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姐妹采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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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以來,高大人擔心著思晴的安危,又是長途奔波,又臨時客串了一次頡利部的大帥。排兵布陣,算敵算已,最後又親自上場廝殺,這場酒後早已疲憊不堪。
此時思晴就在身邊,心已放在肚子裏,被思晴扶著入帳後往床上一躺,兩隻眼皮就打了架,睡意立刻無邊無際地湧上來。
迷迷糊糊之間,隻是覺得自己的靴子被思晴扒下去,有些吃力地翻動著自己的身子將那身袍子脫去。
隨後一條輕軟的被子覆在身上,高大人睡夢裏舒服地長出了一口氣,伸展了四肢。
不知什麽時候,他清醒過來,帳外一片寂靜,蟲聲起伏。
思晴就躺在他的身邊,低聲問,“你可休息好了?”
高大人並不說話,隻是側轉身來抱住她,“天亮,我們就回去。”
“可天亮還早呢。”思晴低聲說道。
先是落昭,再是黑達,個個都不能等閑視之,高大人自去焉耆到現在,一直是精神高度緊張。
在焉耆之時,更是有個妖精一樣的樊鶯在身邊騷擾,心中早就憋屈得像座火山一般。
此時大事以了,高大人心中再無一點牽掛,聽她這樣說話,絕對是意有所指,他扭身子攥住她的一隻柔軟的手,慢慢地摩挲起來。
……
第二天一早,高大人急急忙忙地打點著要走,思摩想留都不行。
於是給謝氏兄弟也各備上一匹好馬,大家一齊出來。
此次大漠之行,謝氏兄弟賺得大發,不但一人一錠半金元寶,連銀子也每人小三百兩,掛在馬上沉甸甸的,因而騎在馬上也是意氣風發。
謝大對思摩說,“大汗,等我們兄弟一回到牧場村,再讓人把馬送來。”
思晴騎在馬上接話道,“說什麽話二哥,頡利部的一匹馬而已,還提什麽還不還的,就給你們了,以後串親訪友的,沒個坐騎怎麽行!”
謝廣說兄弟道,“你這虛裏虛氣的本色什麽時候才改上一改,大汗牛馬無數,還記著你騎的這匹!再說我們家可從不說廢話,你看我就不與大汗客氣,再說都是親戚!”
高大人聞言哈哈大笑,馬上一鞭先馳了開去。
牧場村。柳玉如留下了李小姐之後,先是把她日常的一應用度一一安頓好,再問李婉清年紀。
柳玉如道,“以後姐妹們在一起,大大小小的一定說清楚才不會弄混。”
李婉清見柳玉如接待自己的熱情,並聽了柳夫人的話,其中意思並未把自己當作不速之客,似是就要把自己長久的留下,因而心裏也就放心大半。
隻是高大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李小姐自已實不知他怎麽想,不免有些忐忑。
但見家中這幾位一點都沒有生分的意思,細想高峻回來也不會怎麽樣。
聽了柳玉如問,就如實答道,“姐姐,我今年二十一歲了。”
樊鶯本來見李大人帶了女兒來,以為隻是偶爾路過。一見柳姐姐相留,初時也隻道是客套。
誰知李別駕非但不拒絕,反而像是一件大事辦妥了似的拍拍屁股走人,樊鶯的心裏就有些明白了。
她知道這肯定不是師兄認識自己之後才招惹上的,其中必有自己不知的緣由。
因而聽了李婉清說出年紀,她立刻說道,“我今年十八歲,那你正經是姐姐了!”
眾人一一報出自己的年紀,排列如下:過了年,謝金蓮二十五,思晴是二十四歲,李婉清二十一,崔嫣十九,最小是樊鶯十八,最上邊是柳玉如過了年二十七歲。
除了思晴之外眾人都在,大家重新按大小見過了禮。
此時李襲譽已經派人把女兒的蠶種帶過來,最小的三位樊鶯、崔嫣和李婉清就坐不住了,相約著一起去舊村的村邊采野桑葉。
沒有采葉籮,樊鶯就四下裏張羅,還跑到到劉武家裏向武氏借來了兩隻竹籃。
李婉清初來乍到,也不知高大人家的規矩,就這樣拋頭露麵地去村中采桑會不會合適,她禁不住扭頭去看柳玉如。
柳玉如像是看明白了她的想法,說道,“樊鶯這丫頭,別說我在這裏,便是高大人在,她要說玩什麽高大人都是縱著,你們去吧,出了事我隻問樊鶯。”
於是這三人興高采烈地找了車往舊村裏去了。
這裏隻剩下了柳玉如和謝氏,兩人想起了高大人離家已經有些日子,也不知眼下在沙漠裏是個什麽情況。
柳玉如說,“要不……等樊鶯回來,讓他去西州一趟,把事情向郭叔叔說說?”
謝金蓮是個沒主意的人,聽了柳玉如的話不住地點頭,她也十分惦念高大人的安危,但隻會說,“一切全憑姐姐的話。”
柳玉如想起高大人正置身於大漠的狼煙之中,恨不得立刻就把樊鶯叫回來,讓她騎了馬去西州。
但又怕掃了李小姐的興,又怕高大人兩人在大漠裏沒有事,庸人自擾不說,還驚擾了公務纏身的郭大人,一時反倒編算不定。
高峪此時正在村頭的窯邊,鄧玉瓏的出現讓高老爺的日子出現了天大的變化,人也精神起來,穿著也比往日利索了許多。
他準備再看住最後兩窯磚,然後就熄火、拆窯。
此時看到樊鶯和崔嫣帶了一位女子,每人挎了一隻竹籃,不知她們要去幹什麽。
尤其是與她們在一起的李婉清有些麵生,一眼看去先看到她於袖中露出的半截手腕子上,隱約現出的一道細細的暗紅色刀疤,心裏就明白了大概。
再看她身材、臉上,雖比不上樊鶯、崔嫣,但是因著年紀的關係,臉上的成熟之氣卻是二人此時所不具備的。
高峪一邊與她們打著招呼,一邊暗暗地把兄弟高峻腹誹了一番:這小子到底哪裏好,處處走狗粑粑運。
李婉清在街頭遇到高峪,又見樊鶯兩人叫他“哥”,心頭先是一驚,心說這哪是高大人,他不是在大漠裏麽?又不便問,到走開後聽樊鶯一說,心裏才明白。
高峪與高峻是堂兄弟,但是麵目卻極無相似之處,李婉清從離開高峻,到如今已經三年有餘,回想起高峻的麵容時清晰無比,但見了高峪之後,反倒有些不確定起來。
直到三人到了村頭,再往裏鑽入上山的小道,李小姐依舊在想這個問題。
也不知三年來高峻長成了什麽樣子。
這樣想著,樊鶯在前邊問她,“姐姐,這麽多桑葉,要采什麽樣的?”她還恍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