂叮叮。有當當在旁邊哭，叮叮也靜不下來。

    文淼抱著當當輕拍著，對清苓說：“我抱著他去外麵吧，免得你手上那個聽到哭也哭。”

    “好！”

    文淼就抱著當當出去了，當當在她懷裏居然不認生，哭聲漸小。

    一個不哭，另一個也不哭，叮叮開始安靜地吃奶。

    外麵，徐重站在陽台最邊上。

    文淼抱著孩子走過去，雙眼緊盯他的臉。

    他見她過來，急忙伸手攔了一下，害怕她把孩子露到陽台外麵去。

    “你會抱？”他問。

    文淼得意地說：“我堂哥的孩子我就抱過，怎麽不會抱了？”

    “我忘了。”徐重尷尬地說。

    “我看你才不會抱。”文淼狀似不經意地說，扭頭逗孩子。

    徐重一愣，猛地看著她，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兩個人站在陽台上不說話，過了一陣，清苓出來：“好了，給我吧。”

    文淼問：“那個還要不要我抱？”

    “不用了，她吃飽了就不鬧了。”

    “嗯。”文淼點頭，見她進去了、門關上了，才扭頭對徐重說，“你們兩夫妻真搞笑，孩子都生了，喂奶還要避著。”

    徐重急道：“我——”

    “哎，我下去啦！”文淼說，“你媽在看我了，指不定會亂想。”

    ……

    晚飯時，徐重不用去敬酒了，得以和清苓坐在一桌安安靜靜地吃飯。

    文淼和徐重另兩個同學也坐到他們這桌，開玩笑地問他們怎麽認識的。

    徐重瞄了文淼一眼，說：“她來我們這裏旅遊，我在車上遇到她的，這裏路況不好，她暈車。”

    “哦，所以你就英雄救美了。”文淼淡淡地問。

    徐重尷尬，低頭刨飯。

    “孩子都百天了，去年就認識了吧？”文淼問，“過年的時候我哥結婚，你怎麽沒帶她來？”

    “她懷著孩子，在城裏，來回不方便。”

    文淼點頭：“對，要暈車……”

    一個同學突然看著她：“我記得你也暈車吧？”

    文淼踢了他一下，說：“現在不暈啦！這邊真是路不好的原因，外麵路平坦，沒機會暈。”

    “你在北京，那裏路當然好！”大家笑道。

    吃完飯，還有人想鬧徐重洞房，徐重板著臉說：“孩子要睡覺呢，別鬧！”說完看著村口。

    清苓看過去，隻見文淼和家人一起離開了。

    晚上，徐重躺在地上，輾轉難眠。

    夜深人靜，清苓聽他一直翻身，問：“你和文淼怎麽回事？”

    徐重一愣：“你還沒睡？吵到你了？”

    “還早呢，你聽，媽他們還在洗碗。”

    徐重一歎，在地上躺平，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淼淼是我初戀。”

    “我就猜是這樣。”

    “淼淼很聰明的，她是研究生。”頓了一下，“人也很漂亮。”

    清苓拍著孩子，空氣靜默了片刻，開口問：“為什麽分手？”

    徐重剛好說，又停下來，沉默了半天：“她……很高。”

    “啊？”

    “我們初三畢業開始的。她本來比我矮，挺嬌小的一個女生，結果高二突然抽條了，長得比我還高！我……我們就分手了。”

    “啊？！”清苓驚了半天，忍不住笑起來，笑得實在是忍不住，聲音飄了老遠。

    徐重憋了半天，等她停下來才咕噥道：“有什麽好笑的？”

    清苓咳嗽兩聲：“我看你比她高啊？”

    “後來我又長了……”徐重悶悶地說。

    清苓繼續悶笑，實在是忍不住，這家夥太搞笑了。

    她邊笑邊問：“你們沒複合？”

    “她考上了北大。”徐重說，“我複讀一年，考的警察學院。”

    清苓一靜。

    他說：“幸好早分了。不過那時候淼淼不高興，回家告訴她哥、她堂哥，他們家男人一大堆，個個身強力壯，把我按在村口稻田裏打了一頓。”

    清苓張張嘴，沒說話。

    “他們拳頭好硬……”他突然笑了一聲，“年少輕狂啊，我們幾個渾身是泥，後來淼淼哭著跑過來把我們拉開，我們兩個小隊的人都被驚動了……”

    “你還喜歡她嗎？”清苓問。

    徐重一頓，翻身背對著她：“還提那些做什麽？回憶才叫美好。”

    清苓一笑，他們之間的確很美好。

    他們這才叫初戀，而她和賀璘睿之間……沒有屬於青春該有的記憶。

    璘睿……她突然好想他，也好恨他。

    徐重第二天就想回縣城，雖然天氣漸冷，但兩個人住一間屋實在不方便。

    徐母將他一頓暴打：“好不容易放大假，不陪著清苓，就知道工作！過兩天還是中秋呢，你敢走？”

    徐重遂不敢走了，奉命帶著清苓去逛街，傍晚還要帶她去山上散步，呼吸新鮮空氣。

    一天在田間看到文淼，這讀過研究生的高個美女，居然挽著褲腿，帶著兩個小孩子在田裏摸蝦。

    清苓滿眼驚奇地看著她，覺得這真是不可思議。

    美女端坐著叫什麽美女啊，敢這麽奔放才叫真美女。

    文淼卻有些尷尬。

    她本來是個隨性的人，不用尷尬的，但誰叫清苓是徐重的老婆！

    女人最討厭哪兩種人？前男友的現女友、現男友的前女友！

    她沒那麽壞，對清苓雖然算不上討厭，但心裏總是有點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