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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選擇？見官啊？”扶蘇疑問道。

    “小姐。”曉蘭拉著扶蘇轉到一側，悄聲說道，“小姐，還是回去求求二夫人，讓她借給小姐一千兩白銀。曉蘭知道小姐心不甘情不願，可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求人總好過把命搭進去吧？”

    “你叫我回去求她？”扶蘇撅了撅嘴，說，“她巴不得我落難，怎麽可能借我？”

    曉蘭說道：“小姐忘了，二夫人想要的東西還未到手，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兩人一番商討後決定，隻能先到許府碰碰運氣，到時候折騰一番，這夫婦兩個氣也消了大半，興許會退一步說話。

    “不就是一千兩嗎？”扶蘇看了眼地上冰冷冷的屍體，篤定地說，“我們許府家大業大，會拿不出區區一千兩？你們在這等著，我現在就回去取！”

    “慢著！”敬王妃攔住扶蘇，說，“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你什麽意思？”扶蘇氣憤地問道。

    王妃笑了笑，說：“人死不能複生，既然人死在你手上，那麽你就代鳳姨娘陪伴在阿離身邊。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小姐萬萬不可！”扶蘇思索中，曉蘭插話道，“小姐，都知道那花陌離是個如三歲小兒一般的大傻子，王妃這是要小姐搭上終身幸福，小姐萬萬不可答應！”

    花陌離，阿離......

    她忽然記起那晚在懷香寺屋頂，阿離曾對她說過，他爹娘均是敬王府的下人，可他怎麽會與敬王的兒子同名？他既然是太子的伴讀，又為何與太子多次共同出入皇宮？看他舉止裝扮，好像與下人二字並不沾邊......難道，花陌離就是阿離？如果不是，那他為何要用花陌離的名字？眼下，這個連管事又為什麽要嫁禍於她？這敬王妃又為何要求她陪伴在阿離身邊？

    扶蘇越來越想不通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她咬了咬下唇，淡淡地問了一句：“他......真的是個傻子嗎？”

    “千真萬確！”曉蘭回道。

    這時，忽聽聞不遠處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緊跟著便聽到男子高語：“皇叔，今日府上好生熱鬧啊！”

    眾人回顧，隻見一襲墨綠衣衫的男子，身後跟著幾個尋常裝扮的奴仆。馬車停在了路邊，一行人正朝著敬王府門口姍姍而來。

    花陌羽？

    扶蘇激動地差點叫出他的名字來。

    可是她退怯了，她想見到阿離，就算是個傻子，也要親眼證實了她才能死心。

    “參見太子殿下！”

    敬王府的家丁侍衛們見了花陌羽，紛紛下跪行禮。

    “大膽！見到太子，還不跪下行禮！”

    看到扶蘇、曉蘭與默默三人還呆愣在原地，花陌羽身邊的隨行侍衛厲聲嗬斥了一句。嚇得曉蘭和默默急忙跪下行禮，曉蘭見扶蘇還在發愣，暗暗拽了她一把，示意她趕緊跪下向太子行禮。

    “浼兒？”

    花陌羽一眼便認出了扶蘇，他激動不已地將扶蘇從地上攙扶起來，緊抓住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又看。

    許久，他忽然一把將扶蘇擁入懷裏，全然不顧場上許多人觀看，一邊抽抽搭搭地掉著眼淚，一邊說道：“浼兒，你真的是浼兒嗎？真的是你回來了嗎？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你，念著你......一定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心聲，所以把你送回到我身邊，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一旁，敬王妃低聲問敬王：“王爺，這又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與太子相識？”

    王爺蹙了蹙眉，說道：“幾年前，阿離說這許扶蘇瘋病日益嚴重，已到了不可控製的地步。因此沒能入宮，而是被軟禁了起來。多次進許府，竟無緣會麵。上次見麵，已是去年，當日瘋病發作，看上去是真的嚴重。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扶蘇驚訝之餘，見敬王夫婦不知在竊竊私語著什麽，心下更斷定她心心念念的阿離一定就在敬王府中。

    “太子殿下認錯人了！請太子殿下自重！”扶蘇被花陌羽抱得有些難受，試著掙脫了他的懷抱，跪下行禮道：“民女許扶蘇，見過太子殿下。”

    “許扶蘇？”花陌羽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兒，忽然一笑說，“浼兒，你這是怎麽了？”

    這時，方才訓斥扶蘇的侍衛插話道：“太子殿下，浼兒姑娘已消殞多年，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花陌羽不禁悲從中來，對扶蘇說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姑娘免禮吧！你們也都平身吧！”

    曉蘭和默默一左一右攙著扶蘇起來，花陌羽看著扶蘇，內心百感交集。

    “啊哈哈哈哈！原來是認錯人了！”敬王狂笑一聲，急忙上前圓場，“太子殿下又是來看阿離的吧？阿離還在病中，太子恐怕又要白跑一趟了。”

    花陌羽笑了笑，道：“無妨，我早猜到阿離還未病愈，因此，帶了些上好的藥材，與他說上幾句話，就回去了。”

    “好好......”敬王的眼神遊離，轉身喝令道，“都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叫人來收拾幹淨了！”

    “是！”門口的侍衛，該去叫人的叫人，該去準備物件的準備物件，很快，躺在地上的屍體，便被抬進了院中。

    “不知發生了何事？這小妾怎麽說死就死了？”花陌羽隨口問道。

    敬王妃連忙上前一步，對太子說道：“殿下先進去喝杯茶吧？”

    “好。”花陌羽應了一聲，轉身看著扶蘇，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說，“世上竟會有兩個人，長得如此相似？”

    扶蘇淡然一笑，如果不是阿離深深住進她的心裏，如果眼下隻有她與花陌羽兩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發生的種種，她一定會坦然承認自己就是左清浼，坦然說出殉葬前後發生的那些事。

    “如果你們是同一個人，該有多好！”花陌羽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說好了去散步，卻因此事被耽下了。

    外麵清風徐徐，花陌離垂眼盯著門口迎春舒展的花蕾，一臉的平靜。

    陶陸正跪在暖星閣前受罰，聽到鎧甲靴子摩擦發出的響聲，她頓時提起了精神。

    侍衛向立在門口的花陌離通報道：“公子，太子殿下造訪！還有......方才鳳姨娘與那姑娘一番爭執，被銀簪刺入喉部，已經咽了氣。”

    “什麽？”陶陸聽罷，跪不住了，帶著哭腔，向花陌離磕頭請求道，“鳳姨娘死得冤枉！公子為鳳姨娘做主啊！”

    花陌離冷歎一聲，道：“我自會替她做主，你還不去為你家主子收屍？太子造訪，各自把嘴巴管好了！”

    “是！”

    侍衛領命離去，陶陸慌忙起身，一路小跑著在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