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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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透過雲層投射在晉京城北城溪畔,和風輕吹,楊柳飄飄,碧水蕩漾。
溪畔邊上,歌樓酒肆林立,醉香樓位於其中,是一座三層樓宇,不僅有上好的佳肴美食,雕梁畫棟,氣派至極,每日還請來京都城各色美女彈琴獻藝,娛樂食客。
醉香樓消費中高檔次,所以吸引了很多食客,短短一年多時間,已是整條街上,生意最火紅的酒樓。
三樓靠溪邊的一間雅房內,楚歆羽站在窗台前欣賞溪邊的景色,藺宸曜負責點菜。
北城是晉京城最熱鬧繁華地方,浣紗溪兩邊,一邊是不夜城,夜幕降落,燈紅酒綠,好不熱鬧,一邊是飯店酒肆,白天食客繁華擠擁。
楚歆羽沒想到藺宸曜會帶她來醉香樓,她進店時,有點緊張,怕會遇到這裏的老板邵三娘。邵三娘見到她,肯定會迎上來,藺宸曜那麽精明,她怕會被他發現什麽,幸好一樓掌櫃是個中年漢子,她暗鬆了口氣。
掌櫃不認識她,也不認識藺宸曜,但看他們的衣著和氣質便知道非富則貴的人,立即恭敬的邀請他們上樓。
這酒樓設計很巧妙,上樓的客人不須經過樓麵大廳,是則邊獨建的樓梯而上,而且雅間與大廳也有屏風隔開,相當隱私。
進入雅間後,楚歆羽沒有理會藺宸曜,站在窗前欣賞風景,藍依隨上來,看到姑娘自下車到現在,都沒有再看北平侯一眼,兩人保持著距離,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害羞了。
剛才在馬車上,她看到姑娘整個人坐在北平侯懷裏,而北平侯摟著她,她當時尷尬得趕緊把簾幕放在,弄得她耳根都發熱了。
她沒想到姑娘和北平侯會發展這麽快,不過這樣很好,姑娘日後嫁給北平侯,就不怕被人追殺了,以北平侯的實力,肯定能保護好她。
楚歆羽看藍依偷偷竊笑就知道她誤會了,但她沒有解釋,因為這種事也解釋不了,難道跟她說,我沒有跟他接吻,他隻是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是你沒看清楚。
她下馬車時是生氣沒錯,氣他的虛情假意。
後來想想,其實自己何嚐也不是利用他,他想從她這裏得到真跡,她利用他對付許芷瀾,這樣互相利用,其實很公平的。是她自己想多了,他喜歡的是傅盈婼,小時候的妹妹,而不是現在的楚歆羽。
藺宸曜點了很多菜,醉香樓上菜的效率也很快,不一會兒,美味的佳肴便一一擺上桌麵,香味誘人。
楚歆羽原本就很餓了,聞到飯菜香,她肚子早已投降,但看到桌麵那麽多菜,不由蹙眉,就道:“藍依也坐下來吃。”她仍是沒有看藺宸曜,更沒有詢問他,直接叫藍依坐下來吃。
藍依感覺到兩人僵持的氣氛,那敢做他們的燈芯,忙找了個借口離開。
楚歆羽見此,也沒說什麽,問小二要了一壺糯米酒,這裏的糯米酒是邵三娘自己釀的,度數不高,但很釀。
藺宸曜訝異,蹙起了眉頭,“你喝酒?”
他是第一次見到姑娘主動要酒喝的,當然,他平時接觸的姑娘也沒幾個,隻是覺得奇怪,她出身世家,教育應該很嚴厲,以他的觀點,一個正常的大家閨秀,都不會在男子麵前喝酒的。
楚歆羽終於正眼看他,“你點了醉香鴨,不叫壺糯米酒,那能吃得盡興。”醉香鴨配糯米酒,是醉香樓招牌菜的特色。
藺宸曜側眸看她,沒說話。
小二這時送來糯米酒,楚歆羽親自倒了兩杯,一杯給藺宸曜,然後拿起筷子,沒有客氣,也沒有拘謹吃了起來。
這裏的招牌菜是醉香鴨和梅菜炆豬手,當時她也是吃了邵三娘這兩道菜,便建議她開酒樓,而且邵三娘還懂得釀酒。
醉香樓開在晉京城,生意這麽好,靠的不隻是營銷策略,還是邵三娘的手藝。
藺宸曜見她一邊吃醉香鴨一邊喝酒,不由好奇,這道菜真有那麽好吃嗎?
他動手挾了一塊,漫不經心的咬了一口,嗯,不錯,皮脆,肉肥而不膩,吃下去還口中帶香,是桂花的香味,像她那樣,又喝了一口酒,酒入口很釀。
這種吃法的確感覺不錯,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吃過,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很快,兩人把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
楚歆羽很久沒有吃得如此盡興,其實她的酒量不差,但不知不覺,她眼底微微彌漫了水汽,因為她終於想起來,那個臉上有疤痕的男人是誰了。
許芷瀾來她家的第二年,那時倭寇又侵襲浙江沿海一帶,父親是都指揮僉事,帶兵抗敵,阿娘不準她出門,怕外麵不安全。
那天她因為貪吃外麵烤羊串肉,想叫許芷瀾陪她一起去,可那天她怎麽都找不到她的人,於是就一個人偷偷由後門溜了出去。
外麵其實沒有阿娘說的那麽亂,她找到烤羊串肉的攤擋,吃飽了,又打包了一大串,打算拿回去給許芷瀾,可她在回去的途中,轉去了買糖葫蘆,因為小曦喜歡吃。
卻沒想到,她一條小巷口,看到許芷瀾和一個背著她的男人說話,她原想出去跟她打招呼,可看到許芷瀾的神情似乎很激動,她閃到一邊去,想聽他們說什麽,但由於隔得遠,他們說話聲小,沒聽出什麽,隻聽到許芷瀾說了個“走”字,因為她說這個走字時,聲音提高了。
沒多久,那男人走了出來,男人沒看到她,但她卻看到男人麵容,雖然隻是一眼,但她記住了。等了一會,許芷瀾低著頭也從巷口走出來,看到她,許芷瀾臉上有一絲驚慌,問她怎麽會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
她說剛剛,她一直留意著許芷瀾的神情,假裝不經意的問她剛才跟她說話的男人是誰?許芷瀾不安的神情很快閃過,她笑著跟她解釋,說那個男人是問路的,她並不識他,然後打岔開話題,問她怎麽會在這裏,又看到她手上打包的羊串肉,就拉著她往前走,將話題轉移了。
當時她並不相信那男人是問路的,隻是那是發生了很多事,再加上花燈節時許芷瀾救了自己,她便將這件事忘記了。
如今想來,怎麽會那麽巧,那個男人也在晉京城呢?看那人的衣著是綢緞,非富之人所能穿得起的,那時她見到的男人,衣著是極普通的棉布,一看就是階下層人穿的。
她想,這個男人跟許芷瀾肯定不是問路這麽簡單,如果那時她留下心眼,情況是不是會不一樣?
她的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藺宸曜,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暈還是微微醉,看到藺宸曜拿起最後一塊醉香鴨肉,她眼底的水汽越發濃鬱,竟有了濃濃的委屈。
藺宸曜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想吃?”
她搖了搖頭,隱隱浮上來的水汽讓她眼眸明亮又不灼人,她就這樣眼巴巴地年著藺宸曜,看著他手裏的肉。
藺宸曜的臉上閃過極淡的笑容,“那給你吃?”
楚歆羽有一瞬間的猶豫,還是搖了搖頭,藺宸曜仿佛知道她有些醉意,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
他當著楚歆羽的麵,當著她快要哭出來想吃的眼神,把肉一口全吃光了。
不論她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藺宸曜都不在乎,和楚歆羽在一起,他很輕鬆,從沒有過的輕鬆。
她不會在乎舉止是否得體,想吃東西的時候,好吃她會大口大口的吃,她喝酒的時候,會仰頭把杯裏的酒全會喝光。
跟她在一起,仿佛回到和妹妹相處那種時光,她跟妹妹一樣,無視禮教陳規,活得比較灑脫,可跟傅盈婼卻從沒這種感覺。
“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麽?”楚歆羽眯著眼睛問他。
藺宸曜搖頭,“你喜歡吃什麽?”
“這裏的醉香鴨,還有阿娘喜歡吃的榴梿酥。”她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上下翻飛,“你喜歡吃榴梿嗎?”
藺宸曜搖頭,“不吃。”
“你怕聞榴梿的味道?聞到會吐嗎?”楚歆羽假裝不經意的道:“我今天買了榴梿酥,沒想到小舞跟我一樣,都很喜歡吃,那些姑娘聽說榴梿吃了對女性很好,都搶著吃光了,就傅二姑娘聞了味道,跑出去吐了。後來小舞跟我說,她全家人都喜歡吃榴梿,就隻有她二姐姐不愛吃,吃了還會起紅疹。
還說她二姐姐小時候很喜歡吃榴梿,甚至不遠千裏叫她五哥在晉京城托人帶去浙江。可長大後,不能吃,是因為體質寒,不能吃榴梿,其實她並不知道,體質寒的人,吃榴梿才是最好的補品,給她看病的楊禦醫肯定是庸醫,不然怎麽會這樣說。”
藺宸曜清俊的眉頭擰起,“你說她吃榴梿會起紅疹?”
“是的,她小時候吃過,長大後不可能會出紅疹的,而且體質寒的人吃它最好的,能增強體質,活血散寒的作用。”
聞言,藺宸曜深思了起來,他記得妹妹以前喜歡吃榴梿酥,傅冠璋的確總是托人將榴梿酥帶去浙江。
後來傅三爺夫妻雙雙遇難,傅盈婼回晉京城守孝那段時間,他剛好在京城,知道她喜歡吃榴梿酥,曾去珍寶店買過帶去給她吃,但事後傅冠璋告訴他,說她看到榴梿酥哭得很傷心,許是觸景生情,想起母親來,後來他便沒給她買過榴梿酥,怕她想起傷心事。
楚歆羽看了眼陷入回憶中的藺宸曜,怕他還沒想通似的,補充道:“我以前討厭吃,但我現在喜歡吃,我體質也是偏寒性,但我吃了卻沒起紅疹,如果紅疹過敏的情況,唯一的解釋是她小時候吃也會出紅疹。”
她這樣說得很直白了,隻要讓藺宸曜開始懷疑許芷瀾,他就會去查,所以,她不能再繼續上眼藥了,不然再說,她說太多就顯得很刻意,會讓藺宸曜懷疑自己另有目的。
藺宸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雖然裝著不經意,但他卻看得出來,她這些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隻是為什麽她會這樣說?為什麽會提起傅盈婼吃榴梿會起紅疹的事?她是想告訴自己傅盈婼在說謊?
可她為什麽要拐彎抹角的告訴他這些事?
“我吃飽了,結帳吧,我還有事回府。”楚歆羽不管他懷疑與否,她的話已傳達到了,若她之前給他埋下的懷疑種子夠多,聽了她今天這些話,他一定會去查許芷瀾。
回程的路上,楚歆羽想起什麽,她從懷裏掏出一條長命縷交還他,“上次撿你的,如今還你。”
藺宸曜接過來,上麵還有留有微溫,這條長命縷跟了他很久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拿出來看,所以它稍有一點變化,他都能看得出來。
這長命縷繩子半新不舊,可小魚吊飾卻跟原來的不一樣,原來那條小魚上麵的線起毛坯,顯得有點舊,而這小魚卻是新編的。
“原來那條小魚呢?”他問。
“扔了。”楚歆羽笑道:“我給你編過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藺宸曜把長命縷塞給她道:“換回。”
“我扔了。”
藺宸曜眸子深邃漆黑,仿若沒有光一般,他盯著她,“誰叫你自作主張?你換了小魚吊飾,就不是原來那條,我還要來做什麽?”
“人都不是原來那個人,你不是還一樣要,如果你有看長命縷一樣眼光,就不會認不出真假。”楚歆羽很想這樣說,但她最終沒有說出口,跟他一樣,冷著臉。
原本她不想把長命縷還給他的,但想到他送自己藥膏的份上,她才將長命縷帶在身上的,等遇上他還給他,並見他的吊飾有些舊了,都起毛坯了,她好心幫他編織過一條,如今好心當雷劈!
好吧,他不要就不要,自己也懶得理他。
等馬車停在侯府門前,她也不用藍依來扶自己,直接跳下馬車,頭也沒回的走進府裏。
藍依不解姑娘從酒樓出來時,明明跟北平侯有笑有說的,之前僵持的氣氛在一頓飯就消失了,還以為他們恢複了以前的關係,怎知一趟回程路,她又瞬間變回到走進酒樓時的表情?
藺宸曜沒有立即叫金叔離開,而是從窗簾縫看著她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才讓金叔駕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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