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皇上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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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菁焦急地站在殿外, 她眼前是一串高高的台階, 之後才是龍乾宮恢弘的大門。

    透過那扇朱漆大門,似乎能隱隱約約瞧見裏麵的輝煌建築, 那是真龍天子的住處, 她曾經聽過高太後描述過,裏麵金碧輝煌, 柱子都是鑲金的, 地磚清晰能照見人影。

    如今她對裏麵充滿了向往, 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都快要跳出來了,踮起腳尖期盼著秦翩翩能夠搞定皇上。

    殿內先是一片寂靜, 緊接著就是男人暴怒的咆哮聲。

    “啪——”各種器物被扔在地上的聲音,顯然是皇上被惹怒了,而且還是暴怒, 摔了不少東西泄憤。

    這種聲音在晚間,幾乎被無數倍的放大。

    周圍都是死一般的安靜, 唯有內殿皇上發怒摔東西的聲音異常清晰,一聲聲似乎敲擊在高菁的心坎上。

    她的心裏一緊,當下麵色就變了, 轉身想走。

    “高家姑娘, 您去哪兒啊?”身後傳來一道尖細而熟悉的聲音, 正是張顯能的。

    這曾經是高菁日盼夜盼的聲音,每次聽到她都興奮不已, 因為這代表著皇上就在附近, 但是如今聽到她卻湧起無數的恐慌, 完全想要盡快逃離。

    “張大總管,我、我要回延壽宮去找皇姑母。”她哆嗦著說了一句。

    “嗯?”張顯能緊緊皺著眉頭:“不對啊,桃婉儀方才說您要見皇上,在外麵久候多時了。”

    “沒,不是的,我沒想見皇上。皇上未曾找見我,我如何敢來?這可是大不敬啊。”高菁十分緊張地道。

    “張大總管,這肯定是弄錯了,我先走了。”她邊說邊要離開,要她現在進去,還不如趁早殺了她。

    方才聽到皇上那麽震怒的聲音,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如今有多生氣。

    “留步,高姑娘,這就算是誤會也得進去跟皇上說。您不用怕,皇上說了是在內殿召見您。”

    張大總管邊說邊露出了一抹笑容,而且那含義充滿了曖昧。

    高菁原本想盡快逃走的身體,猛地就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期盼地道:“皇上在內殿裏召見我,所為何事?”

    張大總管衝她眨眨眼,低聲道:“高姑娘,您可莫犯糊塗啊,好不容易盼來的好事兒,怎麽這會子倒是糊塗了,自然是安寢的那些事兒。”

    高菁幾乎是被張大總管忽悠進大殿的,她整個人走路都是飄得,也當真是想當期待了。

    張顯能真的帶她進了內殿,那張寬敞的龍床十分顯眼,隻是周圍圍著紗幔,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人影在裏麵。

    高菁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了,她緊緊地攥住雙手,她覺得自己終於要熬出頭了。

    張顯能衝著她使了個眼色,便直接出了內殿,高菁豎起耳朵仔細聽,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她等了許久,皇上依然沒有對她說話,她輕咳了一聲,大著膽子道:“皇上,臣女高菁請求覲見。”

    “皇上,饒命啊,皇上……”

    高菁剛說完,忽然就聽到龍床上傳來秦翩翩的求饒聲,裏麵充滿了痛苦的意味。

    “高姑娘,救命啊,救命啊!皇上,嬪妾知錯了,嬪妾嗚嗚……”秦翩翩一句話沒說完,就開始放聲大哭,像是個失去重要東西的孩子一樣。

    高菁打了個顫,原本已經邁出去一步的腳,又立刻嚇得縮了回來。

    她萬萬沒想到,秦翩翩竟然在龍床上,顯然皇上在裏頭,但是她發出如此痛苦的聲音,應該是受到了什麽傷害。

    “皇上,好疼啊,嬪妾好疼啊。嬪妾的心跳要停了,喘不過氣來了……”

    秦翩翩開始劇烈地咳嗽,像是要肺給咳出來一樣,甚至還有嘔吐的聲音傳來。

    高菁嚇得麵色慘白,手心裏沁滿了冷汗,她猶豫著要不要跑。

    “高姑娘,救命——”秦翩翩的聲音像是踩在雲端上一般,高菁被她嚇得一個哆嗦。

    忽然秦翩翩從紗幔裏鑽出半個身體來,恰好她的臉對準了高菁,眼神迷離像是受到了多大的痛苦,麵色猙獰。

    “桃、桃婉儀。”她哆嗦著叫喚了一句,試探性地往前邁一步,似乎想要一探究竟。

    結果就見秦翩翩忽然對著她張開了嘴,“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紅的血來。

    紅彤彤的噴了老遠,濺在地磚上像是開了一朵彼岸花一樣。

    “救——命——”秦翩翩雙眼赤紅地看著她,最後無力地趴倒在床上,被床裏麵的皇上慢慢拖了進來,隻剩下半條手臂露在紗幔外麵,伴隨著皇上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啊,救命啊——”高菁嚇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往外衝,從內殿衝到外殿的時候,還被台階給絆了一下,直接跪倒在地。

    站起來又繼續往外跑,卻被張顯能攔了下來。

    “張總管,救命!桃婉儀她被皇上折磨死了,你快叫人啊。”高菁哭得都發抖了,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場麵。

    張顯能還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絲毫不為她這副驚恐的神情所動,甚至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高姑娘,您說什麽呢?老奴沒聽清,皇上怎麽桃婉儀了?”

    “折磨,桃婉儀都吐血了,吐了好多血,她不動彈了。張公公,桃婉儀是不是死了?”高菁雙腿發軟,幾乎是靠張顯能攙扶著才站起來。

    “高姑娘,老奴有些耳背,還是沒聽清。您再說一遍。”張顯能仍然是笑眯眯的模樣。

    高菁看到張顯能眼中那抹精光,頓時打了個顫,這才反應過來,語氣艱澀地道:“皇上在寵-幸桃婉儀。”

    “這回老奴聽清楚了,的確是在寵幸桃婉儀呢。皇上讓您進去,您沒去?這可是桃婉儀千求萬求才替您求來的機會啊,您可不能浪費。您進去啊,這多日心願就要達成了,老奴先恭候您升位了。”張顯能邊說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雙眼睛都笑得眯成了兩條縫。

    內殿再次傳來秦翩翩的求饒聲,高菁一把推開張顯能,撒腿就往外跑。

    她跑到外殿門檻,又狠狠地摔了一遭,這回她用力起了三次才站起來,一頭紮進夜色之中,再也不敢回頭看一眼。

    “嘖,就這麽點兒的慫膽,還想上龍床?下輩子吧。”

    張顯能走到外殿門口,就見一灘黃色的液體,顯然是高姑娘被直接嚇尿了,不由得冷哼一聲。

    相比於知情識趣,又膽大會玩兒的桃婉儀,這位高姑娘還真是不夠看的,連給桃婉儀提鞋都不配。

    至於桃婉儀,此刻則在龍床上欲生欲死。

    她的薄衫一直被推到胸口處,肩膀穿得好好的,以下則淩亂不堪,皇上正在辛勤耕耘著。

    所以方才她被推出窗幔的時候,在高菁的眼裏,還是穿得整整齊齊的模樣,實際上高菁隻要再往前邁幾步,就能看見裏麵胡天胡地的場景。

    “愛嬪,方才叫喚誰呢?朕怎麽聽見你跟高姑娘喊救命,卻不是跟朕?”男人掐過她的下巴,輕輕舔上她的嘴唇。

    秦翩翩的唇角上還沾著紅彤彤的“血跡”,當然這血跡不是真的,也不是原本她要用的朱砂,而是西瓜汁。

    皇上說了,口含朱砂帶毒,不如西瓜汁清甜方便。

    所以桃婉儀想在床上玩朱砂失敗,不過玩兒西瓜汁更有意思,看著高菁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當真是賞心悅目。

    甜甜的西瓜汁混入口中,讓九五之尊顯得更加興奮,或許是秦翩翩提的這個遊戲,完全把皇上的惡趣味給勾了起來,他竟然比平時還要賣力。

    “嬪妾隻是把高姑娘嚇跑,方才也叫了皇上饒命。”她氣喘籲籲地辯解。

    “噓,愛嬪方才憋著不叫的樣子更好看。”他伸出手指抵住了她的唇,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一股股熱氣往她的耳朵裏鑽,好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蒸熟一樣。

    秦翩翩整個人都憋得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狗皇帝簡直是個人渣,她當然憋住不敢叫出聲,要不然被高菁聽見就要露餡了,他在後麵卻越發的開心,搞得她差點以為要把龍床給震塌了。

    龍乾宮內殿的聲音就一直沒消停過,皇上也讓桃婉儀喊了一夜的饒命和救命,身心舒坦。

    唯有桃婉儀後悔連連,她為了扳倒高菁,為何要出這樣一個餿主意,最後苦的隻有她一個人而已啊。

    她應該告訴皇上之後,叫皇上自己想辦法,還自告奮勇。

    去他娘的狗皇帝,祝你尿頻尿急尿不盡,腎虧腎虛腎衰竭!

    橫批:不舉!

    張大總管在盯著人收拾門檻,耳朵裏聽著裏麵的聲音,不由得暗歎:幸好他割了,不然非得虛得慌。

    高菁趕回了延壽宮之後,哭得幾乎爬不起來,連夜就要回高府。

    高太後拉著她問了半天,也沒逼問出一句話來,皇上那種手段,她根本不敢透露出一個字來,生怕多說一句,舌頭就被拔了。

    隻說桃婉儀太可憐了,難怪一提起給皇上當女人,桃婉儀就哭哭啼啼的,說皇上一直在懲罰她。

    這哪是懲罰,分明就是折磨啊,睡不起睡不起!

    高太後見她一直哭哭啼啼,說不出什麽重要的話來,早已不耐煩。

    “哀家這個年紀不能陪著你熬,你要走也得明日,這會兒宮門都下鑰了,哪兒也去不了。”高太後邊說起身往寢殿走,她得好好保養,不然就成了皇太後那麽醜的虎姑婆了,她還是甜甜美美的小姑娘呢!

    高菁睜著眼到天亮,還把自己所有能使喚的宮女都叫來,陪著她。

    等天一亮,立刻收拾東西滾蛋了,好像有團火追著她的屁股燒。

    秦翩翩在龍床上又是睡到日曬三竿才起,龍乾宮的人對於桃婉儀如此特殊待遇,已經見怪不怪了。

    皇上這麽多的女人,在龍床上過整夜的女人,基本上沒有。

    當年盛寵的蘇婉儀,說被踢下床就踢下床,皇上連眼睛都不眨的。

    她扶著腰起身的時候,柳蔭已經跟她匯報宮裏最大的新聞:“主子,今兒宮門還沒開,高姑娘就領著她的丫鬟在裏頭等著,一刻都不敢在宮裏留,好像有什麽仇人等著她似的。”

    秦翩翩打了個哈欠,聽她這麽說之後,不由得輕聲笑開了。

    結果她笑得太得意,一下子牽扯到後腰了,頓時喪氣滿滿。

    “柳蔭,我跟你說,以後千萬不要玩兒朱砂了,待會兒把我備的那口朱砂血扔了。我再也不要跟皇上玩兒吐血了。吐了一晚上,舌頭都吐麻了。”桃婉儀想起昨晚自己慘烈的情形,肅著一張臉道,後不當初。

    一盆西瓜汁,皇上就不停地喂她喝,半夜脹肚子的痛苦,她根本不想回想。

    “您二位玩兒得真複雜!”柳蔭伺候她穿衣服的手都停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抱歉,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無法和桃婉儀感同身受,就算她以後嫁人了,想必也玩兒不了這種花樣。

    不愧是大燁朝最尊貴的男人,玩兒得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