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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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四大神獸與萬物同生,受天地靈氣養育,自有一股神力,與妖修是完全不同的。
隨著時代變遷,靈氣逐漸稀薄,四大神獸順應天意的隨之泯滅,可神獸血脈仍舊存在,大王是幸運兒,誕生在靈氣濃鬱的虎頭山,身體裏的神力自小被靈氣滋養,愈發壯大,所以那菩提樹裏的靈氣遇到他自然而的湧進他的身體當中。
大王理清楚了有關自己的事情後,感到了一絲憂傷,為他那沒有見過麵的爹。
“你說我爹,既然是白虎之子,為什麽會死了呢。”
“據空見大師所說,三十多年前,先皇馴服了虎將軍,以他為坐騎攻占天下,但是在一次攻城之時,先皇被箭所傷,生命垂危,為了救先皇,虎將軍與他定下血契約,生同生,死同死……”
大王聽他說完不由感慨,他爹那麽大歲數了,好好的怎麽就傻了。
虎族生性親情淡薄,大王難過了一會就把他那個不靠譜的爹扔在了腦後,專注的打量起空見大師守了一輩子的憫生神草。
這神草與普通野草看著沒什麽兩樣,長長的綠葉慵懶的舒展著,葉梢微微打卷,中間夾著嬌嫩的草芽,在寒冷的冬季,在白雪覆蓋的土地上極為乍眼。
大王這隻虎不老實,看了一會見老烏龜不注意,把爪子伸了過去。
“哎!幹什麽呢!”老烏龜伸長了脖子張著大嘴要來咬他,大王連忙抽回了爪子,悻悻的說道,“我就摸,摸摸。”
“你當我傻,不準摸。”
大王瞧著他那龜殼,堪堪手掌厚,卻看上去十分的堅硬,他自己掂量了一下,感覺是咬不動,便對著老烏龜笑了,“火氣這麽衝幹嘛,一株草而已,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你守著也沒什麽用。”
老烏龜還挺講情義,“空見大師對我恩重如山,他讓我守好憫生神草,我就決不能有半點差錯!”
老烏龜!老頑固!死板板!
大王在心裏罵了一通,也就不在打神草的主意,左右他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他沒什麽興趣變成人,就保持這樣也挺好的。
“行行行,我不摸,對了,你從哪弄的烤鴨?還有沒有了,我快餓死了。”
老烏龜身上有冒出一陣白煙,眨眼的功夫變成了老和尚,“哪來那麽多烤鴨,清秋寺禁葷,我好不容易趁著沒人注意偷偷下山買了一隻打算慢慢享用,還被你一口給吞了……”
他話未說完,便被大王噓了一聲,大王壓低了聲音道,“有人來了。”
老烏龜一聽說有人來,嚇的臉都白了,連聲說糟了糟了。
“寶泉觀平時鮮少有人來往,定是我剛剛上山的時候被看到了!他們來捉我了!”
大王從院中的葡萄架三兩步跳上牆簷,向外張望,“你別自作多情了,是來找我的。”
張肅尋著他的腳印找到了這裏,正傻了吧唧的往他拉屎的地上去呢。
“來找你……你該不會就是那個獸王吧!”
大王要不是咬不動他的殼子,一定要弄死他,“你才是王八。”
老頭模樣的龜撓撓雪白的長眉毛,“我本來就是啊……不過你們父子和趙氏皇族還挺有緣分的。”
這算哪門子的緣分,孽緣吧。
不對,他那不靠譜爹是為了救狗皇帝的爹死的,那父債子償,因果報應,他現在享受的一切優越待遇都是他應得的啊。
想想自己被趙先傲用刀架在脖子上那幾次,大王心裏頭生出了許多不滿,他打算回頭跟狗皇帝好好說道說道,讓他認清事實。
也不行,那狗皇帝把他當寵物看,要是知道了這狗屁生同生死同死的主仆血契,必然要拿刀架著他脖子逼他定契的。
“老龜,那個人過來了,幫我打發了他,我還想在這待會。”
老烏龜也好久沒打開話匣子好好聊聊了,他見了大王,挺親,便一口答應下來。
很快,張肅來寶泉觀敲了門,老烏龜打開門後一本正經的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來尋獸王。”
張肅一看,老烏龜道骨仙風,沒等他開口就知道他來意,一定是個大師級人物,“阿彌陀佛,大師說的是,獸王可在?”
“獸王的確在,他與貧僧甚是投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烏龜和空見大師在一起待久了,別的沒學會,裝模作樣可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把傻乎乎的張肅給打發走了。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大王從葡萄架上跳下來,“你剛才說我和誰投緣?”
“我說你頭圓。”
……
寶泉觀是空見大師所住之處,藏書無數,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書本,老烏龜所知道的一些事,大多是從這些書上看來的,他向大王介紹著這些書籍。
“這本神獸傳就是講的上古四大神獸的事,我晚上睡覺前最喜歡看,尤其是青龍篇的故事,嘿嘿嘿……”
大王看他笑的那麽猥瑣,眼珠子都疼,本來還想讓老烏龜給他讀讀,現在也沒了那個心情。
“老烏龜……”
“嘖,別一口一個老烏龜的,我有名字,是空見大師給我取的,我叫空淨。”
大王側躺在他的床上,頓了兩下頭,“好的老空淨。”
“……”
到了傍晚時,張肅又來尋大王,說是今日祈福結束了,皇上讓他接獸王回去用膳
大王早就饑腸轆轆,二話不說就跟著他走了,臨走的時候順走了那本神獸傳,把他藏在了自己的衣袍中。
傍晚的清秋寺有種別樣的美感,落日的昏黃籠罩著整個清秋寺,將樹梢的薄雪染上了一抹溫暖的顏色,光暈透過玻璃漏窗折射在青石板上,五彩斑駁如同仙境,這是皇宮裏沒有的靜謐和安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也讓人心裏平和。
誦經祈福一整天的趙氏兄弟也不在爭鋒相對了。
大王看到他們並排走在一起怔了怔,追趕上去,爪子落在趙先傲的屁股上,在他素淨的衣衫上留下一塊雪泥,大王看著,訕訕的收回爪子,幹淨習慣了,差點忘記自己是四條腿走路。
趙先傲回過頭,對他笑了,“玩的可開心。”
大王諂媚的把叼著的神獸傳送到他手裏。
趙先傲接過後看了一眼書名,收了起來,“走吧,你的晚膳在院中用,朕特地為你備了好吃的。”
好吃的!
大王對這三個字有種謎一般的喜愛,顛顛的跟在趙先傲身旁往回走。
剛說了,趙先永是和趙先傲並著排的,大王明明能在另一邊,可他偏是擠到了兩人中間,還用屁股撞了一下趙先永的小腿。
是可忍孰不可忍,誰也不是被後娘養大的,趙先永笑著開口道,“皇兄,你衣服髒了。”
衣服髒了。
趙先傲低頭掃了一眼,忽然想起大王剛剛拍他那一下,眼神不善的看了過去,“你給朕站起來。”
按照大王站坐姿,他現在就是站著,大王明白趙先傲是什麽意思,他直立起來,兩隻爪子耷拉在胸前。
趙先傲又道,“伸手。”
哼。
大王伸出爪子,露出黑乎乎的鞋底。
於此同時趙先傲一巴掌打過去,他手抬得很高,揮下去的動作又快,看著唬人,大王卻不躲,果然,快貼到他腦袋的時候趙先傲停滯了一下,手掌落在大王頭上的力氣輕柔無比,他眼睫下沾染著淡淡的笑意,聲音卻是低沉的凶,“再這樣,你就站著走。”
大王總被他這樣打,不痛不癢也不會長記性,反討巧賣乖的用頭去蹭趙先傲的衣袍,“嗷嗚~”
大王發誓,他不是心甘情願這樣的。
挨打了還往上湊那是傻子。
關鍵是……剛剛……趙先傲不是說……有好吃的嗎。
趙先永怔怔的站在那看著眼前這一幕,那張冰冷的臉仿佛出現了一道裂痕。
這就完了?
這是誰?是他那個潔癖的皇兄?
早就聽聞有人喜好貓狗猛獸成癡,底線和原則盡失,甚至到了被奴役的地步,趙先永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回到院中,趙先傲去換衣服,讓大王等著他的好吃的。
大王眼巴巴的等啊等,可算等到趙先傲換好衣服出來,“李秋實,去把吃的取來。”
什麽吃的啊,神神秘秘的。
又過了好一會,李總管回來了,手裏端著一盤大餅,大餅噴香,味道很好。
趙先傲隨手撕開一個大餅,露出裏麵薄薄的一層肉餡,塞到大王嘴巴裏,“朕特地命人去買的,好吃嗎?”
有肉肯定比菜粥好吃就是了。
大王越嚼越香,很快就把一大盤摞的高高的肉餅都吃光了。
等他抬起頭時,屋裏除了趙先傲已經沒人了。
而趙先傲正拿著那本神獸傳看的津津有味。
“沒吃飽。”
趙先傲掃了他一眼,有些嫌棄,“湊合吧,清秋寺禁葷,要是讓人發現朕偷買肉餅,朕的麵子往哪放。”
大王側著頭問,“那明天買肉包子行嗎,肉,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