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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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蕾蕾到了家,武氏的心裏沒少畫圈。她也知道因為自己與萬士巨那檔子事,在劉大人眼裏已經沒什麽分量。她也看得出劉大人對劉采霞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的。但是她也知道劉武絕不會對自己做得太過分,劉大人確實每隔幾日便會到武氏的房裏過夜。
但是她看到蕾蕾乖巧伶俐的樣子,與自己的女兒齊齊分不出個高低。俗話說有親媽才有親爹,自己在劉大人眼裏不占地位,那女兒呢?於是武氏的心裏就擔心自己的女兒會受了委屈。正如劉武看到的那樣,武氏一開始掰一塊點心給兩個孩子也會分出大小——大的給齊齊。這些劉采霞看在眼裏也不好說什麽。
是高大人的法子讓武氏改變了做法。晚上齊齊隨了蕾蕾去到劉采霞的屋裏睡,一開始連著幾晚武氏的心都不坦實。有道是啥人多啥心,她生怕劉采霞夜裏不給把被子蓋好了,齊齊著了涼怎麽辦?半夜給蕾蕾吃小灶沒齊齊的份怎麽辦?
一連看了幾天,見每天早上起來這兩個孩子相互拉著手高高興興地由劉采霞的屋裏出來,看齊齊的臉色也白裏透紅的才慢慢地放了心。
再白天照顧這兩個孩子時,武氏也就不敢再偏心,一是她看出劉采霞對這兩個娃娃一視同仁,再者她也怕萬一自己做得不到,惹惱了劉采霞,還不是給自己找事?因而輪到自己時,也就盡心盡力起來。
劉武看在眼裏,不禁暗自對高大人挑起大拇指,一件讓自己頭疼不已的事,就這樣讓高大人輕描淡寫地化解了,也難怪人家高大人家裏五個女人,還處得極為融洽,要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就撥弄不開了。
這樣一來,劉大人和劉采霞便能把大半的精力放在牧場裏。昨天晚上劉武回到家裏,把牧場裏郝牧監的事情與劉采霞一說,並讓她幫著分析一下柳夫人的話中之意,兩人琢磨了一夜也不得要領。因而早早地吃過飯,雙雙往牧場裏來。
到了牧場裏,就有兩位牧子跑來向劉大人報告:早上一來,就在一間馬廄裏看到有兩匹馬背上各搭了一件牧監的官袍,地上還多兩副馬鞍子。
劉大人趕緊到馬廄裏去看,果然。他看官袍似乎就是郝大人的,劉武心裏不解:難道是夜裏勤快洗了?看著不像洗過的,再說也不能晾到馬廄裏啊!
劉大人趕緊到議事廳去看,沒有發現蒲昌牧兩位牧監的人影,他們的馬也不見了。本來,劉大人昨晚去找柳夫人討要應對之法,並沒得到柳夫人的什麽明確指點,柳玉如隻是讓他聽喝,他正發愁怎麽回複郝牧監要的馬匹數目,一見兩人不在,心裏巴不得他們總不見才好。
過了一天、一夜,還是不見他們現身。
劉武哪裏知道郝牧監和張牧監挨了打之後,背地裏也分析了幾次,心說從打他們二人的身材上看一定是兩個女人,是誰會對他們這麽恨之入骨呢?想不出。
兩人一想,還是去找西州王別駕給做主吧。於是兩人把臉上的血擦了擦,但是額上的淤青是擦不掉的,正好做為在柳中牧遭到強暴的證據。二人到了西州衙門說找別駕。有衙役領了二人到別駕的公事房裏,二人一看這位別駕他們不認識。
這位別駕大人五十上下、清瘦的臉龐,頜下一綹胡須,絕不是那位白白淨淨一臉富態的王別駕。別駕對二人道,“本官李襲譽,兩位找我有何事,不妨講來。”
郝牧監試探著問,“大人,西州別駕王大人……”
這位李大人立刻警覺地看著二人,“王達不思政務,貽誤軍機,處心積慮汙告朝廷命官,吏部已發文貶職為民,昨天回原籍了。這還是朝廷念他往日軍功,不欲深究……你二人是何人,與他什麽關係?”
兩人聽了驚得北都找不著,連連說,“大人,小人沒事,就要往外走。”
李襲譽大聲道,“來人,帶他們下去錄清了身份備察,人可以走,但是不許擅離西州。”兩人聽了,把手在袖子裏抖了幾回,真是爭了搶了來沾這份腥膻!這個王達也真不是個東西,他娘的,臨死還拉了兩個倒黴蛋。
錄了身份,二人像丟了魂似地回到蒲昌牧場,卻見牧場裏已經人馬不見。有兩個留下來善後的牧子說,一大早柳中牧劉牧丞派人來,把人馬都拉到那邊去了。二人聽了,抱到一起痛哭一回,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柳中牧報道。
話說李襲譽原來是揚州的長史,是個秉性倔強之人,不好鑽營吹拍,凡事講個理字,同僚關係也不大和睦,因而混到五十歲還是個上州長史。
尤其是三年前,李大人的獨生女兒李婉清帶了丫環去踏春,正好讓當時在揚州做織綿坊令的高峻碰到。那時的高峻正是個憤世不恭、沾花惹草的東西,一招惹上李小姐時,卻很得李小姐的好感。
可這位癡情的李小姐卻不知這位高公子隻是耍了她玩,根本不曾入心。使她傷心到又是上吊、又是割腕的,把個李大人嚇得不用說,一氣之下揚言要到金殿上去告禦狀。
高峻六叔高慎行多方央告,半路上攔下了李襲譽,不然憑了李大人的性子絕不會甘休。後來李大人得到高慎行的承諾,立刻讓這小子從他的眼消失,他這才做罷。
高慎行托郭孝恪的關係,把侄子安頓在了西州柳中牧場。但李小姐卻念念不忘,每日以淚洗麵。一開始,李大人還想著日子一久女兒會忘了這個畜生,誰知李婉清心裏這段感情卻似一壇酒……
到最後,為了獨生的、自小沒媽的寶貝女兒,李大人再找高慎行時就有了要挾的意思,“我要去西州任職,官職高低不計較,隻要能看到那小畜生便可。”
此事高慎行自從上次西州之行一回來就知道了,也早早地通過高閣老在吏部的關係打好了招呼。隻是各州官員一直沒有空缺,而李襲譽原是上州的長史,從五品上階的職事,去往邊陲之地平調都說不過去。
正好王達因汙告一事丟了別駕的職事。空缺一出,吏部立刻讓李大人由長史升遷別駕,從原來的品級升到了從四品下階,連升了三級,也算是高家還了李大人一個人情。
隻是高慎行知道,李襲譽可不是衝著這個別駕去的。他倒想把這個信息提前告訴侄子高峻知道,但是上次高峻回長安卻沒有回高府,因而也就沒有機會。
高慎行心說,“自已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這位李大小姐多半推不開的了。這小子家裏已經有了四位,再加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崔嫣,看這小子怎麽辦。”
而這位李婉清小姐,年齡還比高峻長上半年。高峻到西州這三年李小姐一天都沒讓她爹好受過,如今得知父親終於也要去西州,李小姐雖然臉上還是不見笑容,但是往日一直舒展不開的眉頭卻是一下子舒展開了。
在隨父親經過柳中牧場時,聽父親說高峻就在這裏任職,再加上李小姐看到在牧場村的村頭生長著成片的野桑樹,當時就執意要留下來——因為她隨父親打揚州啟程時,特意帶來了蠶種。
李大人愛女如掌上明珠,當時就哄勸道,“女兒,以爹的性子,豈會對一個毛頭小夥子服了軟?爹這般年紀還到西州這鬼地方來,還不都是為了你!咱父女西州來都來了,還在乎這一時麽?有道是上趕著不是買賣,先跟爹到西州,等爹給他個下馬威,他才能珍惜你。”
李小姐說,“爹你可不許為難他,你依了我,我就依了你。”
見李大人點頭,李小姐這才隨著她爹越過了牧場村到西州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