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忠義難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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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國邦交,來使通信,在之前必須是要有這嚴格的標準的,曾子揚等人的忽然造訪,的確讓人十分吃驚。
使臣團領頭的人便是曾子揚,如今已經脫下了祭酒的官服,換上了太極兩儀官服坐在高頭大馬之上,他朗然一笑,高聲說道:“黎大人,別來無恙?”
黎炎幽幽說道,“我周三十二城池,楚國方向若是想入京最少需要經過十二座,黎某不知沒有通關文牒的曾大人是如何做到的?”
曾子揚微微搖搖頭,“黎大人的擔心我們清楚得很,不過實在是因為事情緊急,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我們才冒充流民一路進來洛陽的。一路上人馬不到一百,若是這洛陽城覺得區區我楚一百人馬值得畏懼的話,那在下也無話可說。”
黎炎冷著一張臉,“曾大人,就算今天你一人前來,規矩就是規矩。自古以來就沒有這先例,若是今天黎某為了楚國開了這個先例,那麽其他國家的使臣豈不是今後都能先斬後奏了?”
“先斬後奏這詞用得未免誇大。”曾子揚搖晃著一根手指頭,“此番的確是我們失禮,為了表達歉意,我皇願意隔送周國一座城池,不知貴國皇帝是何意思?”
拱手相讓一座城池!
在場聽到這個消息的眾人無不表示驚訝,紛紛猜忌著楚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楚國皇帝竟然割讓城池也要來到洛陽麵見陛下!
遠處剛剛趕到的顧既明和江采苓等人倒是不意外,他們太清楚曾子揚此次前來的目的了。
“沒想到蘇清城竟然會派使臣來。”顧既明不禁看向身邊的江采苓,低低歎了一聲,“我還是低估了他的決心。”
江采苓現在沒有功夫管這些,她隻是在想如何糊弄過去。
在稟明聖上之後,曾子揚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洛陽城。
隨後,一道聖旨便下到了相府,“聖上禦令,命顧既明及其侍女覲見。”
蘇清城雖然離開了洛陽一年,但是他在洛陽布下的消息網卻沒有解散,相反變得更加快速更加精確。他們已經夠小心了,可是還被蘇清城的人發現了聽的存在。
除了接受,他們別無選擇。
……
大殿之上,郭昂高坐在龍椅之上,眉間已經褪去了稚嫩,骨骼也快速地發育著,猶如拔節的竹子,清瘦纖細,呈現出少年獨有的特點。
“顧卿你來了!”郭昂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悅,真正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
“臣拜見陛下。”
“民女拜見陛下。”
郭昂點點頭,目光落在同樣叩拜他的江采苓的身上,啟唇開口,“此人就是顧卿你新收的婢女?朕以為是怎樣的國色天香能入了愛卿的眼!”
江采苓的頭還貼著地麵,弱弱回道,“回陛下,民女並非顧大人的侍女,而是蘭淑夫人心善,收留了從小為孤兒的民女。”
在進宮之前,他們已經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地和蘭淑講了,蘭淑夫人從來不是刻板之人,就說這件事情包在她的身上。
“哦?”郭昂疑問了一聲,對著站立在一旁的曾子揚說道,“曾使者,你有什麽疑問嗎?”
曾子揚像是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裏重造過似的,一雙眼睛亮得駭人,仿佛要將人看得透透的,“顧大人一向是不近女色,可是微臣卻聽聞顧大人對這位姑娘關照有加?”
“千裏之外的曾大人對本相府中事情似乎頗為在意?”顧既明眉眼未動,一身清冷的氣質好比是秋夜中的湖邊楓葉。
曾子揚輕笑,收回打量著將江采苓的視線,悠悠說道,“在陛下尚是皇子之時,和十皇子妃謝氏琴瑟和鳴,天下皆知,然而因為謝侯參與叛國謀反,所以陛下才沒有立謝氏為後。而真正的謝氏並非死在鳳儀宮的那場通天大火,而是有人故意挾持了她。”
在場大臣無不充滿疑問,其中一位老臣站出來,“楚國皇室秘傳,曾大人為何要說給我等聽?”
“不急請聽我慢慢說來,與此同時我們發現了一個更可疑的事情,就是在鳳儀宮發生火災當晚,明川五國中四聖靈藥之一的雪龍參被人掉包。經過追查,我們更是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就是——”曾子揚話鋒一轉,忽然看向了顧既明,“在此時期間,貴國丞相顧大人一直住在我國境內的孟縣竹塢中。”
江采苓聞言,低眸的眼底閃過了意料中的神色,蘇清城果然還是發現了雪龍參被掉包的事情。他之所以派曾子揚忽然前來,就是為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在場的眾人聽到這話不樂意了,這曾子揚故意將兩個事情放在一起說,分明就是想給人一種聯想信號:顧既明去了周國,放了火,挾持了楚國皇帝心愛女人,順便偷了靈藥。
可是顧既明在周國可是神靈一樣的存在,位高權重,機智多謀,然而卻從不結黨營私。這是對大周神明的汙蔑!
眾人不開心了,抗議著:“造謠一張嘴,你有何證據!”
“顧相大病初愈之後的確在外麵修養身心,這是陛下批準的,況且楚國風景遠不如我大周風光壯麗,顧相為何要去楚國一個小小縣城?”
“你們靈藥丟失分明就是自己國家沒有本事,怎麽來跑來誣陷我們大人!”
麵對眾人的義憤填膺,顧既明表現得十分淡定。
郭昂自然是站在自家臣子的一方,今日給曾子揚一個鬧騰的機會,不過也像是看他自掘墳墓,落敗收場。
偏偏曾子揚一臉運籌帷幄,手中顯然有著必勝的籌碼。
蘇清城肯讓曾子揚用一座城池的代價來到洛陽,定是抱著全勝的決心。
不過蘇清城既然讓曾子揚來查,也僅僅是因為靈藥被掉包的事情才會有所懷疑的,偏巧又聽到情報網來的消息,說是從不女色的顧既明身邊忽然多了一個姑娘,此事放在一起,很容易就會產生聯想。可是聯想卻僅僅是猜想,而不是肯定。
若是蘇清城肯定的話,今天來到洛陽城的就不是曾子揚而是他本人了。
或許,她還有著一點機會!
她與曾子揚有著交情,隻是這個交情和君臣之義相比輕薄了很多。腦海裏忽然響起了曾子揚說的話,在他心中為官者,理應為百姓請命,所作之事又應該是有利於國家的。
“陛下,可以準奏臣女單獨同曾大人對話嗎?民女有一些難以在大家麵前所言之事,或許會解釋大人的疑問。”
郭昂略微沉思了一會兒,“準奏。”
兩個人一同進入到了一間密室。
江采苓開門見山,“曾子揚,你說得對,我的確就是賀翎兒。”
曾子揚從她一開口之後,心中就已經確定這個女人就是賀翎兒,所以並不感到意外,麵帶微微嘲諷,“當時封後大典上,我還覺得陛下做得有些絕情,不過現在來看絕情之人似乎並非是陛下。”
曾子揚心中翻滾著怒火,自從在逃出土匪窩點和客棧追殺之後,他在回到南安便開始想他心中對於江采苓倒是是何情感,後來想來想去,發現並非男女之間風花雪月的情感,而是可以出生入死類似戰士之間的情感。
他在心中已經將她當做朋友看待了,所以會對封後大典上的她產生憐憫之心,會因為她的欺騙而產生憤怒之感。
“那你可知,我也不是賀翎兒?”
“怎麽說?你感情還是半人半妖?”曾子揚嗬嗬臉。
“你可知道周國江太後?”
曾子揚點點頭,“一代惡後,惡名昭著。”
“你口中惡名昭著的江太後就是我。你想知道我是被誰殺死的嗎,正是被你口中並非絕情之人的蘇清城,他當時易容成了顧既明的樣子接近我,殺了我。”
“你那麽聰明,怎麽會想到編造這麽蠢笨的借口,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江采苓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雙杏眸中沒有一絲一毫偽裝的神色,幹淨地映著他的身影。
曾子揚額頭上漸漸有細微的汗珠冒出,良久,他沉沉開口,“你有證據?”
“蘇清城的情報網如此厲害,應該知道賀翎兒在江太後死去的第三日忽然性格大變吧?而且也應該知道,江太後善毒,而我正是製毒的高手。”
她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曾子揚的心坎上,見他不說話,江采苓繼續說道:“所以,你認為我即使跟著你回到了南安,能改變什麽?無非有兩種結局,第一種我仗著蘇清城的喜歡胡作為非,效仿妲己褒姒,楚國如今的歌舞升平很快就會成為酒池肉林:
第二種,就是我要親手為自己報仇,他當時如何殺死的我,我就要怎麽殺死他,等蘇清城死了之後,隻有一個弱小皇子,窺覬皇位之人狼心驟起,屆時定然戰爭四起,民不聊生。你知道我的手段,隻要我想做的,沒有人能攔住我。”
江采苓再賭,賭曾子揚作為官員對國家、對百姓的赤誠之心會大於作為一個臣子對君主的忠誠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