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哪裏來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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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長的胡同裏,幾片枯黃的樹葉,不時從枝頭飄落下來。
    青的磚,黃的落葉,半枯半綠的雜草。
    “啊!”
    馬尾辮搖搖晃晃,小小的身子,跟著半舊的自行車一同摔落在地。
    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小女孩捂著摔疼的膝蓋,轉臉望向胡同的盡頭。
    胡同的盡頭,站著長發飄飄的母親。
    她一身藍白格子連衣裙,包裹著纖瘦的身材。
    “小念,別練了,吃飯了!”
    她一樣忍著眼淚,心疼地望著小女孩。
    “我不要吃!”
    小小的身子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沾的塵土,倔強地走過去,費力地將小小的自行車從地上拽起來,重新跨了上去。
    “不要害怕!用力踩下去!不要停!”
    “不要停!手不要抖!”
    媽媽在胡同口大聲喊道。
    踩下去!踩下去!不要抖!
    她在心中默念著媽媽說過的話,咬著牙一路登下去,一口氣便跑到了媽媽麵前。
    “小念學會了!”媽媽開心地說道,“來!再來一次!”
    小念調轉了方向,重新開始,駛向對麵。到了對麵,她險些摔倒,幸好她用腳及時支在了地上,才不至於像剛才那樣摔倒在地。
    她重新掉頭,鼓足勇氣,向著媽媽的方向前去。
    媽媽站在胡同的盡頭,微笑看著她。
    那時,她是那樣的美麗,年輕。
    胡同的盡頭,忽然湧出漫天的海水。
    洶湧的波濤,鋪天蓋地而來。
    “媽媽——”
    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她努力地睜眼,看到的卻是另一副天地。
    “小念!小念醒了!太好了!陳媽!快點拿水來......”
    我回來了?
    念莫離望了一眼做工細膩的蠶絲被,望了一眼正在緩緩流進身體的液體,望了眼寬敞明亮的屋子,望了眼坐在床前的孕婦。
    她滿眼慈愛,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小念......”
    她微笑看著念莫離,念莫離隻覺似曾相識,卻記不起她的名字。
    “這是什麽地方?”
    輕風從寬大的落地窗吹進來,夾帶著濃重的海腥味。
    聽著外麵的風聲,海鷗鳴叫的聲音,小念疑問了一句。
    “這是我的海景別墅。”那女人微笑答道,“你放心,這裏有私人醫生,有私人護理,還有我的兩個保姆......沒有人能傷到你,你隻管安心休養。”
    “你是誰?”
    小念轉臉看著她,她眼圈發青且浮腫,是孕婦該有的正常現象。
    “我是你的姐姐。”她微微一笑,回答說,“我是你的姐姐,我們同父異母。”
    “你是我姐姐?”小念難以置信地說道,“我怎麽會有姐姐?我哪裏來的姐姐?”
    “大小姐!水來了!”
    陳媽端來了一杯溫水,另外還有跟她年紀相仿的,還有一位比較年輕的。
    “這是羅媽,她們兩個,平日負責別墅裏的日常衛生。這位是娜娜,是我的私人營養師。陳媽和羅媽,除了打掃衛生,也會幫著打打下手。”
    看她說話的樣子,似乎在宣告她是這裏的主人,小念對這個從天而降將的姐姐,有點不太喜歡。
    “我睡了多久?”
    小念想到正事,認真地問道。
    “從前天晚上算起,都睡了兩天兩夜了!”
    那女人蹙起眉頭答道。
    “兩天兩夜?”
    小念沉默了起來。
    上次昏迷一天一夜,在那裏待了將近一年。
    回來三天,那裏已過去三年。
    這次昏迷兩天兩夜,那裏剛好過了兩年。
    這樣說來,在二十一世界每過去一天,那個世界,便過去一年。
    許扶蘇被沉了塘,按照正常邏輯,她應該已經溺水了。
    小念在這裏多待一秒鍾,許扶蘇就多加一份危險。
    “我什麽時候還能回去?”
    小念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她翻身下床,慌慌張張地拔掉了針管,按壓住針眼,拔腿就往往外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小念,你這是要幹嘛呀?”
    那女人在身後追著小念。
    “我要出去!我要回去!不回去我就死了!”小念終於找到了大門,她費了半天力氣,卻沒能將門打開。
    “這時要刷臉的。”
    那女人走在大門旁邊的一塊黑色液晶屏前,那液晶屏開始說話了。
    “主人念曼曼,對比成功。”
    門開了,小念打開門出去,卻不知該去往哪裏。
    “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小念忽然站住了腳步,轉身又走回了屋裏。
    “大小姐,這小念小姐不會是......”陳媽附在念曼曼身邊,低聲說道,“要不要找個精神科的醫生看一看啊?”
    “不用!”
    念曼曼不悅地回絕了她的建議。
    “對了,圖蘇他們正擔心你呢,我給歐文打個電話,叫他們過來看你吧!你們是同事,能說到一處去......”
    說著,電話已撥出。
    很快,歐文和圖蘇便匆匆趕來。
    一如上次在醫院醒來時,看到的圖蘇,一樣是紅著一雙眼。
    “小念!你終於醒了!”
    圖蘇紅著眼,蹲在床前,握著小念的手。
    小念看到他,便會想起上官碩。
    上官碩害苦了她,換成圖蘇,她依然無法平靜麵對。
    她默默推開圖蘇的手,扭頭看了歐文一眼。
    歐文抬手狠狠在臉上抽了一巴掌,表情痛苦地說道:“都是我!都怪我!我發誓再也不會跟許純多說半個字!!”
    “我就知道是你。”小念微笑道,“不過我不怪你,相反,我還要感謝你。感謝讓我回到他身邊,我也算不虛此行,了卻了心願......”
    說完,小念默默地轉過臉,靜靜望著窗外的風景。
    圖蘇緩緩起身,與歐文對視了一番。
    “她上次溺水醒來之後,就是這樣。”圖蘇拉著歐文到一邊,低聲說道,“她說她在夢裏,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啊?她不會是穿越了吧?”歐文好笑地接了一句。
    “你傻啊!穿越了人還在這呢!”
    圖蘇低聲斥責了一句。
    “那不是......還分魂穿,與身體穿嗎......”歐文一臉茫然地扭頭看了小念一眼,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小念精神出問題了?”
    “有可能......”
    圖蘇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二位吃點水果吧!”
    念曼曼領著營養師從廚房的方向走來,芒果榴蓮等進口水果細細切了小塊,由陳媽與羅媽一起端上來。
    念曼曼手上還有一小碗稀粥,是給小念準備的。
    “小念!來!吃點東西吧!”
    念曼曼把粥端到小念麵前,悉心地將勺子柄遞到她手上。
    “謝謝你了。”
    小念將稀粥端在手上,平淡地說了一句。
    “看看你,怎麽這麽見外呢?”念曼曼笑著說道,“雖然你跟爸爸還沒來得及相認,可無論如何,我們是親姐妹!幹嘛這麽生疏呢?”
    小念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