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發現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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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三天傍晚,護城河裏就發現了一個女屍,麵容被泡得全非,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樣子,旁邊一群人圍著,為首的人不是郝捕頭,而是另一個人,同樣穿著捕頭的製服,看起來尖嘴猴腮,讓人看了就覺得是一個滑頭。
賀氏家族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趕去了河邊,伴隨著河水拍打河岸的聲音,江采苓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身著粉藍色羅裙,整個人被水泡得皺皺的,發髻散開濕漉漉亂糟糟地糊在頭頂上,眼睛連著眼皮被水裏的魚吃掉了,留下兩個黑黑的窟窿,看起來甚是駭人。
今日本來就是陰天,大風刮過繁茂大樹搖擺不定,“沙沙”作響,黑雲在空壓著整座城池,九曲河水波浪滔滔,此時看到如此景象,周圍不禁縈繞著陰森之感。
從衣著上看,正是賀湘湘那日穿的衣服。
孟雲看到之後,不禁低呼一聲,躲進了賀鳴山的身後,順手捂住了江采苓的眼睛。
旁邊還有一些圍觀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覺得分外揪心,更何況是至親之人。
賀鳴海一家看到這樣的場麵,王氏眼中湧上眼淚,拉著賀鳴海的衣袖口中念叨著,“不是,這不是我們湘湘……一定不是。”
賀鳴海的傷心不亞於王氏,除了痛失骨肉親情之外,他更是明白湘湘若是真的死了,他多年來的計劃也就泡湯了,他唯一出息的就是這個女兒,原本想借著湘湘的婚事飛黃騰達,如此全都幻滅了。
他的金山銀山,他的千金府邸……
賀鳴海也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上前查看屍體,看到了女子脖頸上的金螭瓔珞圈之後,嘴唇開始顫抖。
九歲那年,一個算命的說賀湘湘是大富大貴之命,但是命中有一劫難。於是就賣給他這個瓔珞圈,說可以逢凶化吉,後來賀湘湘一直戴在身上從來沒有摘下了過。
王氏也看到了瓔珞圈,翻了一個白眼,昏死過去。
江采苓看到他們二人都看著賀湘湘的項鏈,她就明白了二人定是根據這個項鏈確定這個就是賀湘湘的女兒的。她很想親自去看看賀湘湘的屍體,這明擺著就是讓她背黑鍋。
為什麽賀湘湘會被推進水?是不是在她離開之後被推進水裏的?
就憑一個瓔珞圈確定一個人的身份未免太草率了。
仵作正在驗屍,過了一會兒之後,對那尖嘴猴腮的捕頭說道,“死者生前和人發生過打鬥,而且頸部有明顯的傷痕,顯然是被人掐住脖子。但是對方的力氣似乎不大,並沒有掐死死者,真正導致死者死亡的是嗆水。”
江采苓眼睛半眯,準備去看看賀湘湘脖子上的掐痕,剛向前走了半步,就被賀宗耀一把拉住,嘴裏更是大聲嚷嚷著,“就是她!凶手就是她!”
江采苓最討厭陌生人觸碰她,不悅甩開他的手,但是為了防止別人懷疑,將厭惡的神色隱藏起來,無辜地開口,“三哥,飯可以亂吃,但是話不可亂說。六妹之事我也覺得很悲傷,可是你這樣無憑無據汙蔑我是凶手是何意?”
“哼,你瞞得了被人但是瞞不了我!”賀宗耀常年混跡賭場,贏了小錢之後就去花樓抱美人,長此以往,臉色格外蒼白,眼底也泛著鐵青色,整個身子更是被挖空了一樣,皮包骨頭,臉上無肉,兩頰深陷,看起來十分嚇人。
賀宗耀繼續說道,“妹妹失蹤,身為大哥自然是悲不自勝,宛如經曆摧心剖肝之痛楚,尋找妹妹更是義不容辭,後來經過我詢問發現那日有人發現你和妹妹在橋上爭吵起來!他說,那日你與六妹爭吵的時候,她抓了你右手臂!”
捕頭懶洋洋道,“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就是她手臂上的傷痕!”說著,賀宗耀就掀開了江采苓的袖子,半截白皙藕臂上赫然有著三道抓痕。
眾人嘩然,這分明就是最近的抓痕,難道真的是和五小姐殺害了賀六小姐?
江采苓鎮靜地放下了衣袖,她不知道布局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是一環套一環,每一個證據都指向她。
捕頭點點頭,走到了江采苓身邊,“犯人江采苓,出於嫉妒,陷害同族胞妹,約死者到九曲橋上,發生爭執,先是掐住死者的喉嚨,之後推死者入河。先是有物證,現在又人證,凶手既然已經抓到,此案就結了。犯命案之人,血債血償,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說著兩邊的衙役就要逮捕江采苓,江采苓唇邊綻開一絲冷笑,“這位捕頭,民女想要一問,是不是因為這道傷疤才讓您認為我就是本次案件的凶手呢?”
“事實擺在眼前,難道你還想抵賴!”
江采苓淡淡掃了一下眾人,走近賀湘湘的屍體旁邊,蹲下仔細看了看,鼻翼間沒有聞到屍體腐臭的味道,反而聞到了一陣甜膩香味,和上次在賀湘湘房間聞到的一模一樣。
這個香味,到底從何而來?
而且,這種甜膩的味道她竟然聞不出其中的成分。
就在江采苓冥想的時候,賀宗耀厲聲說道,“差爺,這個惡女心思狠毒,雖然與我有血緣,但是我不能包庇這樣的女人!”
聽到義正言辭的話,不熟悉的人大概都會以為賀宗耀是一個胸懷天下的男子。江采苓又快速地從頭到腳打量了屍體,之後緩緩站起身,麵對眾人道:“三哥,我和六妹都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這麽偏心眼!平日你好賭成性,我父親沒少幫助你換賭債,如今你聽外人說一句不好的,就懷疑自己的妹子。”
“翎兒,你就認了吧,說再多都是於事無補。你放心,你死後,三哥會幫你照顧叔叔和嬸嬸晚年。”
“不是我做的,為什麽要認?三哥,不如你將你口中的證人請來,我和他當麵對質!”
這時候,捕頭麵色不悅開口想要阻止,江采苓搶過話頭,對著圍觀的眾人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洛陽乃天子腳下,本應是祥和安定,如今出了命案自然要查得水落石出,若是就憑這些證據就要捉拿我,別說我,就連在場眾人都不能信服!今日能憑這所謂的證據抓我,明日就能拿莫須有的罪名抓你們!差爺,您說小女子說得對嗎!”
捕頭還沒有說話,在場眾人就紛紛喊道:“對!要查得水落石出!”
民意如此,捕頭隻好點頭。
證人名叫王老二,耕地為生,一身布衣,前襟上還帶著些許泥土,王老二被傳上來之後,遠遠地指著江采苓就說到,“就是她!”
江采苓挑眉,紅唇輕吐,“你親眼看到我掐住了賀湘湘的脖子,並且將她推進水裏?”
“沒錯!當時我就在橋下。”王老二說話間神情十分確定,話音未落他就指著一個地方,“我就是在那裏看到你行凶的整個過程。”
捕頭似乎有些困倦,打了一個哈欠,“人證物證具在,犯人賀翎兒可還有什麽話說!”
“差爺莫要著急,小女子尚未和證人對質,怎麽能輕易判決誰真誰假呢?”
說完,也不給捕頭說話的空檔,轉身麵對王老二,用極快的語速開口道:“先不說你在黑夜裏如何看清那麽遠的地方,還能一眼就能認出我。我就問你,那你當時為何不出來製止,按照大周律例要是親眼看到有人陷入危險而不阻止的話與犯人同罪!”
“胡說,根本沒有這條例律!”
“沒有嗎?”江采苓轉身看向捕頭,眉眼間全然是從容自若的神情,一字一句朗聲說道,“差爺,您身為洛陽捕頭,想必熟讀大周例律,元德元年,當今聖上與江太後共同修訂了《元德疏議》,共十二篇,其中第七篇賊盜,明確說道此律。這個鮮有認知,但確實存在。”
捕頭臉色一變,他舅舅是京兆尹,平日辦案中誰塞的錢最多,他就向著那一邊,至於《元德疏議》翻都沒有翻過,他哪裏能記得什麽第七篇?
見眼前的江采苓如此篤定,含糊其辭地點點頭。
那王老二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律法,心中不禁慌了神。
江采苓笑容甜美,輕聲問道,“王老二,你現在回憶一下,好好想想你看到了什麽!”
“我……”王老二支支吾吾半天沒有開口,和之前底氣十足的樣子大相徑庭,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雙頰黑裏透著紅,看起來像是被放上蒸鍋的螃蟹,青白色的殼都泛紅了,依舊掙紮要出去,“差爺,我好像是記錯了,那日我喝多了,實在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
賀宗耀沒想到他被唬住,指著王老二十分激動地罵道,“你當時明明和我說你親眼看到了!”
“那晚有人約我去九曲橋酒樓喝酒,還有幾個姑娘作陪,我滿身話就花酒味道,怕被家裏的婆娘說,就在河邊散散酒氣。但是差爺,我隻聽到了二人爭吵,真的沒有看到這位姑娘推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