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隱藏的助攻——豔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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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古怪的客棧中一別,曾子揚不曾再見到她,他沒有想到再次相見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看著那雙杏眸中滿是悲憤,讓人看了不禁心疼。
想當初,江采苓為了幫蘇清城尋找真相,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蘇清城不感激就算了,卻要在這封後大典上給她難堪。他可不相信,這一應俱全的皇後朝服是江采苓失心瘋之後憑空變出來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喊到,“罪女謀逆,還不快速速抓起來!”
衣潮天資。侍衛們爭搶著想在新皇麵前搶功,不等蘇清城令下便紛紛出動。
在場的文官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場麵頓時間亂糟糟起來。
見狀,賀瀟瀟緊握著袖口裏麵的匕首。
江采苓將手搭在了賀瀟瀟的手臂上,微微地搖搖頭,“新皇登基,沒有允許是不可以身帶武器的。”
賀瀟瀟眉間擰成了麻花,“難道等死嗎?”
江采苓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一會兒你先別管我,能走多遠走多遠,通知九歌和未眠營救我。蘇清城若是真的想要我性命,就會直接在十皇子府中動手了。”
“好,你一定要保重!”
賀瀟瀟趁著慌亂逃離了大殿,而衝上來的侍衛將江采苓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直接用劍鞘打在了江采苓的後脖頸上。
眼前一黑,江采苓便沒有了意識。
江采苓醒來,便看到了一張清晰的俊顏,帶著冰冷的殘酷和嗜血的邪氣以及絕望後的義無反顧。蘇清城睥睨地站在江采苓的麵前,眸色冷得駭人。
江采苓將手撐在地上,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杏眸圓瞪,“蘇清城,你現在是過河拆橋了嗎?”聞言,俯下身扣著江采苓下巴,夾雜著讓人戰栗的詭色,語氣卻出奇的溫柔,“謝家叛國被朕流放了,朕不殺你這個罪臣之女,你應該感激才對,怎麽還敢對朕如此大吼大叫?”江采苓眼中滿是震驚,“你瘋了!”“對,我是瘋了。”蘇清城臉上揚起了變態的笑容,手臂用力,將江采苓的臉拉得和他更近,“竟然為了你這種女人,動搖過自己。”江采苓心中忽然生出一抹異樣,不確定地開口:“動搖什麽?”“別裝得這麽無辜了,你這麽聰明早就察覺到了吧。”蘇清城扣著江采苓下巴的手微微向上,長年握劍的拇指帶著一層繭子,在她蒼白的唇瓣上摩擦,眼中充滿了深情和怨恨的矛盾
緊接著,抬起另一手點了點自己的心口,“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心會背叛念玉,可是它就是不由自由地被你吸引。其實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喜歡上你,這樣才能打探到更多的秘密如果不是發現昆侖主,我還真當上一次是平白冤枉了你!能讓昆侖主出山保護你,在整個大周也隻有顧既明才能有這樣的手筆。”江采苓咬牙一聲不發,她沒有想到蘇清城竟然能認出未眠,也沒有想到蘇清城竟然會喜歡上自己。這一切太荒唐離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間也無法解釋清楚。江采苓的沉默讓蘇清城身型一晃,他多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錯誤的,多希望江采苓可以反駁自己。可是,她沒有。蘇清城失望地低頭,纖長的睫毛顫抖著,目光落在江采苓她腰間墜著的玉佩,紅繩牽引,穗子淩亂,上麵的昤字刺得他雙目發痛。迅速地俯下身子,粗暴地扯斷了那根脆弱的紅繩。感受著掌心玉佩得溫潤,蘇清城卻覺得它十分淩厲,刺得他的心沒有一處好肉,殷紅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幽幽說道,“好一句‘春日遲遲欲將半,庭影昤昤正堪玩’,竟然把我騙得團團轉轉。昤字,有明有翎,這是你們兩個人的定情信物吧。
難怪在山林中玉佩丟了你會那麽著急,也難怪你在昏迷中會喊阿夜。說什麽幫我奪位,分明就是打探我楚兵力吧。賀翎兒,你真的有心嗎,我把整個心都要掏出來給你了,可是你從頭到尾都是騙我的!”蘇清城的情緒變得格外激動,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嘶吼。猛地一揮手,將手中的玉佩扔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之上如同雷聲轟鳴。江采苓眼睜睜地看著玉佩碎得七零八落,就好像蘇清城摔的不是玉佩而是顧既明懸在一線的性命。
還有不到九天的時間了,她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拿到雪龍參。
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她知道蘇清城向來是一個衝動的人,此時若是出言激他,自己根本落不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會徹底激怒他。
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江采苓淡淡開口,“我來楚國隻是為了得到雪龍參,並非顧既明指使我來的,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出任何楚國內政的消息。”蘇清城琥珀色的眸中閃過破碎的光,像是一個失去心愛糖果的孩子,充滿了絕望,“賀翎兒,我曾經試圖相信過你,可是你卻一直都在騙我。”“叩叩——”敲門的聲音打斷了蘇清城的嘶吼,不等蘇清城說話,外麵的人便直接推開門,露出了慶山充滿愁雲的臉。慶山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將蘇清城拉到一邊,小聲說了些什麽。蘇清城一臉震驚,眸中的神色變得更加陰鷙,目光下意識就看向了江采苓的方向,壓低聲音說道,“已經見到屍體了嗎?”慶山點點頭,“確定無誤。”兩個人的對話,江采苓一字不漏地聽在耳中。慶山一開始說的是——陛下,謝澄夫婦在流放道鄧州的路上遇到了流寇,不幸遇害。
……謝澄的身體堅朗,王秋芸仍舊年輕,他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死了呢?江采苓下頜線緊繃,額頭的青筋凸起,似乎不相信地低吼道,“再說一遍,我讓你再說一遍!”慶山目光躲閃著,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蘇清城後轉身離開了大殿。夕陽的斜映進窗戶,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江采苓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雙手手指死死死地扣著大殿上的紅毯,似乎能讓它撕扯出窟窿一般。
所有的嘲諷、誤解和輕蔑江采苓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謝氏不可以。謝澄和王秋芸是將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的,如果不是她為了估顧既明的性命,憑借謝侯的手段絕對不會落得全家流放極地的地步,更不會被人暗殺。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鮮紅的紅毯因為蘇清城的走進而而覆蓋了一層深灰色的陰影,江采苓抬起頭,紅血絲充斥她的雙眼,眼底一片濕潤。
蘇清城不忍看到這樣的江采苓,不禁放柔了語氣,“地上涼,我扶你起來。”
江采苓下頜線緊繃,額頭的青筋凸起,手指緊緊地抓著蘇清城的衣襟,聲嘶力竭地喊道,“沒有謝澄你根本坐不上皇位,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他?”蘇清城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勢,看著此時的江采苓心中隻覺得心疼。蘇清城蹲下身子扶著江采苓的肩膀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大滴大滴的眼淚奪眶而出,江采苓眼中滿是恨意,咬牙說道,“你答應過我,不會牽扯到謝澄一家。蘇清城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今日所有早晚有一天會讓自食惡果!”江采苓的話像是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穩準狠地紮到了他的心中,原本心中的火氣再次翻湧上來,“不是我做的,你為什麽從來都不肯相信我!”……新皇登基,朝政上事情堆得比山還要高。
江采苓被軟禁在鳳儀宮,每天晚上蘇清城處理完政務都會過來。每餐端上的來的飯菜都是一等一的菜式,玉盤珍饈,山珍海味。
可是在這個雕欄玉砌的華麗宮殿中,她隻感到分外的寒冷和孤苦。
江采苓一身素白麻衣,頭上插著一支淺白花,身形又瘦了幾分。鳳儀宮四麵全都是侍衛把守,連一隻蒼蠅都放不進來,更別談出去了。
她已經被囚禁三天了,若是再拿不到雪龍參……江采苓心中湧上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為什麽對她好的人,她一個都保護不了,謝澄、王秋雲,顧既明都是如此。
黃昏時分,天色昏暗。
“吱呀”的推門聲響起,江采苓以為還是蘇清城,眉眼未動,依舊保持著憑窗遠望的姿勢。
“娘娘,是我。”嬌俏的聲音響起,江采苓回頭,正對上了一張嬌媚的小臉,一身紅黑色的勁裝襯得她身材玲瓏。
是豔雲。
豔雲走上前,美眸中滿是誠懇,“我是帶離開這裏的。”
豔雲是蘇清城的人,江采苓雖然心中懷疑是不是蘇清城派她故意來試探自己的,但是她卻知道,若是這次不能離開,以後就更難了。
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江采苓黛眉舒展,“多謝,可是你把我放走,他那邊你怎麽交待?”
豔雲對跟著她進來的侍女說道,“抬起頭來。”
燭火跳躍下,江采苓看得仔細,心中一驚——那是一張和賀翎兒五官別無二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