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機智隊友再得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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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未眠不知所蹤,江采苓並沒有放在心上,堂堂昆侖主放在哪裏都死不了的。江采苓換好了宮裝,看著銅鏡中麵容凝重的女子,心情變得更加複雜。
    這件事情是出乎在她的計劃之中的,如果她沒有猜錯,楚皇除了傳喚事關三個人之外還會將謝澄也一起叫過來。
    是她對自己太自信的了,堅定相信著在王氏覆滅之後,楚皇會迅速扶持吳家上位,卻忘記了楚皇會趁機一同拔掉謝侯的根基。
    今天朝堂之上,一點都容不得大意。
    蹬著一雙繡花鞋,江采苓將心事都藏在了眉眼中,徐徐地上了馬車,撩開車簾,卻發現馬車中已經坐著人了。
    一身銀白色的皇子朝服,胸前繡著銀色蟒蛇,鑲嵌著兩顆明亮的珠子,陽光透進來照射在衣服上,金絲銀線與明珠被照耀得分外閃亮奪目。
    衣服主人的臉色比起衣服的光彩照人要略顯菜色,輪廓宛如桃花的眸子輕輕的閉著,陽光在每一根睫毛上麵跳躍著動人的舞蹈。
    江采苓微微皺眉,轉身就讓管家再準備一輛馬車。
    “回來。”手腕被一個溫熱幹燥的手心扣住,顯然是經過了力道的控製,不會弄痛她,但她也掙脫不開。
    蘇清城沉聲對車夫說,“走吧。”
    隨著馬車的忽然運行,江采苓還沒有坐穩,一個不穩險些摔倒,蘇清城見狀收起力道將江采苓往自己的懷中一帶。
    江采苓皺著眉毛,揮開了蘇清城的手,腳下用力蹬地,穩穩地坐在了距離蘇清城較遠的位置上。
    江采苓一言不發,目光沒有焦距似的盯著桌案上的一壺插花花瓶,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什麽。
    馬車安靜得讓蘇清城感到窒息,沉沉開口,“剛才是我口不擇言,說錯了話,你別忘心裏去。”
    “不,是我錯了。”
    輕飄飄的五個字緩緩從江采苓的口中流出來,蘇清城不禁抬頭,正好望進了江采苓那泓彷如古井似的深沉眼波中,沒有半點認錯的姿態,也不是估計和他抬杠說反話,眼底無悲無喜,疏離得可怕。
    “錯在不應該把你當朋友。”
    聞言,蘇清城渾身一震。
    江采苓接著說道,“一會兒注意言行,即使你心中厭惡我到極點,也要表現得十分相信我,不能讓楚皇發現一點點的端倪。”
    “我沒有……”蘇清城很想解釋,卻被車夫打斷,“殿下、娘娘,該下車了。”
    一旦過了下馬碑,言語便不能自由,蘇清城隻能將解釋的話吞在唇邊。
    兩個人並排走到了百川殿,牆壁上的圖騰浮雕一如剛來楚宮時候一樣。
    楚皇和楚後神情嚴肅的坐在高位之上,像是神審判著凡人一樣。而高台之下站著東宮太子和太子妃二人,看這架勢應該是來唱白臉的。
    而另一邊站著幾位朝中老臣,都是位高權重者,像是這件事情的見證人一樣,江采苓心中一緊,隱隱覺得今日之事沒有那麽簡單。
    同時,一個身穿著紅色朝服的人跪在大殿中央,佝僂著的身軀讓他看起來格外渺小。
    是謝澄。
    “父親!”
    這個聲音仿佛來自賀翎兒本身的聲音,從心中發出了一聲呐喊,疾步走到了謝澄旁邊,緊跟著噗通跪在了地上,杏眸直直地看向高位之上的楚皇,“陛下萬歲萬萬歲,臣女不知父親犯了何罪?”
    楚皇倒三角的眼睛藏著銳利的光芒,威儀說道,“謝澄教女不嚴,與人苟且,侮辱皇家清譽。古人雲,子不教,父之過,雲陽你說謝侯爺這算不算是大罪!”
    “陛下,雲陽鬥膽試問,皇後娘娘母儀天下乃一國之母,而陛下自然就是一國之父君。那麽一國臣子黎民犯事,輕者坑蒙拐騙,重者殺人放火,身為父君的陛下又該如何自處?”
    “放肆!”楚皇怒拍桌案,“謝澄啊謝澄,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好女兒!”
    謝澄保持著叩拜的姿勢,口中無比驕傲地回道:“多謝陛下謬讚!”
    “謝澄!”楚皇怒火更盛了幾分。
    蘇清城見狀,俯身跪地,恭敬說道:“父皇息怒,兒臣相信雲陽是不會做出流言所說的事情的,還請父皇明察。”
    楚後妝容依舊精致端莊,然而因為王家的頹敗讓她眉眼中流露出些許的疲憊之態,看向江采苓時眼底滿是幽恨。王家陷入如今的境地,全都因為這個女人所起!
    藏住心中的怨恨,楚後表麵和顏悅色地開口說道:“陛下,依臣妾來看還是將那個柳明樓招來,一問便知。”
    素聞那個柳岸視財如命,她已經派人安排,若是他肯說實話,那麽金銀珠寶定是少不了他的。
    沒過一會兒,柳明樓被押送了進來,看著金碧輝煌的百川殿,嘴巴一直呈現著張開的狀態,金色的箭袖緊緊裹在手臂上,露在外麵的手指有規律的撥弄著什麽。
    見狀,楚後眼中閃過嘲笑神色。都到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思算著大殿打造的費用,還真是鑽進錢眼中出不來了。
    不過,這倒是正合她意。
    在黑臉侍衛的嗬斥下,柳明樓跪在地上,叩拜陛下。那副見財眼開的神色也被驚慌的情緒替換,整個人後知後覺地開始渾身發抖起來。
    楚後眼尾的笑紋加深,很好,不僅貪財還是個慫包。
    楚皇銳利地眼睛在柳明樓的身上打量了一遍之後,沉著聲音問道:“柳岸,你可認識你身側的女子?”
    柳明樓梗著脖子轉向了一側,略有些結巴地回道:“回,回陛下,這位是十皇妃娘娘,草民認識的!”
    “你們兩個人是何關係?”
    “是……”柳明樓黑黝黝的眼睛不禁看向了楚後,然後又迅速地低下了頭,“娘娘和草民是同鄉,之前就是認識的,如今她貴為十皇子妃,對草民的生意也略有照拂,平日裏也總是來草民這裏一聚。”
    一個有夫之婦和一個外男經常一聚,這話未免有些太過曖昧。江采苓黛眉微蹙,麵露疑惑地看著柳明樓。
    楚皇的臉徹底黑了下來,“謝雲陽,你還有何話說!身為堂堂皇子王妃,不知道在府中相夫教子,整日在外與外男見麵,你對得起朕對你的悉心愛護嗎?趙禦史,皇妃德行有失,該如何責罰?”
    站在一側的禦史站了出來,平直說道:“回陛下,皇子皇妃行不倫之事,有毀天家清譽,輕可賜白綾鴆酒,重可株連三族。”
    蘇清城心中咯噔一聲,“父皇不可聽信一麵之詞,兒臣和王妃二人一直琴瑟和鳴,雲陽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欒溫之輕輕歎了一口氣,走到蘇清城身邊,伸手扶他起來,勸解道:“十弟,先有雙兒證詞,先有柳岸證明,謝雲陽行不倫之事已經是證據確鑿,就算你心中再喜歡她,也不能繼續受她蒙蔽啊!”
    柳明樓被這架勢嚇得都快要尿褲子了,像蚊子似的小聲說道,“陛,陛下,這是天家的家務事,草民可以先行告退了嗎?”
    正直的禦史大人再次站出來,“按照律例,柳岸應與十皇妃同罪。”
    “什麽!”柳明樓當時就傻眼了,連滾帶爬地湊近,“皇後娘娘,這是事先說得咋不一樣?”
    楚後沒有想到柳明樓竟然敢將她牽扯出來,眉眼一橫,“大膽刁民,竟然敢誣陷本宮!”
    禦史大人又說道,“欺君大罪,可立即處斬!”
    聞言,柳明樓嗚嗚地哭了起來,一張精致的小臉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陛下,剛才草民說得句句屬實,不敢欺瞞陛下,但是草民真真和王妃娘娘是清白的!”
    的確,剛才他隻是說兩人經常一聚,並沒有直言他和王妃有苟且。
    欒溫之眉頭緊鎖,對楚皇說道,“父皇,按理說這件事情是十弟的家務事,兒臣不應插手,但是不能眼看著十弟被小人蒙在鼓中。不知可否讓兒臣審問此人一個問題。”
    楚皇應允,欒溫之走到柳明樓的身前,目光銳利像是能看透人心,“你剛才說十弟妹經常照顧你生意是因為同鄉之情,可是在南安城中有不少商戶也都是洛陽人,若不是你與她私下齷齪,她為何單單對你關照?”
    “那是因為我……”柳明樓忽然沉默了,喉結上下移動,可是半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立在一側的吳曉瑤紅唇輕啟,語氣中帶著嘲諷和得意,“說不出來了吧,曉瑤之前隻是以為十弟妹性格跋扈了些,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柳明樓低頭斂眸,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再抬起頭的時候葡萄似的眸子中滿是隱晦的神情,咬著嘴唇無限委屈,“回陛下,草民好龍陽,喜好的是身材健碩的男子,根本不可能和女兒身的娘娘發生齷齪之事!”
    “什麽?”眾人嘩然。
    “娘娘之所以照拂草民生意也是因為這個,剛才草民被人用金銀財寶的利誘迷惑了心智,實在愧對娘娘的大恩大德,其實十皇妃娘娘一心愛慕著十殿下,還請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