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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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襲紫色,替換下了沾染血跡的床單。
    扶蘇忍著痛楚,複回到床上躺著。
    “王妃快看!這些都是王爺賞的!”
    一些丫鬟奴婢,拿來了成堆的綢緞,成箱的金銀珠寶。
    扶蘇看也不看,開口說道:“收起來吧!”
    曉蘭與默默相視一番,隨後笑著說道:“以後,都要改口叫王妃了!不能再叫小姐了......”
    這話,扶蘇似乎並不樂意聽見。
    她一言不發地翻了個身,麵朝著裏麵繼續躺著。
    上官碩幾欲前來,卻被二人攔下。
    “我隻是想看看她怎麽樣了......”
    上官碩大抵猜到昨晚都發生了什麽。
    曉蘭硬生生將他推到一邊,有些嫌惡地說:“上官公子,做人可不能這樣!我家王妃這麽幫著你,你倒好!不幫我家王妃,還倒打一耙!我告訴你,以後再敢作妖,我曉蘭第一個不饒你!”
    話音落地,便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看到阿離的臉,在場眾人,都十分吃驚。
    “王爺......”曉蘭有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感覺,“這真是我家王爺嗎?”
    連三咳嗽了兩聲,替阿離問道:“王爺是特意來看望側王妃的!側王妃呢?”
    “剛睡下!”
    曉蘭連忙應聲答道。
    “沒事就好......”
    阿離站在門口往裏望了一眼,轉身又走回來,對曉蘭與默默說道:“這是補充氣血的湯藥,一定要讓王妃喝下。”
    “王爺放心!”
    曉蘭笑著上前接過連三手上的托盤,與默默一道又回了扶蘇屋裏。
    不隻他們,就連許蜜耳與梓旭,看到阿離這樣絕世的容顏,亦是驚得合不上嘴。
    “嗬!嗬嗬!”
    一回到玉香坊,許蜜耳便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禁不住笑出聲來。
    “想不到,這花陌離,竟然生得這樣一副皮囊?”許蜜耳忽想起那夜偷看他時,明明一臉可怖的疤痕,心下十分疑惑。
    “怎麽,王妃這是心動了?”
    許雲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許蜜耳看了他一眼,與阿離對比,他這張臉更顯得寒酸。
    “哼!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當對他一往情深!”許蜜耳微笑道,“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皇上的不娶之恩!要不然,這王妃,怎麽輪得到我來當!嗬嗬!如今我又懷了身孕,日後,這俊賢王府,便是本妃說了算!”
    “王妃說的是!”
    許雲附和地應了一句,他心中早有自己的打算。
    從那晚以後,一直到年底,扶蘇終日將自己鎖在房中,除了曉蘭與默默前來侍候,其餘誰也不肯見。
    有時,她再不去與他們一起用膳。
    偶爾露頭,一看到阿離,便閃身躲進屋裏,害怕地關上了房門。
    她像是刻意躲避著他,看見他便覺得十分害怕似的。
    阿離心中明白,是他的不對。
    他傷了她的身子,更傷了她的心。
    終於挨到了過年,這時,敬王府卻突然傳來消息,許尚仁在除夕前一晚咽了氣。
    “側王妃,不好了!”今日是除夕,一大早,連三便紅著眼睛匆匆前來。
    扶蘇正在仰著頭看著回廊下掛的燈籠,聽到有人說話啊,轉頭看向來人。
    “許大人他......他歸天了......”
    “爹......”
    許尚仁是她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這一刻,讓扶蘇重新感受到了那種失去摯親的痛楚。
    她衝到俊賢王府門口,幾次險些跌倒。
    阿離遠遠的看見,衝上去將她攔了下來。
    “你去哪?”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卻小心翼翼地鬆開。
    “我爹死了......我要去看他最後一眼......”
    她抹了抹眼淚,繼續往門口走去。
    “等等!”阿離追上來,攔在她麵前,“我陪你一起去!”
    路上,扶蘇一直默默掉著眼淚。
    阿離坐在她身側,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替她拭淚,她卻默不作聲地躲開。
    很快到了敬王府,一進門,扶蘇便直奔靈堂,跪倒在靈前失聲痛哭起來。
    她也不知道心中為何會這麽難過,淚如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阿離來到敬王麵前,低聲詢問:“父王看到阿離,不覺得意外嗎?”
    “知道為什麽,本王要你一直戴著麵具嗎?”敬王低聲回道,“因為你的眉眼,像極了你的母親......故意說你臉上有燒灼的傷疤,意在提醒你那蠢鈍的父皇......隻可惜,他到死也沒有想到,他的兒子,一直認我為父。”
    “人都死了,從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阿離似乎是在指責敬王的不是。
    敬王冷冷一笑,說道:“南離的江山,絕不能毀在花陌一族的手上......”
    許尚仁被送回許府,扶蘇跟著到許府,在靈前跪了整一日。
    而許蜜耳則借口身體不適,連來也沒有來。
    “我是他生的,但我不是他的女兒。”阿離站在一旁,默默相伴。
    扶蘇自眼角的餘光看著阿離的鞋履,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我是個被父親拋棄的孩子,我的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把我養大......因為他,我才知道,有父親疼愛,是什麽樣的感覺......”
    寂靜了片刻,阿離開口說道:“你比我強多了,我從來沒見過母親,而我的父親,卻一直被我當成敵人......知道他死的那一刻,我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寒風呼嘯,本該熱鬧歡喜的新年,卻被一樁白事攪和。
    許尚仁下葬之後,扶蘇愈發覺得在這世界完全沒了繼續待下去的理由。
    “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回去的路上,她主動開口向阿離請求。
    “去哪?”
    “曾經,我為你舍棄性命的地方......”
    阿離停住了腳步,一抹淺笑自他唇角不經意掠過。
    “對不起......”
    對不起,簡單的一句話。
    他沒有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這聲抱歉的話,不知是為了曾帶給她的傷害,還是為了今日不能讓她如願。
    “王妃回來了!”
    “姨娘快來看!”
    曉蘭與默默領著小翎兒在苑門口燃放煙花。
    巨大的爆破聲在上空響起,許久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煙火,她也許久沒有像今日這樣露出燦爛的笑容。
    美好的東西,沒有人會不喜歡。
    阿離心中忽然生出一個主意,他立即朝著扶蘇走去。
    扶蘇轉過臉看向他,她害怕看見他的臉。
    她飛快地轉身,跑回屋裏,關上了門。
    阿離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她究竟為什麽這麽害怕。
    真的隻是害怕嗎?
    扶蘇問自己。
    她害怕他再像那晚一樣發狂,但更害怕她自己在這裏多待一天,心裏就會多一份留戀。
    每當她想起星兒說過的話,想起敬王妃說過的話,她心中便更加煩躁不安。
    雖然拜堂的事未能如願,但總算入了洞房,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好歹也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