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小老虎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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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鎮子就那麽大,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一隻手就數過來了,一個周家,一個駱家,還有一個石家。這三家一直是鬆林鎮有名的富人家。其中周家和駱家人丁興旺,周家的老爺子一個正妻,六個姨太太,駱家老爺子也不遑多讓,一個正妻,五個姨太太,還在別苑養了兩個小哥做外室,子女就更是多到他自個兒有時候都認不全。
而石家的老爺子則與他們截然相反,一輩子隻娶了一個人,那便是石釋的娘。石老爺子一生重情義,與妻子琴瑟和鳴,且由於石老夫人身體不太好,所以一生隻要了石釋這麽一個孩子。
就光這一點就足夠叫駱天啟羨慕了。
駱家上上下下加一塊兒得有三十多口人,其中有五個是駱天啟的弟弟,有他親娘生的,也有姨娘生的。外人看著都覺得挺不錯,可內裏烏漆嘛糟的事兒多了去了。為了多分點家產也是他娘的拚了命。
駱天啟處在這麽一個環境,真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同樣的年紀,石釋出去被人稱一聲老板,他卻還在當駱大少爺。如果這個大少爺當得有份量倒也罷了,實際呢?他家老爺子一麵拿他跟石釋比,說他這不如石釋,那不如石釋,一麵又把著大權不肯給他機會多學習,簡直他娘的不講理!
所以駱天啟一聽“石老板”三個字就不順心。特別的不順心!
駱天啟現在無比希望郭朋能搶了石釋的生意。他雖然沒有親自去華平村找席宴清,但他是希望郭朋能遊說成功的,這樣他也好讓他爹看看,石釋也不是樣樣都出色嘛!
然而郭朋此刻卻隻想告訴駱天啟,原來想說動一個農夫,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虧他刻意想了好幾天到底要如何說這事之後帶了兩壇好酒過來的,結果進了村子之後打聽了席宴清家的位置,到席家卻隻有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小哥。這小哥還極其沒眼色!他站門口都兩刻鍾了,結果連口水都還沒喝上呢。
“小兄弟,要不、你就告訴我你家當家的去哪了,我自個兒去找可以吧?”郭朋瞅了瞅羅非手上的碗,心裏罵了羅非一句:你個小妖精!自己吃得香,好歹給老子來碗水啊!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羅非拿勺子舀了一塊羊肝放嘴裏,舔舔唇,“好燙好燙~大叔,您有事就直接跟我~呼呼~說吧。”羅非說著又喝了口湯,門是壓根兒沒打算開。誰讓這人來了之後賊眉鼠眼地這瞅瞅那瞅瞅,怎麽看都不像好人。要不是他閑著無聊,又好奇這人的來意,早就讓黑豆送客了。
“這事兒我說了怕你做不了主啊。”郭朋一副你又不是當家的,你肯定拿不了主意的樣子。
“我能做主,您就說吧。”席宴清這會兒可能是去了羅家,也可能是去了韓家,也可能在新房,他怎麽知道?媽的這羊雜怎麽那麽好吃啊!
“那……好吧。我先跟你說也行。”郭朋瞅著羅非碗裏的東西,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我就想問問,你們那個做雪糕的方子賣不賣。我想出三十兩銀子買。”三十兩銀子不少了吧?一個農夫想要攢下這筆錢可得不吃不喝幹上十年呢。郭朋等著羅非露出天上掉餡餅的驚喜表情!
“……您真是鎮上來的嗎?”羅非卻是露出懷疑的神色,他緩慢地咀嚼著羊雜,“這位大叔,三十兩,您是在鎮上閑著無聊來鄉下找人開玩笑呢吧?”
“自然不是開玩笑。是三十兩!不是三兩!”郭朋一瞅這小夥子別不是傻的吧?三十兩還嫌少?可以在鄉下蓋個小點的新房子了。
“我知道是三十兩。”羅非說,“賣不了。您回去吧。您都找到這來了想必肯定知道了,現在雪糕都是石府在做呢。我家也不缺那三十兩銀子。”好吧,其實在石釋送來一百兩之前三十兩還是很多的,但是這跟錢多錢少沒關係,做人總要講信義。
“別介啊!不如小兄弟你直接告訴我,石老板給你們多少?”郭朋繼續盯著羅非碗裏的東西,“我肯定比他給的還多!”
“這跟他給多給少無關。我們跟石老板是朋友,而跟您呢,恰巧什麽都不是。”羅非用手扇了扇風,“呼,真好吃。”昨兒個萬大雲又來收羊來了,他跟萬大雲說了要羊雜,萬大雲回去之後收拾了,回頭就讓放學的羅毅給捎了回來。他趁夜收拾了,泡在冷水裏一晚,今天做著吃味道簡直不能更讚!
“要不,四十兩?!”郭朋一咬牙,喉頭滾動,心想他娘的,小妖精你吃的什麽玩意兒,看著怎麽這麽香!
“不賣!”羅非轉身。
“哎,等等等等!小兄弟!”郭朋叫住羅非,“你、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手裏吃的是什麽?哪買的?”
“這個啊。”羅非抬抬碗,“哪也不賣,我自個兒做的。”
“自個兒做的?!那能不能賣我一碗?”都中午了,郭朋也餓了!關鍵他看著羅非吃的那個東西是真的特別香,特別有食欲。
“成啊。一百文一碗。”
“一、一百文?!”一斤肉才多少錢!
“愛買不買。”羅非又要進屋。
“買買買買買!”不就是一百文麽?以前一兩銀子一盤的菜他都吃過!郭朋數了錢,給了羅非。
羅非沒想到這人真買,不過一百文呢,不賺白不賺,送個碗都有餘。這一碗羊雜的成本也不過幾文錢,一百文,簡直就是冤大頭!
羊雜是早上席宴清出去之後才做的,羅非做了不少,就等著席宴清他們幹完活回來中午好吃上。這會兒倒是便宜了這位姓郭的大叔了。
羅非用勺子舀了羊雜,再往上撒點蔥花和蒜泥,再把調料一放,往上頭淋上熬得乳白的羊湯,齊活!
郭朋見著羅非拿個碗出來了,趕緊往裏頭瞅瞅。見和羅非吃得一樣,他頓時有些期待。
羅非是隔著柵欄遞給郭朋的。郭朋大概是真餓了,也有可能是真饞了,接過來之後想也沒想就開始吃上了。這倒讓羅非想起了一句話:牛牽到北京還是牛。這吃貨,可能從鎮上到鄉下,也依舊是吃貨。
一點防備心理都沒有的麽?居然拿過來就吃。
於是當席宴清和景容他們來吃午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小個子的中年男人站在席家門口,低著頭,端個碗在那兒唏哩呼嚕吃什麽。大概是吃得太香了,連他們正在接近都沒覺。
“那人是誰?席哥你認得?”景容問。
“不認得。”席宴清記憶中沒見過這人。
“穿得也不破,總不能是來討飯的吧?”駱勇說完,喊:“齊哥,我們回來了!”
“知道了!”羅非小心出了屋,過來把門打開,“清哥,你們今兒還怪早的。”
“這位是……”席宴清掃了眼郭朋。不讓進屋可能是要避嫌,可是給了碗吃的,估計可能認識。席宴清用眼神問羅非:誰啊?
“這位就是席宴清席大兄弟?”郭朋抹了抹嘴。心道真他娘的好吃!太貴了,不然再買一碗!
“對,在下就是席宴清。”席宴清點點頭。
“這位大叔說想買雪糕方子。我跟他說了不賣。後來他從我這兒買了一碗羊雜湯。”羅非說,“嗯,看來還挺合他口味,現在吃完了,碗可以還給我了。”
“齊哥,你還真做羊雜湯了啊?”景容聽到羅非說的時候就很期待了,沒想到羅非還真做了。聞著碗裏頭果然有羊湯的香味!
“雪糕方子多少錢都不賣,您可以回了。”席宴清說完,摟住羅非,“家裏沒什麽事吧?”
“沒有,你們趕緊洗手去,我盛湯,再給你們把餅拿出來。哎喲這兩樣配一塊兒吃簡直就是一絕啊!”羅非臭不要臉地說,“小老虎都吃了三大碗了!”
“噗!齊哥你就說你饞了又不會有人笑你。”景容說,“老拿我大侄子做擋箭牌。”
“嘖,就欺負他現在不能反抗呢。以後出來了我想拿他當擋箭牌也不成了。”羅非說完回頭看了看,就見駱勇把門關上了。大概是駱勇長得太壯了?郭朋一臉“我想反抗但我不敢”的樣子,倒是讓羅非想到自個兒剛剛說的話來,不自覺就樂了。
郭朋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再吭聲。剛才那人的表情怎麽那麽嚇人呢!
果然是鄉野村夫,一點待客之道都不懂!
不過那個羊雜湯是真的好喝啊,裏頭的東西也好吃,也不知道咋做的。裏頭似乎還有羊腸?剛才那小哥還說配了餅是一絕,居然沒給他餅!
郭朋平日裏沒什麽太大嗜好,就好吃。要不他哪能第一時間就去想著跟風做雪糕,就是為了賺錢的同時自個兒也吃著方便。這一碗羊雜給他吃的,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的感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給餅,還有太貴了!
現在他不光想要雪糕的方子,還想要羊雜的方子了!
郭朋抱著這樣的想法,又去了駱府找駱天啟。而景容則對羅非一碗羊雜賣一百文錢的事驚呆了。
“齊哥你當真收了他一百文?!就一碗羊雜湯?”景容服了。他一斤上好的羊肉也就三十幾文啊!那羊雜全部加一塊兒也不到一百文!
“我沒尋思他能買啊,誰知道他真買了。”羅非是吃不動了,看著席宴清他們吃,“味道是不是還不錯?”
“不錯!媳婦兒你現在是做什麽像什麽。”席宴清喝了碗湯,了汗,感覺身上特別舒坦,“那下回萬大哥來的時候就讓他試試賣這個?”
“嗯,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忙得過來。不過最難的其實是收拾這些,做倒真沒那麽複雜。我把步驟都寫下來了,到時候告訴他,做不做就看他自個兒的意願吧。反正我覺著是挺能賺錢的。”那些羊內髒本身也沒幾個錢,但是加工了之後賣,應該能不錯吧,特別是做早點。
“齊哥,你腦子裏的想法可真多。”駱勇說,“以前我覺著席哥的想法特別多,現在現你倆都多。”
“想法多,以後賺錢的路子就多,也是好事。”景容放下碗。
“對了,景容你跟駱勇你倆誰有空,能不能幫我跑個腿?去大田裏給我大哥送點吃的。羅茹今兒個去幫忙給工人們做午飯去了。韓嬸兒今兒個有事沒去。”
“我下午得去放羊,怕是去不成。”景容說,“讓駱勇去吧。”
“還是你去吧,我去放羊。”駱勇嘿嘿笑,“正好我還能去看看三姑娘。”
“成吧,也難為你天天見還想。”景容笑著搖搖頭,拿了羅非給的東西便去了大田上,而駱勇則又吃了一碗之後帶了一些,說要去給羅茹嚐嚐,然後也走了。
屋裏隻剩下了席宴清和羅非。羅非靠在席宴清身上,席宴清一手握著羅非的手,一手輕柔地撫摸著羅非的肚子。
打那天石釋來過一趟回去之後,席宴清便開始盡量多陪著羅非。最近他都是上午出去轉一圈,看看羅家和韓家育的稻苗芽情況,再看看新蓋的房子進度如何。然後他還得看看自己弄的果木苗,以及把菜園子種上。這些全部在上午做完之後他就回來了,下午便在家裏忙,順便陪著羅非。
主要是石釋走的時候說了,孩子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出來,所以他也不敢離著太遠。貌似小哥和姑娘懷孕的時間不大一樣,前者快半個月左右,而且這日期還有些浮動,不會那麽太準成。
好在隔壁周大娘天天都在家,還能幫他照應一下。
羅非靠著席宴清睡著了,這個時候外頭熱,屋裏涼快,是一年中家裏最舒服的時候。羅非現在的精力也就夠忙一上午,下午他都會睡一會兒,然後起來走走。等做了晚飯,跟席宴清聊聊天繼續睡覺。
席宴清很喜歡靜靜抱著羅非,因為這一抱就是抱了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兩個人,這感覺不可謂不奇妙。
掌心下的皮膚這時又鼓起了一個大包。席宴清輕輕地撫了撫,笑著說:“小朋友拳腳功夫不錯啊。”
小朋友受了力,很淘氣地居然又頂了頂。
席宴清就這麽跟孩子來回互動。
“……你們爺倆玩兒得挺開心唄?”羅非閉著眼,迷迷糊糊地說。
“弄醒你了?”席宴清有些想笑。
“廢話。越來越用力,不醒才奇怪呢。”羅非睜開一隻眼,“好玩兒嗎?”
“說真的,是挺好玩兒的。”席宴清說,“我感覺他好像在回應我,特別可愛。”
“那就繼續玩兒吧。”羅非打了個哈欠。最近起夜比以前多了,所以很少有能一覺到天亮的時候,鬧得他白天也總是犯困,就跟剛開始那陣似的。
“睡吧,不吵你了。”席宴清把手從羅非肚子上拿開,轉而去摸了摸羅非的耳朵。等羅非睡實了,他把羅非輕輕往炕上放平,給羅非蓋了薄被。
席宴清輕手輕腳出門,去了後菜園。這會兒太陽太曬,還不適宜澆水,不過天這麽暖,看來種下去的菜和龍葵果都能長得很快。
說起來這時間過得也是夠快,感覺羅非嫁到他這邊來還沒多久似的,居然就過了一年多了。他們還即將有孩子。
想起愛情的小果實,席宴清忍不住哼起了歌。
這歌聲若有似無地傳進羅非的耳朵,連夢都是甜的。
≈≈≈ ≈≈≈
稻苗長了半指高的時候,便到立夏了。
這段時間裏生了三件比較好玩兒的事。一是萬大雲開始按羅非教他的方法賣起了羊雜,收入變多了。二是據又來買羊的萬大雲說,最近總有個人去他那兒買羊雜,後來得知那人就是在羅非這邊花了一百文錢吃一碗羊雜的郭朋大叔。第三呢,那便是羅非的肚子像吹了氣一樣,拚命長大。而且他肚臍下方的皮膚也開始越來越薄,薄得好像就快要爆炸了,一度讓他懷疑裏頭是不是有兩個。
但當時石釋和梁大夫都很明確地說了,是一個。隻能說,小老虎長得非常壯。
這段時間來宴清每每看到羅非的肚子都無比緊張,問羅非要不要幹脆住到羅家。
可羅家人這會兒也忙,白日裏羅天在新房子那邊,監工的同時自個兒也幹活,李月花得給工人們做飯,還得跟羅茹一起伺候家裏的菜園。羅茹中午還得給她大哥送一頓飯,又得喂雞喂鴨。所以說,羅家也是就晚上家裏人多,白天幾乎都是找不著幾個影的。
羅非就一直堅持著在家。
席宴清拗不過他,也就同意了。現在白天他都不太離開家了。
這天新房子那頭把牆砌完了,正準備要上房梁,羅天便來找席宴清去看一看。
席宴清為了讓羅非和孩子早點能住上新房,錢是真的沒少花,不過找的工人多,這幹活的度上就反應出來了。也是景容和駱勇那邊都先讓著他,所以他這才開工不過兩個來月,就要上房梁了。
在農村上梁可是件大事,羅天連鞭炮都給買好了。席宴清便跟羅非說了一下之後去了新房那邊。
誰知好巧不巧,他走了之後沒多久,羅非就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
一開始隻是覺得有一種小老虎正在往下墜的感覺,但沒覺著怎麽疼。可後來喝完了水準備歇一會兒的時候就覺得肚子疼。從來沒有的那種疼,從一點點細微的痛感,到不能再忽視的那種。
羅非猛然嚇出一身冷汗,趕緊趁著還能動,去外頭喊:“周、周大娘!周大娘您在嗎?”
周大娘正在後菜園幹活呢,很快便聽到了羅非在叫她。先前席宴清就再三請托她,讓幫著在他不在家的時候留意一下羅非的情況。兩家一直交好,周大娘也惦記羅非呢,聞言趕緊從菜園過來了:“二寶,咋的了這是?”
“我、我肚子疼。”羅非臉色有點白,額頭上溢出汗來。
“別怕別怕,你等著大娘這就過去!”周大娘趕緊繞大門過來,把羅非小心扶進屋,“二寶你先躺好,大娘這就去找人!”
“汪汪!”黑豆一看主人不對勁兒,急得團團轉。
“黑豆,快去,找當家的回家。”羅非大口呼吸,心想小老虎你真是作啊,趕哪天不好!
席宴清還不知道他家小朋友就要出生了,這會兒還跟工人們說話呢。羅天去把鞭炮給掛到了大門口,隻等著要上梁,誰知這時候黑豆“汪!”一聲撲過來了,一口咬住席宴清的褲子就把他往外拽。
“黑豆,你怎麽來了?”
“汪!汪汪汪!”黑豆圍著席宴清轉一圈。
“是不是二寶找我?”
“汪汪汪!”黑豆趕緊跳起來,然後往家裏跑。
“爹、我回去看看二寶!”席宴清一看這不對勁兒,說著人就已經跑出去了。
“哎喲席小子,快,你家二、二寶快生了!”周大娘這時才跑過來,氣喘籲籲的,“你去找梁大夫!我、我回去看著二寶。”
“二寶快生了?”席宴清猛地轉個方向,改往梁大夫家跑,“周大娘,麻煩您了!”
“兄弟們你們先稍等我,我那小外孫要出來,我得去看看。”羅天說。
“快去快去!”工頭說,“吉時在下午呢,趕得及。”
席宴清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度,簡直化成了一陣風,他跑到梁大夫家,尼瑪梁大夫沒在家!!!
梁大夫的妻子說梁大出去了豆腐房,給那家的人看病去了。
席宴清忙又往豆腐房跑,接了剛看完正要回家的梁大夫,背起來就跑!
“席小子你、你給我放下來,我還啥都沒沒沒沒、沒帶呢!”梁大夫都快要吐了。好家夥,說一個背起來就給背起來!
“哦對,那先送您回家!”席宴清又往梁家跑,等梁大夫拿了東西又給背著跑回了家。
等到家的時候,梁大夫都快要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羅非疼得直哼哼,席宴清趕緊握住他的手:“媳婦兒,別怕別怕。”
梁大夫說:“還愣著幹啥?快去燒水啊!”
席宴清也不管有沒有人在,抱著羅非的頭便重重在他額頭上吻了吻:“別怕,我就在外麵。”
羅非點點頭,席宴清出去燒水。這時候被羅天叫來的李月花和羅茹也到了。兩人過來幫忙,席宴清這頭便不再那麽抓瞎。他把水倒好了,而羅茹那頭則把火點上。
梁大夫兩口子這會兒也緩過神兒來了,梁大夫拿出藥在羅非的肚子上擦了擦。羅非感覺那應該是麻藥吧,漸漸的肚子上居然被碰著也沒什麽感覺了。
席宴清把自個兒能幹的都幹完了,進屋緊緊握著羅非的手。
他不讓羅非看見梁大夫的刀,羅非就幹脆把眼睛閉上了。
梁大夫自個兒都忘了這一輩子迎接過多少個孩子,反正手腳是麻利的。他手起刀落,輕輕地切開薄薄的一層口子,緊接著便把裏頭還帶著薄薄胎衣的孩子給抱了出來!
“嗚哇……!!!”屋裏子裏頓時傳出小嬰兒的哭聲!
“還真是小老虎啊……”羅非說完這話,不一會兒便睡過去了。席宴清接過長得又紅又胖的兒子,激動得半晌沒說出話來,連自己跑丟了一隻鞋子都沒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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