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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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人啦!殺人啦!”

    兩個家丁手中端著茶水,看到這幕手中的茶壺“哐啷”落地,看到滿地血花臉色變得刷白,接著就看到了江采苓站著看著他們,二人嚇得立刻大聲叫起來,“賀姑娘殺人了!”

    二人的聲音吸引來了眾人,沒過一會兒,本在園中的人都匆匆趕往這裏,有不少女子沒有防備一打眼就看到了血腥的場麵,當即嚇得花容失色,摘星樓前響起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尖叫聲音。而一些官員則不懼怕這樣的場麵,反而都帶著大量的神色看著江采苓。

    “難不成是賀姑娘因為怕輸,所以動手殺了赫佳公主?”

    “慎言啊,這可是關乎兩國邦交的大事,天子一怒,浮屍千裏,赫佳可是南詔皇帝最寵愛的女兒。”

    “賀姑娘這事做得太愚蠢了!”

    江采苓聽力極好,眾人的議論聲音她都聽進耳中,柳眉一蹙,她這是又要背鍋?

    生命不息,背鍋不止。

    轉而唇角化作一個無奈的笑容,看來她天生就有吸引鍋的潛質。

    南詔公主在大周死亡,這件事足以讓兩國開戰,顧既明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命人封鎖所有的大門,仿如古井的幽深黑眸靜靜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妹妹!”看到眼前一幕,赫連眼睛圓瞪,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抬著沉重的雙腿走向倒在血泊中的赫佳,緩緩蹲下身子將赫佳抱在膝蓋上,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腦袋,另一隻手顫抖地將手放在了她的鼻翼下。

    停留數秒之後,沒有感受到鼻息,臉上的血色瞬間凝結,呈現的是不可名狀的悲傷,“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好好的人怎麽會這樣……”

    赫佳和赫連是雙胞胎,自小關係就好,如今來大周這麽多天,二人的深厚情感眾人也看在眼裏。在赫佳死亡現場隻有江采苓一人,所以江采苓的嫌疑最大。

    赫連一雙圓眼像是刀子一樣投在了江采苓的身上,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是你!是你害得我妹妹!我今天就要殺了你,幫我妹妹報仇!”

    說著就要起身,手已經握住了劍柄抽出了鋒利的寶劍,盛怒中的赫連力氣奇大無比,動作也十分迅速,有些眼疾手快的侍衛不是沒有碰到他就是讓他掙脫了。

    江采苓向後退了半步,但是劈來的劍帶著強大的劍氣,江采苓不懂武功根本躲不過這鋒利一劍。

    眼看著向自己劈來的劍落在了自己的頭頂,倏地,江采苓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睜開眼睛,便對上了一雙墨色眸子。

    顧既明紫色的官服被劃開一個大口子,傷口極深,可見白骨,江采苓抱著的顧既明的手感到濕潤,抬手一看,手上沾滿了血跡。

    “阿夜!”江采苓不禁脫口而出。

    “夜兒!”蘭淑的聲音幾乎和江采苓的聲音一起發出。

    “大人!”

    赫連殺紅了眼睛,也不管剛才他砍傷的是誰,舉著劍繼續向江采苓砍去。

    這一次顧既明有了防備時間,隻手奪過了赫連的寶劍,九歌也在此時攔下了赫連,顧既明見赫連被控住,身形一晃,及時用劍刃撐在地上才沒有倒下,但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冒出。

    江采苓及時扶住了顧既明,感受到顧既明身上的溫度變得冰涼,聲音不禁有些顫抖,衝著眾人喊道,“傳太醫!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傳太醫!”

    這時候九歌才如夢初醒一樣,將赫連交給其他人,飛快地去太醫院請太醫。

    顧既明唇色蒼白,看著江采苓的眼神卻格外明亮,啟唇說話牽動了傷口,故講話時候聲音有些微弱,“你剛才叫我什麽……”

    她心頭慌亂,隻見到他嘴唇微張,沒有聽清他說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像顧既明這種向來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竟然會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護她周全,江采苓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連忙從袖籠中掏出了續命丹,喂到了顧既明嘴裏。

    “你這個惡女,給我兒子吃了什麽!”顧國重口氣不善責問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因為害怕輸掉比賽,而殺害赫佳公主,這樣的女子被說進我們顧家,這是要打入十八層地獄的!”

    太醫遲遲不來,江采苓扣住了顧既明的手腕細細聽脈,但是顧國重的聲音實在聒噪,便冷下臉冷聲道,“給你兒子保命的東西,要是不想讓你兒子死,就給我閉嘴。”

    江采苓成為太後多年,為了讓人信服,必要時一個眼神都會帶著不怒自威的殺氣。隻是成為賀翎兒之後這種氣勢被故意收斂起來,如今遇到今天這件事,渾身的氣勢沒有半分收斂展現在眾人麵前,就連盛怒中的赫連都有一些微愣,更被說此時已經雙腿打顫的顧國重了。

    顧既明唇邊揚起了一抹笑意,然後側頭徹底暈了過去。

    江采苓這件事情傳到了聖上的耳朵裏,郭昂震怒,當日就讓江采苓一幹人等入宮,準備親自裁決。江雀本來很少參與朝中事情,也很少參加聚會,在府中聽說江采苓出了事情,立刻拉著丈夫一同入宮。

    議政殿不同於金鑾殿,相對小一些,但是同樣的金碧輝煌,是皇帝在早朝之外召見臣子同議政的地方。江采苓對這裏的每一個柱子都十分熟悉,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以此方式重新進來。

    龍椅之上,郭昂少年老成,一雙眸子含著怒火,看著低著頭的江采苓,揮手一拍桌案,怒道:“江采苓,這件事你有沒有要辯解的!”

    大殿之上隻有江采苓跪在地上,郭昂並沒有讓她起身,顯然也是認定了她是真正的殺人凶手。她已經平複了心情,也看到了江雀焦急擔憂的目光,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謀劃著這件事情,但是江采苓不準備坐以待斃。

    這鍋,她背夠了!

    “回聖上,民女此時也如聖上一樣,對此事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郭昂的怒火更盛幾分,直接將手裏的一打奏折扔到了江采苓身上,其中一個落在江采苓的額頭上,瞬時間冒出來血跡,“朕萬沒有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歹毒,腦子也是如此愚笨,僅為了一樁婚事而殺了一個同一樣的花季女子,而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為兩國百姓帶來什麽樣的災難!”

    頭上流出來的血掉落在大殿的紅毯之上,暈染了更深的顏色,沒過一會兒,那塊變深的顏色又恢複了最初的顏色,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江采苓心中道郭昂年紀還是太小,竟然看不清前麵的彎彎繞繞,郭驍還有半年才能回來,也不知那時郭昂到底會不會將大周保管得完好如初。

    想到這裏,江采苓唇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容,她現在自身難保,還有功夫擔心大周的國運,還真是憂國憂民。

    見江采苓不說話,郭昂道,“怎麽不說話?”

    “赫佳公主單純善良、天真爛漫、才華出眾,身為女子的民女見了之後都十分喜歡,如今意外身亡民女深陷悲傷無法自拔。如今有人暗殺了公主,還企圖將罪名扣在民女的頭上,其心必是對我國與南詔交好不滿,定為異黨,還請聖上一定要查明真凶,還民女一個公道,給南詔一個交代,以慰亡靈!”

    “你不用狡辯了!”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走進來的正是京兆尹曹軻,曹軻心中一直對自己侄兒的死亡耿耿於懷,自知沒有辦法扳倒顧既明,便將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江采苓的身上,如今終於抓到了機會,隻見曹軻目光炯炯地徑直走進來,拱手道,“微臣有事要奏!”

    “曹卿請講!”

    曹軻沉聲開口,“事發當時微臣也在現場,當時覺得一事可疑,便詢問了一個人,沒想到此人可以直接證明賀姑娘就是殺害赫佳公主的真凶!”

    “何人?”

    “回聖上,就是給相府送菜的人,朱三。”

    “宣朱三!”

    這時,一個布衣幹瘦膚黑的男人走了進來,身體帶著很明顯地顫抖,可見是十分緊張,也不知是被絆了一下還是站不穩,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手撐著地,指甲中的泥土長年累月地種莊稼已經發黑,將頭低得不能再低,有些結巴地說道“聖,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軻皺眉,在一旁說道,“朱三你無須緊張,你將事情細細講來!聖上英明,自然有聖斷!”

    “小,小的今天正常去相府送菜,因為相府管家說過今日是公主和賀姑娘比拚的日子,送來的蔬菜一定要十分新鮮,所以小的就特意早起了一個時辰……但是沒有想到,有一個姑娘攔住了小的的車,偏偏說小的撞傷了她,讓我賠她一兩銀子,小的一年到頭也掙不來了幾個銀子,當時就爭執起來,耽誤了好長的時間,所以送菜就晚了!”

    郭昂皺眉,“這和賀翎兒有何關係?”

    曹軻此時站了出來,恭敬回道:“回聖上,當時攔下朱三的女子正是賀翎兒的貼身侍女白荷,當時圍觀的百姓都可以作證!”

    怎麽可能?

    白荷今日一直鬧肚子,坐都坐不起來,更別說故意訛人錢財了。

    江采苓眉頭緊鎖,看來布局之人做了完全的準備,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前天偶遇蘇清城時他說的話——祝你有一個美妙的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