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大家都在說午夜末班車的故事，我也有個故事分享，比起司機大哥，我的經曆可能比較平淡一些。

    那年冬天，我坐老鄉的車從三晉到江南，老鄉把我送到江南市郊外。正好就是司機大哥說的岸山區無仁路，老鄉告訴我。“順著這條路一路往下走，就能走到江南市，就是有點遠。”

    路遠點沒什麽，以前在老家哪天不走十幾裏山路。

    記得十幾年前，陪著家裏人上山打獵，什麽樣的夜路沒走過。

    沿著無仁路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一個公交站台的時候，想過去看看路。

    天色到現在有點晚，我尋思著接著走吧，卻瞧見有黑色的影子，零零散散的往這邊走。當時心裏，沒來由的有點慌，後來他們走進了些，借著燈光，才看清是幾個人。

    他們一言不發的站了過來，也不開口說話。

    當時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我又看了看公交牌，最晚的一班是12點。

    抱著僥幸的心裏，我也跟著等，有車誰還走路。

    沒過幾分鍾，一輛公交車來了，等著公交的人都往車上走，他們也不投幣也不刷卡，就這麽坐了上去司機也不說。

    我以前聽說，坐車得投兩塊錢，從口袋中找了兩塊錢零錢就丟了進去。

    正朝裏走的時候，瞥見司機似乎在笑。

    上車的人都坐到了右排，一共六個人，說實話我也不想做陌生人邊上，就在左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旁邊是車窗，車的款式比較老舊，左邊有三排單人座位，右邊雙人是三排雙人座位。後門往後是左右兩邊的雙人作為三排，和最後一個無人連坐的座位。

    進來的人都低著頭不說話，要麽是悶聲玩手機，我開著窗吹著風。

    過了一會，車沒有開動，坐在位置上總感覺另外幾個上車的乘客，時不時的打量著我。

    這種感覺很奇怪，又過了一會車發動了，我故意把頭偏向窗外，眼角的餘光發現。確實有人在偷看我，剛才那感覺是真的，他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在那裏說不上來。

    隨著車開始發動，他們依舊不說話，也不交談，就好像玩了一場啞巴的遊戲，誰先說話就輸了。

    車行駛過好幾站，都有一兩個人上車，也有人下車。

    直到右邊和後麵都坐滿了人，車行駛到下一站的時候，下麵有一個人在等車。

    公交車停下，一個人下車後等車的人沒有上來，反而盯著公交車，想上來又不想上來。

    車開動後他，我隻是看了眼，公交站台那右邊看得比較清楚。

    到了車開到岸山火葬場的時候，上來一個小女孩，長得很可愛，她一上來，全車的人都站起身往後麵走，女孩一個人坐在左邊的後座位上，不斷的擺弄著腿。

    車又開始發動，司機坐在前麵的駕駛位上，女孩坐在後麵。

    整個車就剩下我們三個人，快到下一站的時候，車忽然顛簸了一下，坐在後排的女孩摔倒在地上。

    我把她扶起來後，她似乎很害怕。“你沒事吧。”

    女孩沒有回答，隻是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我看她一個人可憐就走到了她邊上坐下。這時，車上的乘客全部轉頭看向我這裏，似乎有點遺憾。

    女孩的手有點紅，好像是碰到了，看她的表情屬於那種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你家在那，父母呢，怎麽大晚上一個人出來？”

    “他們不見了，我坐這趟車就能回去。”

    我問了很久以後女孩才回答，接著車上就響起了我和女孩的說話聲。

    車行駛幾站後，依舊每站上來兩三個人，下去一個人。

    當車開到了岸山工業區北門，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和三個男人走上了車。三個男人沒說話，看了看車上就都下去了，女人坐到了前麵左邊的單人座位上。

    我覺得很奇怪，明明還有很多位置，每個雙人座位也就我坐了一個，左邊還有兩個單人座位。

    濃妝豔抹的女人一上車，就能聞道身上那股嗆人的香味。

    周圍的人眼神全部轉頭看相她，似乎很不喜歡她身上的那股味道。

    接著到了岸山林河路，又上來三個人，他們看了一眼車上，其中兩個飛也似的跑向了左邊剩餘的兩個單人座位。最後上來的那個人，他有些憤怒的下車。

    下車前他用怪異的目光，看了眼我坐著的位置，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有話沒說出口。

    濃妝豔抹的女人白了一眼坐在她後麵的男人，口中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這似乎又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兩個男人莫名其妙，從我的位置上能看到他們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們在害怕。

    又坐了幾站，我覺得有點難受想吐，準備朝著走到下一站公交車外把胃裏的東西吐出來。

    車開到了下一站，我準備起身，身邊的女孩叫著我說：“叔叔，你要下去了嗎？”

    我說：“不是，隻是胃裏有點不舒服，想吐。”

    女孩說：“忍忍就好了。”

    我尋思著能認才怪，看了眼她的座位說：“要不咱們換個位置，你我坐裏麵吐到窗戶外麵去？”

    聽我這麽說，女孩忽然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她站起來湊到我耳邊說：“叔叔，聽媽媽說，晚上不能伸出頭到車窗外，聽說把頭伸到車窗外的人，頭都不多見了！”

    當時聽著，身體就是一哆嗦，摸著小女孩的手，似乎一點溫度都沒有。

    “嗬嗬，別嚇唬叔叔。”

    車再次開動，我錯過了下車的時間，下一站是岸山區工業園。

    我尋思著下一站一定要下車，真的忍不住了。

    當車行駛進入岸山區工業園時，我發現對麵也開來一趟404路公交車，是空車。

    當公交車停穩後，我準備起身往車下走，車上的乘客陸續的下去。胃裏那股反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就要吐出來，耳邊又聽女孩說：“這趟車，下去了就不能上來，忍過這一回就好了。”

    我那裏管得了這麽多，正要起身，邊上的小女孩居然哇哇的哭了起來。

    所以我又錯過了下車的機會，車上隻剩下六個人，我、小女孩、單排座位上的兩男一女和司機。

    說也奇怪，過了岸山工業園，確實不怎麽想吐了。

    路上我跟女孩一言一語的說著話，她從岸山工業園後就不愛說話了，車上也不會一站下去一個人。

    車開到了南湖路錦城路的時候，坐在前排上的濃妝女人下了車。

    坐在我身邊的女孩對我說：“叔叔，我到了，以後小心點哦。”

    她也在這站下車，我看著她一蹦一跳的朝著女人身後去，有些不明覺厲。

    反而是坐在前麵的兩個男人中的一個開口，他隻是說了一句：“兄弟，你真走運。”

    之後我在南湖公交總站下車，找到了在江南市的親戚，現在在一家飯店上班。如果又那位想要吃點三晉的特色菜，可以來找我，我的電話是13……（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