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傻眼的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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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的幾年,  羅家收稻子都要收好些天,因為沒有牛車拉著,  所以他們都是靠人力一次次往回運,  然後再打穀,脫殼什麽的。可是今年不一樣了,  今年他們有了牛車,割完的稻子沒用上幾天就全部運完了,  包括席宴清種的也很快都搬到了打穀場。而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席宴清旱育稀植的那一畝稻田地。

    起初有不少人都覺得種得那麽稀,  打出來的稻子肯定沒幾粒,沒想到席宴清的這一畝地反而比別家的長得還要好。別看人家種的數量少,每一粒稻穀都非常飽滿,實實成成的。同樣是一棵稻苗上長出來的,  席宴清家的就是比別家的要重些。

    打穀子的時候,  韓陽的爹都忍不住過來看了好幾遍,  問席宴清這有啥門道。

    席宴清說得很簡單:“韓叔,  這莊稼也跟人一樣的,得吃飽了才能長得好。咱們人吃的是飯,  莊稼都是吃地裏的營養,  您說家裏好些個孩子吃不飽的跟家裏就一個頓頓吃好的,  那長得能一個樣麽?”

    其實這道理一說很好理解,  隻不過很多人都不信這些。

    韓義倒是信這些。

    韓陽也信,  並且他想著明年也學席宴清。他家多水田,  年年都種不少但是年年產量都不盡人意。明年拿出一半的地,  種前先問問席宴清!

    席宴清笑說:“行,到時候你種之前找我。”

    在鄉下,關係好的幾戶人家經常是湊在一起幹活的,這樣分工幹得快,而且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幹活也就沒那麽枯燥了。現下韓陽家和羅家還有席宴清就在一起幹活呢。

    席宴清把自家的稻穀都打好了,裝好了之後去看看有多少。他跟羅非一共四畝水田,隻有其中一畝是旱育稀植。他把兩部分分開了,看看到底差多少。

    這裏的水稻畝產隻有約一石半到兩石,今年還算是風調雨順的,席宴清種的其中三畝未進行旱育稀植的一共打出了五石七鬥,算是情況不錯。而另一畝進行了旱育稀植的就比較厲害了,一畝地就打出了二石五鬥!都快上人家一畝半的收成了,雖然跟現代的幾百公斤肯定是比不了,但是就眼下的情況來說,已經是甩了人家一步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旱田地裏的玉米套黃豆效果不太好。因為該勤於關照的時候受傷休養,疏於管理,所以今年的黃豆倒是還湊合,玉米卻是一般了。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知足常樂。席宴清覺著這好歹是他第一次大批量親自種植出來的莊稼呢,再說用自己親手種的東西喂養自己最喜歡的人,想想也是有點小浪漫。

    終於可以吃到新鮮的大米了!

    席宴清決定回家就給羅非燜米飯。

    羅非這兩日持續犯懶。他覺得可能是天涼了,整個人就不愛動彈。以往早早起來就開始燒火,做飯,洗衣服什麽的,現在卻成了起炕困難戶。這還沒到晚上呢又開始犯困。

    “奶奶的,我不是病了吧?”羅非抓抓頭低聲嘀咕。先前他也去了打穀場,中午的時候才回來的。那會兒回來是想著把雞鴨喂了,再給三隻豆弄點吃食,順便收拾收拾家裏的雞糞鴨糞——這些都要留作農家肥,所以一開始就攢著,現在已經攢了許多了。可這才剛把活幹完,他又開始犯困。

    “媳婦兒!我回來了!”席宴清這時在外頭喊起來,他身後是牽著牛車的羅吉跟駱勇。

    “來了!”羅非按按額角,心想應該不可能生病。他這犯困也不是一天兩天,而且別的地方也沒什麽難受啊,能吃能喝能睡的,所以歸總起來,還是季節的關係!

    “咱家的稻子都打好了,一共出了八石兩鬥。我還磨了一部分,一會兒給你燜米飯。”席宴清笑說,“我先把這些都送到小屋,之後我還得去幫爹娘家幹點活。你先想想晚上想吃啥。”

    “行,那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羅非的眼神跟隨著席宴清扛起來的大米,有點小老鼠得到奶酪的興奮感。他們難得吃一回米飯,就相當於過節了,很難得的。這會兒終於又不困了,羅非跟著席宴清進了小屋,看到他打開的袋子裏那些米,捧起一把稀罕巴拉看了好一會兒。這新米跟陳米就是不一樣,看起來一粒粒水頭十足的感覺。雖然種出這大米大都是席宴清的功勞,但不能阻礙他與亦榮焉。

    “駱勇你晚上也在這兒吃吧?”席宴清說,“讓你齊哥多做些好吃的。”

    “成。”駱勇答得爽快。梁大夫老兩口年紀大了,因為怕不易克化食物,所以做出來的東西都特別軟爛,他雖然不挑這些,卻總覺著有點吃不飽。平日裏倒也能將就,但今兒個可是收米的日子,可以縱著自個兒一些。

    席宴清跟駱勇還有羅吉一人扛了袋稻子,送進小屋之後便又趕著牛車走了。因為幾家當中席宴清和羅非的地最少,所以打穀子時便先可他們來的,這他家才比別家快。

    羅非涮洗了鍋之後,拿出一些新米淘了,淘完放進鍋裏,然後去抱了柴。

    他在想今兒個做什麽菜。

    今天是收獲的日子,他記得在現代的時候這個日子北方好像有不少人都吃豐收菜。豐收菜有熟有生,熟的他記憶中是排骨土豆燉豆角,再放些玉米塊,配上些玉米餅子。而生的豐收菜則是把各種能生吃的青菜切好拚成盤,放一點醬料蘸著吃。

    這個時候地裏已經基本上沒什麽青菜了,羅非想了想之後去拿了兩個土豆,又拿了一個蘿卜出來。他還拿了條曬幹的魚泡著,又泡了把粉條,撕了些白菜片。

    白菜是前幾日砍下來的,比剛開始的時候失了一些水份,但也還好。

    一切材料準備妥當,羅非開始燒火,做鯉魚白菜燉粉條,還有豐收菜。

    排骨肯定是沒有了,所以隻能做純素的豐收菜。燒豆角和土豆,再配上些自家種的糯糯的粘玉米。妥,這叫一個香氣撲鼻!

    羅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便幹脆不客氣,拿了一塊玉米先吃。他得承認,這自家種的東西跟以前買的那真就不是一個味道,好像加了蜜似的,又香又甜!

    他燜好了米飯,把菜也做好,隨後開始等席宴清他們。

    席宴清跟駱勇兩人幹活幹到天快黑的時候才回來,在院子裏打水洗了洗之後進到屋裏,一聞屋裏香氣撲鼻,這一天的疲勞似乎都在減輕。

    “辛苦你了媳婦兒。”席宴清坐下來抓過羅非的手啾了一下,“這菜聞著就香!”

    “嘖嘖嘖,我可真是……”駱勇感覺眼都要被這兩口的濃情蜜意給甜瞎了。他們是拿他不當外人,可也不能這般不當外人啊!他擱這兒坐著呢就親,也不體諒體諒他沒娶妻!

    “親個手而已,你真是啥?”席宴清把米飯駱勇前頭推推,“吃你的米飯吧。”

    “哎喲,真香,我都舍不得吃了。”駱勇長這麽大好像就沒吃過米飯,記憶中這東西隻有城裏有錢人家才吃呢。鄉下哪有吃米飯的?都是做粥喝,能配饅頭那還得是收成不錯的。要是像他老家那樣,今年都得餓肚子了。

    “媳婦兒,你咋不吃魚?”席宴清現在羅非臉上掛著特別奇怪的表情。羅非拿著筷子看著魚,一臉狐疑。

    “沒啥。”其實羅非想說,不知道這幹魚是不是跟鮮魚比味道就是差太多了,他居然沒什麽食欲。以往這菜他能吃不少的,湯也喜歡喝,可今兒個怎麽聞都覺得味道不好。

    要不是因為席宴清跟駱勇吃著都說好吃,羅非都得懷疑是自己做差了。

    奇了怪了真是。

    要不等有時間的時候去找梁大夫看看?

    羅非吃了一碗米飯,吃了不少玉米,但是菜卻沒怎麽吃。

    席宴清看他這樣,著實有些擔憂。但駱勇在,他也不好多問什麽,於是等駱勇走了之後,席宴清把門關好:“怎麽了寶貝兒?看你今天不太對勁兒啊。”

    羅非才收拾完東西就開始犯困,但是他不想讓席宴清擔心,便說:“沒事,可能是天涼吧,就總想窩暖和地方睡覺。”

    席宴清皺眉,語氣卻很溫和:“我說的不是這個。你今天怎麽好像沒什麽食欲呢?是哪難受嗎?平時都能吃挺多的,難道是生活費快沒了?”

    最近他忙著秋收,根本就沒時間進山了,倒還真沒攢什麽錢給羅非。

    羅非說:“沒,生活費還有不少呢。我們平時也沒多少開銷,吃的也基本都是家裏的,錢夠花。我就是覺得今天燉的魚不好吃。你不覺得味道難聞嗎?”

    “味道難聞?”席宴清說,“沒有啊,很好吃啊,你沒看我和駱勇連湯都喝光了。”最後那菜就剩下了一根魚骨頭。他跟駱勇都長得壯,也是食量比較大。

    “反正感覺不好吃才沒吃的,你別多想啊。”羅非倒下來,枕著席宴清的腿伸個懶腰。

    “那你想吃什麽?回頭我去鎮上給你買。”席宴清想著,哪能讓媳婦兒吃不好呢?別的地方還不能給羅非太好的條件,吃這塊總不能也太差了吧?

    “我想吃肉。”羅非不知覺地含著食指說,“紅燒肉,燒羊排,還有醬牛肉,反正是肉就行……”

    “那明兒個我先給你宰隻雞?”席宴清尋思明兒個他還要去打穀場幫韓家幹活。他家的活韓家都幫忙幹了,韓家幹活的時候他說要去鎮上這總歸是不好,不如就先宰隻雞了。

    “唔……也行。就吃雞-吧。”羅非聲音有些小了。

    “媳婦兒,說過的話可要負責啊,你確定你要吃雞……”席宴清一愣。暈,還想跟媳婦兒開開黃腔呢,這怎麽說睡就睡著了?!

    席宴清一時沒敢動,他安靜地坐著看了會兒羅非,等羅非徹底睡熟了,才把羅非的頭小心從自己的腿上挪開,隨後把被鋪好,將羅非抱到裏麵。他看了看羅非針線筐裏的針線。

    也不怪羅非會累,這東西做起來又傷眼又傷頸椎,而且羅非白日裏在家還要收拾家裏的事,也是辛苦。

    他最近起早貪黑在地裏跟穀場之間忙活,家裏的活除了挑水跟劈柴都是羅非在做。現下菜園子基本都空了,可是一點菜都沒浪費,羅非把能收的菜都收了,能曬的也都切成條切成片的曬了,院子每天都打掃得幹幹淨淨的,而且他的衣服也總是天天能換,回家就有現成飯。

    這些事情說起來一個個好像都不難,但是天天幹,那可真就不是一般的多。更別說羅非還做繡活。

    席宴清想想都覺得心疼死了。明明在來這之前,羅非過的是衣食無憂的生活,那雙手原本又細又白嫩的,如今卻有些糙了。

    還是賺得太少了。

    席宴清摸著羅非的手,小心摟在懷裏,漸漸也跟著睡著了。而此刻的羅非則在做夢。

    羅非又夢到了院子裏那棵桃花樹。隻不過這一次他夢到的不是花瓣,而是上頭結了好多的桃子。他看著那些桃子哪個都很喜歡,最後卻隻挑了其中長的最大個兒的一個摘下來。

    他沒吃,隻是傻乎乎地捧給席宴清看。

    等羅非醒過來的時候,想想都覺得這夢做得腦殘。

    媽的現實中都沒機會吃桃子,夢裏有了還沒吃!你說你不腦殘誰腦殘?!

    饞死了啊!

    羅非緩過勁兒來,罵了自己一句蠢蛋,隨即便朝外喊:“清哥!”

    席宴清已經不在炕上了。但這會兒聞聲很快進得屋來:“醒了?冷沒冷?”

    “沒有,你燒炕了?”羅非感覺今兒個這炕比以往他醒來的時候暖和多了,明顯是燒過的。

    “嗯,今兒起得早,就把炕燒了。你昨兒個不是說想吃肉麽?我宰了隻雞收拾好了,放蘑菇燉了湯。不過我怕做得不好所以沒加調料,一會兒你起來自個兒加。”

    “真的假的?太給力了你也。”這得什麽時候起的?居然把雞都燉上了!

    “真的,你沒聞到香味嗎?”

    “聞著了!”羅非捂著被子爬起來,“親一個!”

    “啾!”席宴清想的是親一口,可親上就離不開了。本來羅非身上暖和,他一碰到心就有點亂了,偏這家夥還不知死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清哥,大門鎖著嗎?”羅非跪在炕頭上摟著席宴清問。

    “嗯,還沒開呢,怎麽?”

    “沒怎麽,就是想了……”羅非最不困的就是這一天早上剛精神的時候了,今天他有點兒想那個。這幾天裏外都忙著,那回在桃花樹旁邊瘋了一陣之後後來都沒怎麽再做過。

    席宴清是一貫沒法拒絕羅非的,更何況早上本來就是一天裏精神最飽滿的時候。現在羅非都主動說要了,他能不給麽?

    反正鍋裏燉的是雞湯,湯還很多不怕燒幹了。席宴清直接將羅非抱離了炕上。在桃花樹旁邊那次他就想用這個姿勢,隻是擔心羅非冷才沒。今天在屋子裏便管不得那麽多了。

    大概是早上這氣氛太溫馨了,屋子裏又飄著雞湯的香氣,席宴清的動作也變得有些溫柔起來。

    席宴清褪了羅非的褲子,粗糙的大掌緩慢地揉捏著羅非的臀,進入的時候,隻聽羅非輕吟一聲,席宴清隻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雀躍,骨頭都要酥掉了。

    這絕對是個宜吃雞肉,打雞血的早晨。席宴清明明起得比以往還早,但是想想這一早的成就,心情和精神狀態居然比平時都好,大概就像手機充了百分之三百電的效果?

    羅非這供電的就沒有那麽好的狀態了,他扶著腰把調料加了,盛了飯,剩下的基本都是席宴清在忙著。

    席宴清把雞湯盛了,又給羅非掰了兩個雞腿,盛了點蘑菇在裏頭,還給盛了兩碗米飯。

    羅非是想著就昨天吃一次就行的,今天又吃米,感覺有點太幸福了。

    “一塊兒吃。”羅非把雞腿分了席宴清一個。

    “雞腿你吃,我吃雞翅。”席宴清說,“多吃點兒,長胖點兒,冬天好禦寒。”

    “咱家雞也沒長太大,雞翅上能有多點肉?一人一個雞腿!不然我不吃了!”羅非說著又把雞腿放到席宴清碗裏,“不懂分享才快樂嗎?!”

    “行,聽你的。”席宴清不跟羅非強了。

    “清哥,我最近好像胖了,你現沒?”羅非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倒沒至於出雙下巴,但好像就是比以前肉了些。

    “胖了也是你,我照樣喜歡。”席宴清捏捏羅非的臉,“一會兒我去穀場了,白天沒事就睡睡。今兒個我起得早,院子裏都掃過了,衣服也洗了,你沒事就在屋裏歇歇,今天外頭涼,別出去凍著。”

    “可是我還想去穀場再看看。”羅非覺著這裏大夥聚在一起幹活也挺好玩兒,而且看著豐收,心情也好。雖然穀場裏並不全是他家的穀子,但鄉親們都開心,他也覺得挺開心。

    “那一會兒你就得多穿點兒,去呆一會兒就得回來。”席宴清倒底沒扛過羅非討好的小眼神兒。

    “嘖,就知道清哥對我最好!”羅非站起來用油油的嘴巴直接往席宴腦門兒上親了一下,進屋去加衣裳。碗這東西回來洗也趕趟,反正也沒幾個!

    席宴清摸著油腦門子無語死了。他去洗了洗,之後帶著多加了件衣裳的羅非去了穀場。

    已經有些人在穀場上開始忙活起來了。見這小兩口過來了,韓陽喊:“席弟,今兒個在這頭!”

    席宴清鬆開羅非:“我去幹活,你找個背風的地方呆會兒。”

    羅非“嗯”一聲:“我見著壯壯跟韓旭了,我去找他們去。”

    壯壯是跟沐玲一起來的。韓家地多,所有能幹活的人都來穀場忙著,孩子放家裏也沒人看,所以就帶到了穀場。沐玲還愁著一邊看壯壯一邊幹活顧不上呢,韓旭就來了。

    韓旭現在不宜幹活,陳華樟也不可能讓他幹,但是陳華樟出去做木工的時候韓旭一個人在家無聊,就尋思出來放放風,剛好沒人看壯壯,他就跟著來了穀場。

    羅非見著韓旭就想到了那個“扶著樹幹”的夜晚,他不禁無語了一下,才問韓旭:“走這麽遠沒事嗎?”

    韓旭說:“沒事,都三個多月了,注意著點兒就行。”

    壯壯摟著韓旭的脖子:“二叔,抱。”

    “二叔怕得明年夏天才能抱你了。”韓旭揉揉壯壯的頭,“壯壯乖,二叔教你數數。”

    “沒事,你二叔現在抱不了,羅非叔叔抱。”羅非把壯壯抱起來,原本感覺就這麽一個小孩兒,撐死三十斤,沒想到抱起來的時候居然感覺還挺費勁。

    “他這陣兒可長不少,你可小心點兒。”韓旭想讓羅非悠著些,萬一要有了沒察覺也是得注意安全。可又擔心這麽一說羅非要難過,畢竟羅非成親這麽久了還沒有孩子呢,他便沒開這口。

    羅非抱一會兒還真就抱不動了,把壯壯放下來,這時就聽韓旭說:“二寶你好像胖了。”

    韓旭是真現羅非胖了,臉上肉好像多了一些。

    羅非摸摸自個兒的臉:“早上我還跟清哥說呢。不過秋天不就是養膘的季節嗎?胖點兒也正常吧?”

    韓旭笑:“豬嗎?還養膘!”

    羅非想想:“那我還是去幹幹活吧。再胖可就不好看了。”

    最重要的是,萬一衣裳不合身咋辦?再買再做可太費錢費時了!

    羅非去找席宴清,問他能幹點啥。席宴清哪舍得讓他幹累活,就給他拿了個笤帚,把灑到地上的穀子掃掃。這活不累,掃一會兒掃幹淨了就歇會兒,等再有再掃。

    接近午時的時候陽光特別好,這幫人邊幹活邊聊,都誇席宴清會種地,說要以後跟他學習學習。

    秦桂枝帶著幾個長工:“呸,不就多種出幾粒穀子麽?厲害個屁?還不是得交稅!”

    張揚帆去參加秋闈,一直還沒回來,說是等放了榜才回。秦桂枝天天盼著。

    不過就算考不上她家的地也照樣不用交稅,所以他在穀場裏一直都得意得跟什麽似的,恨不得逢人就說免稅這一茬。

    要是說別人,羅非可能就不管了,可這不是否定了他家席哥的努力嗎?!羅非登時不樂意了:“虧得你還自稱是秀才他娘呢,數數都不會!有本事你也多種出來點兒啊?還幾粒,你家幾粒有那麽多啊?!”

    “那你有本事你倒是生個一男半女出來!成親這般久了連個……”秦桂枝想說“連個屁都生不出來”,可是一想到之前被羅非懟得一肚子氣她就不想用這個字眼了,轉念一想:“連個崽兒都生不出來的玩意兒!斷子絕孫的命!”

    “你才生不出崽兒來呢!你生的是王八蛋!”

    “羅非!你敢罵我家揚帆?我跟你拚了!”

    “我看誰敢打我兒子!”李月花擼袖子,上去就跟秦桂枝撕起來。

    “放開我娘!”羅非和羅茹一看真打起來,異口同聲上去幫忙。他們家人多,才不怕!

    這一下可熱鬧了,穀場裏盡是叫罵聲拉架聲:“李月花你真敢打我?!你看我家揚帆中了榜不抓了你們一家!”秦桂枝打不過就坐地上嚎:“哎喲我的兒啊你咋就還不回來啊,娘都在家裏叫人給欺負了……”

    羅非看看李月花:“娘您沒事兒吧?”

    李月花搖搖頭:“你和三寶呢?娘瞅瞅。”

    羅茹說沒事,羅非也正要跟著這麽說,卻突然感覺頭一暈,軟軟地倒了下去。

    “羅非!”席宴清嚇得趕緊把人扶住了,“羅非你醒醒,怎麽了這是?梁大夫!梁大夫?!”

    “二寶,二寶你可別嚇娘!”李月花也慌了。

    “活該!”秦桂枝這下可來了勁兒,“讓你們敢打我,呸!”

    “呸你娘的呸!”席宴清見羅非叫不醒,直接把他打橫抱起來,“秦桂枝我告訴你!我家二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就讓你跟你兒子陪葬!”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都快別吵!快給我瞧瞧。”梁大夫家裏不種田,田都給租出去了,這會兒來純粹就是看個熱鬧,順便要給家裏磨些米拿走。他過來翻翻羅非眼皮,探探鼻息,隨後便開始診起脈來。

    “怎麽樣了梁大夫?”席宴清急得一頭汗。

    “哎喲,席小子啊,你這不是……”梁大夫再仔細摸摸脈,“你這不是要做爹了嗎?”

    “啊?”席宴清瞬間傻眼了。羅非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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