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詭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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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氣悶,麥哲濤的意思是張醫生很厲害,張醫生想對我做什麽手腳說明我會給九淵帶來危險,九淵不該蹚渾水跟張醫生硬碰硬。
可聽到九淵的冷哼我禁不住冷笑起來,麥哲濤是不了解九淵的性子吧,這麽說隻會讓人覺得九淵鬥不過張醫生,九淵能答應才怪。
我不敢繼續偷聽,強忍住被拋棄的失落感偷偷躺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九淵便讓我動身跟他去弱水河。
弱水河在隔壁省跟我們這裏相鄰的一個城市裏,有句話不是叫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嗎?這兩年商家打著各種噱頭忽悠小情侶過去喝一口弱水河裏的水,說是一起交杯便能永遠對對方忠貞專一。
柴老六家就在弱水河附近的一個古鎮裏,叫弱水鎮,現如今已經開發成旅遊景點。
可能是跟昨晚討論的事情有關係,麥哲濤三人都態度很強硬地要跟著我們一起去。
九淵未置可否,但讓他們不得太過靠近我們。
我昨晚整夜都在想張醫生封我青龍鎖的目的是什麽,我容貌的變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畢竟天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臉,王孟要是不說,我還真的不會這麽快察覺。
我暫時還沒在扶乩錄中看到有關青龍鎖的事情,來弱水河之前我試圖聯係過爸媽,結果他們的手機一直關著機。
路上我掙紮了很久,想直接問出口,又害怕九淵把我留在身邊隻是為了遵守對我爸媽的承諾。所以一直糾結到弱水鎮,我都沒能把話問出來。
弱水鎮很大,聽說一整天不吃不喝隨便看一眼的話,才能勉強把裏麵錯綜複雜的小巷道都逛完。不過有半個鎮子被封了,說是在改建,暫時不開放。而柴老六的家,則就在被封住的那半邊。
麥哲濤一早就幫我們訂好了住處,就在弱水鎮裏的一處民宿。
往,民宿趕時,我發現被封住的半個鎮子居然全都是用新砌的牆封住的。
民宿主人叫王嬸,有一個六歲大的兒子,丈夫在外務工,她在家經營民宿帶孩子。我們過去的時候,民宿裏冷冷清清的隻有幾隻家禽在院子裏閑逛。
她熱情地把我們迎了進去,吃午飯時,我跟她打聽被封的半個鎮子,她笑眯眯地說道:“今年來這裏玩的人越來越多了,聽說是在開發新項目呢。”
郭沐霖看了一眼院子,突然說了一句:“今天正好是端午節,怎麽都沒什麽人過來?”
“哎,其實昨天就來了對小情侶,都已經住下了,不知道怎麽搞的一大早就退了房。還是讓朋友帶著他們的身份證來退房的,說是家裏有急事要趕回去。自從一個星期前把那半邊封了啊,我這裏的生意是一落千丈,直接把主道上的生意給我斷了。”
郭沐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道:“你家風水被割斷了,生意肯定會變差。”
王嬸詫異地打量著郭沐霖,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歎道:“哎喲,你年紀輕輕的還懂風水?小夥子,要不你跟我說說怎麽改善我家裏的風水吧。這半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改建好呢,這樣下去我以後生意都做不成了。”
郭沐霖謙虛地笑了下:“略知一二,隨口說說的。”
我知道,他突然聊起風水肯定有他的目的,我立馬很捧場地衝著王嬸笑了:“我老公可厲害了,之前我家裏出了幾回事,他買了幾個裝飾品在我家裏一擺,家裏的黴運很快就沒了。”
“喲,”王嬸對此深信不疑,瞪大眼睛湊了過來,“小夥子會看陽宅啊?幫我家看看吧。”
她說著不好意思地搓起身上的圍裙來,很直白地跟我們說:“我知道請風水先生要花很多錢,我這民宿也是今年剛弄起來的,結果生意才做了兩個月就趕上改建了。你們報個數,隻要價錢合理我肯定從牙縫裏省出來。”
郭沐霖搖搖頭:“我們是來玩的,不是來做生意的。”
我推了郭沐霖一把:“王嬸人多好啊,你別扭扭捏捏的了,不準收錢!”
他顯然就是在等我答話,斜睨了我一眼後居然笑眯眯地點起了頭:“老婆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對了,王嬸,三月映泉在什麽地方,今晚我想過去看看。”
王嬸本來喜不自禁想給我們再加兩個菜,一聽到三月映泉臉色突然變了。
她有點發慌,不敢看我們眼睛:“三月映泉有什麽好看的,最近天氣不好,晚上月亮都不咋出來。你們吃完飯不如去弱水河裏劃劃船放放燈,夜裏臨河還有酒吧開放,你們小年輕肯定喜歡。”
等她進了廚房,我才湊近郭沐霖問他到底有什麽打算。
他微微一勾唇:“被封的半個鎮子不太平,放點風聲出去也好行事,晚上我們去柴老六家裏探探情況。”
看到他眼裏的光澤,我愣了愣,心裏突然有點苦澀,忍不住道:“九淵,我不知道你對我是怎樣的心思,可我已經把我的心思明確跟你說過了。昨晚半夜我醒來發現你不在,不小心聽到一些他們跟你說的話。”
他許是沒料到我突然這麽直白,迅速斂了笑容:“是嗎,聽到什麽了?”
“聽到他們說什麽我的青龍鎖被閉合了,還說讓你不要再跟我牽牽扯扯,會幫你重新找個好老婆。”回想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居然比苦瓜還苦,低著頭壓根不敢再看他。
我很想告訴他我不想失去他,隻要他不攆我,我希望他能慢慢愛上我,取代掉他全心全意愛過的那個女人的地位。可我不敢要求他跟著我受苦,萬一張醫生的背後有大陰謀,我豈不是把九淵拖進了渾水?
他淡淡地哼了一聲,突然仰頭看牆上的壁畫:“你別看他們表麵上對我恭恭敬敬,實際上是來監視我的。不然你以為我剛開始為什麽不找他們幫忙,反而讓曲訶這個闖禍精幫忙?我活到現在都從來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就算我想吃個零食,隻要我爹搖頭我師傅搖頭,我就嚐也別想嚐。我現在都變成鬼了,他們還要插手我的婚姻,何其悲哀……”
他的眼神很猶豫,歎了兩口氣後便抵著額頭垂下了腦袋。
我說過他的演技很好,雖然他這回又仰頭四十五度了,但我依舊分辨不出他是在逗我還是說真事。我隱約從這番話裏聽出一個意思,他承認跟我之間是有婚姻關係的,而且不想讓九家人插手。
我心裏喜滋滋的,忍不住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要是想甩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搶回來。”
他輕輕笑了一聲,跟我對視時,正趕上王嬸端著新炒的那盆菜過來:“你倆剛結婚沒多久吧,看你們這恩愛勁。”
吃過午飯後,郭沐霖主動拉著我說是出去轉轉,順便幫忙看看王嬸家周圍的風水。
王嬸千恩萬謝地說是隨我們住多久,她絕對包吃包住。
“這女人看著很實誠,應該沒什麽問題。三月映泉那裏可能會有問題,晚上我們借口去酒吧,順便查探一下三月映泉和那半邊鎮子。你要是害怕,可以留在民宿等我,不準亂跑。”
我雖然有點怕,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要跟著你。”
王嬸的民宿本來沒什麽問題,可因為離封鎮強不遠,她門前和屋後都建了臨時工棚。兩所工棚跟她家東邊的民宅以及屋後不遠處的民宅形成了五鬼推磨的格局,而且錯位的幾所房子給王嬸家來了個衝切煞,郭沐霖說這種風水煞叫單刀劈門,很凶險。
“其實最為凶險的應該是東邊這戶人家。”我順著郭沐霖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鐵柵欄的院門緊緊鎖著,但大門敞開,我往裏看時,有個人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從門東邊竄去了西邊。
我打了個寒噤,沒敢再往裏看。
郭沐霖回去後跟王嬸說了她家的格局和解救方法,王嬸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接了放學的兒子回來後,做了一桌子菜招待我們。
她兒子小名叫填填,吃過晚飯後就在院子裏一個人玩,中途外麵有個小孩叫他出去玩,他跟王嬸報備了一聲就出去了。
結果填填玩到十點鍾都不見人影,王嬸這下急了:“我去東頭柴家接一下孩子。”
不到一分鍾我們就聽到了王嬸哭嚎的聲音,淒慘到撕心裂肺。
我跟郭沐霖對視了一眼,急忙衝了過去。他說肉身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能打聽出來的,我爸媽也絕對不會輕易現身,我們必須靜觀其變,而王嬸就是我們靜觀其變的耳目。
王嬸發了瘋似的在踢東邊那戶人家的門,可裏麵根本就沒人回應。
我趕緊拉住了她問情況,王嬸哭哭啼啼地指著院門:“我剛剛才想起來他們不在家,可填填明明說是他們家小柴火來找他玩的啊……我的填填,會不會也出事了?他才六歲啊,是我的命根子,不能出事的!”
“也?”我皺著眉頭看向郭沐霖,他的臉色也轉瞬冷峻下來:“王嬸,最近鎮上是不是出過什麽怪事?你先回去跟我說下情況。”
王嬸也奇怪,居然沒有挨家挨戶去找孩子,反而真的跟我們回了家。
聽了她的敘述後我才知道弱水鎮一個星期前就傳過謠言,說是夜裏有東西勾孩子。但謠言中被勾走的那幾個孩子都好端端地活著,所以她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剛才跑去東頭那戶人家一看,發現他們家根本沒人,這才突然想起夜裏有髒東西勾孩子的事。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王嬸以為填填回來了,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我跟郭沐霖緊跟了過去,結果卻看到一個半大的小女孩幽幽地咧著嘴、歪著腦袋,表情僵硬得像是一隻會行走的大芭比娃娃,她喉嚨裏緩慢地擠出一句話:“填填,去我家玩吧。”
說話時,喉嚨裏伴隨著滲人的“咯咯”聲,十分詭異。
王嬸猛地打了個哆嗦,顯然想起了剛才小柴火來敲門時說的話:“填填,去我家玩吧。”
小女孩發僵的笑臉看得我心裏發毛,這些孩子,到底怎麽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