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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治療

    “那個……我想問一下，厲先生的腿這麽嚴重，我……一直以為他隻是暫時性，等他恢複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是這樣嗎嗎？”

    溫沫看見醫生的臉色越來越差，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當然不是！”醫生聽溫沫這麽說，氣的吹胡子瞪眼睛：“厲先生怎麽會請你這樣不負責任的護工！他的病當然嚴重！否則怎麽會要到輪椅，他現在這個情況，再拖下去，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啊？”

    溫沫驚呼了一聲。

    醫生對溫沫這個護工很不滿，語氣也重了起來。

    “雖然我知道厲先生的脾氣有點古怪，但是複健還是得做的，就算厲先生不同意，你也得勸厲先生配合我們的治療，知道了嗎？你進去好好勸勸他吧。”

    不等溫沫回應，直接推著她的肩膀進了病房。

    病床上，厲澤正在看著報紙，聽到了進門的腳步聲，頭也沒抬，敲了敲茶杯的邊緣，用低沉的聲音說：“倒茶。”

    溫沫一邊拿茶壺，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厲先生，等會我們到外麵走走？我看你一直都坐在輪椅上，我們出去活動活動吧？”

    “不用你管。”

    霸道的語氣，聽得溫沫愣了一下。

    “咳咳。”不知道厲澤會這樣回答她，溫沫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輕聲說道：“呃……我知道你也忙，可是……複健還是得做的啊。我也在你身邊照顧你好幾天了，從來都沒看見你複健啊。你得配合醫生做一些修複治療啊。你要是不治療，你的下半身什麽時候才能恢複？醫生難沒和你說過？”

    話音剛落，厲澤的視線就從書上離開了視線，抬起眼眸，冷冷的看向溫沫。

    “溫沫，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厲澤語氣冰冷，明顯是生氣了。

    “可，我不能不管啊！”溫沫也來了脾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

    “剛剛醫生和我說，因為沒有複健的緣故，你的肌肉已經開始萎縮了。如果你在不配合醫生做複健，會有可能再也恢複不了了！你難道想一直這樣癱瘓嗎？”

    “嗬。”厲澤輕笑一聲，諷刺的看著她“你以為我配合了複健，我的雙腿就能康複了？”

    “難道不是嗎？”溫沫疑惑的問道。

    “那個醫生一邊給我說隻要複健就能康複，一邊又給別人說我的下半身幾乎不能恢複了。你不會懂這種感受的！”厲澤失去控製的大聲怒吼。

    溫沫沒見過這樣的厲澤，瞳孔裏的憤怒和不滿，讓人看出來他在生氣。

    “啪。”的一聲。溫沫看見厲澤把茶杯拍了下來，玻璃製的杯子掉下來發出清脆的聲響，碎了。

    “我很清楚我的情況，不用你提醒，溫沫，你要是還想待在我身邊，就別說這麽多廢話！”

    溫沫嚇懵了，慌慌張張的收拾打碎的茶杯。

    “對不起，厲先生，我以後不會這麽做了。”

    溫沫小心翼翼的收拾玻璃渣子。都怪剛剛她的語氣有點衝了，厲澤本來就已經很痛苦了。剛剛自己又那樣說他，他心裏肯定不好受，畢竟誰都無法接受自己下半身癱瘓的事情。

    溫沫把玻璃渣子都處理幹淨，倒進垃圾桶裏。

    “不好意思，剛剛是我不對，你繼續看書吧，我出去一趟。”

    厲澤咪了咪眼睛：“去問我的病情？”

    溫沫也是無語了，這個男人怎麽猜的這麽準。

    溫沫心虛的別開眼睛，輕聲說道：“不是……我……我隻想出去轉轉，散散心，不會太久的。如果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就馬上回來。可以嗎？”

    可能是因為溫沫的乖巧，厲澤沒在多問，繼續看他的報紙。

    “謝謝，那……我先出去了，馬上就回來了。”溫沫勾唇笑了笑。

    離開了病房，溫沫轉身朝厲澤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了解厲澤的病情後，溫沫心裏很是難受。

    原來他的病情不是無法恢複的，剛開始，他也信心滿滿，配合醫生做複健。

    一個星期後，他試著離開輪椅，拿著拐杖撐在地麵，慢慢的行走。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可是有一天，醫生讓他把拐杖丟掉，讓他試著自己站起來。

    然而拐杖丟掉後，厲澤根本無法保持平衡，雙腿根本用不上力，他狼狽的

    摔在了地上。

    周圍的人想要扶他，都被他拒絕了，他掙紮的想起來，可是根本不行。過了幾分鍾，厲澤放棄了，任由周圍的人把他扶起來，坐在了輪椅上。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做過複健，他身邊的人也不敢勸他，怕被他失控。

    是啊，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甘願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一麵。所以，他幹脆放棄了。

    來到了病房門口，溫沫猶豫了好久。

    溫沫知道，厲澤之所以這麽消極，是因為無法接受的是複健的過程，他越是驕傲，越是不能接受。

    “咚。”

    病房裏突然響起一聲悶響，溫沫趕緊推開門，發現厲澤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下了病床。

    他沒有拿拐杖，自己扶著床沿走過去的。

    厲澤此時坐在地上，一隻手還緊緊抓住桌沿，另一隻手拿著茶壺，他是想和茶，所以才下床的！

    溫沫連忙走過去，想扶他。

    “你還好嗎？”

    厲澤沒有回答她，一聲不吭，用力的推開溫沫。

    溫沫愣了一下，他還在生氣嗎？

    “對不起，我出去的時間有點長，我先扶你起來，然後我給你倒茶怎麽樣？”溫沫輕聲說道，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可厲澤並不買溫沫的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露出嘲諷的微笑。

    “溫沫，你在同情我？”

    溫沫慌了，趕緊搖了搖頭。：“不是的，我沒有同情你，隻是有點內疚，本來說好的寸步不離的，結果還……”

    “你在撒謊！”

    “我沒……”

    溫沫剛想否認，抬頭就看到厲澤那雙銳利的雙眸，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她……也許就是同情吧，畢竟這種事發生在了她身邊，她肯定會同情啊。

    溫沫低下了頭。

    “抱歉……我隻是……心疼你。”

    “心疼我？”厲澤諷刺的笑道。“我們兩本就是陌生人，心疼我？溫沫，別開玩笑了。”

    “對不起。”

    溫沫再也不說話了，因為她知道現在的厲澤，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幹脆和他一樣，一起坐在地上。

    厲澤非常倔，他想起來又拒絕溫沫的幫助。好幾次溫沫看他想站起來，都想伸手幫他，卻被他推開了。

    “滾。”

    厲澤再也忍不住了，低吼道。

    溫沫無奈了，隻好看著厲澤想起來卻又起不來的樣子。

    但是厲澤不死心，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溫沫又熱心，看他這樣子，老是想伸手幫他。

    “溫沫，你聽不到我說什麽嗎？。”厲澤氣急敗壞的說。

    溫沫搖了搖頭：“我聽的到啊，可是你這樣是不行的。如果你想快點恢複的話，應該配合醫生的治療，你這麽固執是沒有用的。”

    “你知道什麽？”厲澤對纏人的溫沫也無可奈何。

    “我去問過醫生了，他說你的情況並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的情況，隻要你配合醫生，一定會慢慢恢複的。但是你這樣下去，是不……”

    溫沫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厲澤捏住了下顎。

    “你給我閉嘴。”

    聽他這麽說，溫沫乖乖閉嘴了，眨了眨眼睛，無辜的看著他。

    看溫沫無辜的樣子，厲澤有氣也撒不出，送開了手。

    “是那個人叫你過來勸我的嗎？”厲澤冷冷的問。

    溫沫歪頭：“唔？”

    “就是那個給我做檢查的家夥。”

    “唔，是醫生嗎？”

    “溫沫，你沒有感受過那種感覺，你不知道自己多麽努力，都沒有辦法站起來的無力感。”

    厲澤聲音沒有之前那樣冷漠，仿佛像是在傾訴。

    溫沫點點頭。“我的確不知道那種感覺。可是，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你已經這樣了，想要好起來，就不能再以這種態度繼續下去了的。隻要你堅持一下，以後說不定就恢複了……”

    “厲澤？我們就試一試，說不定可以恢複呢？要對自己抱有希望啊……”

    “滾！”

    “厲先生你要相信……”

    “來人！”

    厲澤朝門的方向喊了一聲。

    幾個黑西裝男衝了進來。

    厲澤再一次推開溫沫，低吼道：“把這個女人給我帶走！”

    “哎，等一下啊……”

    溫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架起來了。

    但隻是把她拎到了門外。

    房門內，傳出來東西破碎的聲音。

    哎，厲澤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啊，溫沫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