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接風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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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聞此言,覺得兩者沒有任何關聯,眼中都浮現出迷惑的神色。
“賀姑娘為什麽要誣陷我!那杯茶就是普通的茶水,我哪裏能弄來百花散呢?”錢蘭聲淚俱下,虛弱地依靠在錢夫人的懷中,“剛才我不過是幫那位小宮女說話,難道你以為我買通了那宮女故意將茶潑到你衣服上嗎?”
此時賀瀟瀟噗通跪在地上,俯首道:“回聖上,我們姑娘的香囊濕透了,不能掛在身上,所以奴婢一直握在手中,後來見到錢小姐的手帕落在地上,奴婢便將手帕撿起來還給了錢小姐,卻忘記了手中沾有香囊中的水,這才讓手帕上沾有百花散!”
錢大人指著賀瀟瀟,痛心疾首道,“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說,為什麽你沒有被群蜂追趕?”
“因為剛在見到群蜂襲來,奴婢一時害怕,丟掉了手中的香囊。”
曹軻冷笑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胡說為你主子開脫,陛下,臣懇請陛下派人搜查香囊,讓養蜂人查一查香囊中是不是真的含有百花散!”
郭驍不禁擔憂地看著江采苓和賀瀟瀟二人,耳邊便傳來了郭昂壓低的低沉聲音,“準!”
沒過一會兒,香囊就被找到,養蜂人接過來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眸色一驚,然後俯首道,“回陛下,這……這是未經改良之前的百花散,香味比起之前更為甜膩,小的不會認錯!”
這番話就算是將這件事情定論了,在場的人紛紛向錢蘭投以鄙夷的眼神,想陷害別人結果反而害了自己.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錢蘭聽到養蜂人的話之後,像是見鬼一樣轉頭看向江采苓,撕去了偽善的麵具,大喊道:“這怎麽可能!不,我沒有!陛下明鑒,臣女冤枉!”
郭昂少年老成地站在高位之上,目光鎖定在江采苓身上,沉聲道,“傳剛才的那個宮女!”
宮女戰戰兢兢走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到小皇帝一臉不開心,心當下一沉,在人群中搜索錢蘭的身影,卻發現錢蘭衣衫濕透地跪在地上,狼狽至極。
以為是事情敗露,她忙得跪在了地上,顫抖開口,“陛下!這一切……都是錢小姐的主意,是錢小姐給了我一個金鐲子,讓我故意將茶灑在賀姑娘的衣衫上!”
“你!”錢蘭氣得咳嗽起來,指著錢蘭罵道,“你這個人賤人,為什麽要誣陷我!”
小宮女像是怕被牽連一樣,從袖口中拿出來一個金手鐲,“陛下,奴婢也是一時糊塗才接了錢小姐的金鐲子,奴婢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小宮女的這番話徹底坐實了錢蘭的罪責,剛才誇錢蘭心地善良的小姐公子們此時小聲議論著:
“沒有想到錢蘭竟然是這樣的人,虧我一直將她當做好姐妹!”
“我之前本來不是不相信大清寺的傳聞,現在我覺得那次八成也是錢蘭想要陷害賀翎兒來著!”
“本來過幾天想讓媒人去江家說媒來著,幸虧沒去!若是這樣的女子成為我的妻子,我的後院豈不是得著火!”
顧既明深深地看了江采一眼,窺到了她眼中轉瞬即逝的狡黠神色,唇邊不禁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郭昂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怒意,“錢蘭你還有何話說!”
“陛下,臣女真的是冤枉的!”
徐太妃雖然多年禮佛,不聞亂事,但是畢竟是在深宮裏沉浮了二十年的人,看過太多次陷害、汙蔑,如今後宮清靜,卻不成想一個世家小姐竟然膽敢在宮闈中設計陷害旁人,這豈不是再藐視皇家威嚴?
想到此處,徐太妃臉上浮現出厲色,對錢蘭說道,“錢小姐藐視宮規,陷害他人,念在年幼,禁足半年,抄《女戒》百遍;錢大人養女無方,陛下您看該如何處置?”
郭昂沉聲,“今日本是朕給皇兄開設的接風宴,念在撫遠王的麵子上,錢禦史俸祿減半,官降五品,錢卿可有意見?”
上挑的尾音讓錢大人雙腿一軟,額頭上冷汗直冒,連忙拉著妻子跪在地上叩首道,“陛下英明!臣沒有管教好女兒,是臣之過失,臣這就帶著犬女回府思過!”
郭昂點點頭,“準。”
錢氏一家離開之後,這個小插曲就算是過去了,王易朗麵色有些不好,看向江采苓的目光不禁帶著幾分愧疚,然而,江采苓卻沒有注意到道視線。
華燈初上,整個大殿仿佛呈現著金碧輝煌的氣勢,郭昂的龍椅後麵的九龍盤踞圖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衝出牆壁,九龍飛天。
宴席正式開始,二十個宮女魚貫而進,手中端著玉盤珍饈,依次擺放,從頭菜到甜點一應俱全。
江采苓坐在距離皇帝最遠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抹明黃,顧既明坐在燈光之下,一身白衣越發顯得俊俏幹淨,彷如立在雞群中的白鶴,給人明亮之感。
郭堯這三年駐守邊關,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這洛陽的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反而開始懷念起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邊塞的夜晚,天空隻有月光和星光的陪伴,沒有這亮如白晝的熒熒燭火,越發顯得夜空中的銀河璀璨,仿佛伸手能救摘下星辰。在那片天空下,混合著大漠獨有的磅礴氣味,可以肆意地喝酒、騎馬,可以在打勝仗之後徹夜狂歡,也會在和平時候打拳,比劍。
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不似這皇宮中,星光黯淡,一言一行都要控製,不能被人落下話柄。
就在氣氛最盛的時候,郭堯心中湧上煩悶,借口一個人去外麵醒酒,沒成想正要遇到迎麵走來的江采苓。
郭堯見四周無人,便開起了玩笑,“江娘娘怎麽在這裏?”
江采苓本來想讓賀瀟瀟幫她去未央宮拿她之前寫的一個藥方子,但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解釋自己就是借屍還魂的江太後,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如今看到了郭堯才想起來,不如讓郭堯親自去未央宮走一趟,還能將她其他的製藥寶貝拿出來。
“宴上無聊,出來透透氣,倒是你,作為宴會上的主角,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吹風?”
郭堯不知道一腔煩悶因何而來,身邊除了江采苓沒有能傾吐之人,於是開口問道,“你還記得樹洞嗎?”
江采苓聽到樹洞兩個字之後眸間閃過笑意,樹洞算是隻有他倆知道的地方,當初江采苓被冤枉毒害貴妃之後,她就到處找郭堯,想和她理論理論,結果就發現他一個人躲在百年古樹的後麵,哭得像是一個兔子。
古樹生長在假山群的後麵,樹幹很粗壯,十個人環合都勉強能抱住,在對著假山的一側有著一個類似樹洞的凹陷,形成了三麵遮擋的效果,另一側是池水,四季的池水總是茫茫一片,在岸對麵根本看不到古樹後麵的情景。
若不是江采苓聽到哭聲,也不會發現這樣隱蔽的地方。
那時候郭堯也不過才和十五歲,被貴妃嘲諷了亡故的母妃,心中便聚起著怨恨,知道她擅長製毒,便偷偷潛入了她的宮中,順走了一粒藥丸。
他並不知道那個藥丸是致命的毒藥,第二日傳來貴妃身亡的消息之後,郭堯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
他殺人了!
母妃一直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有朝一日能離開皇宮,去越遠的地方越好,保持著幹淨的雙手,不用擔心夢中有人索命。
可是,他現在已經手染血腥了。
江采苓看到郭堯一個人躲在樹洞後麵茫然地哭著,心中不忍,她當初殺第一個人的時候也是他這樣的反應,茫然中帶著無盡的恐懼。
想到了過去的自己,於是江采苓也坐在了大樹下麵,和這個相當於他繼子的少年敞開心扉地聊著天。
二人都是很久沒有來到樹洞了,坐在地上,靠著粗壯的樹幹,因為這裏燈光昏暗,所以顯得星光格外明亮。
晚風微涼,吹在臉上有著幾分愜意,雙手撐著地麵,江采苓看著星雲璀璨的夜空,不禁低歎了一聲,“美!”
郭堯抬頭看著夜空,笑著開口,“等你有時間,我帶你去邊塞看一看,比起你我頭頂這塊天空還要美很多!”
聽到這番話,江采苓側頭看他,“看來你很喜歡大漠裏的生活啊!”
“是啊,很喜歡。”喜歡到不想回來。
江采苓蹙眉,郭堯是個內心純良的孩子,昭弘帝當初將他送到邊塞三年以為能鍛煉出一個冷血硬漢,卻忽略了郭堯本身對權利不是那麽的渴望,比起大漠的自由自在,洛陽的繁華和權位又算得了什麽?
這是追求一輩子皇權的昭弘帝不能體會的,他也不會明白普天之下竟然會有人拒絕伸手即可獲得的權利。
但是大周如今內憂外患,山雨飄搖,郭昂年紀尚幼不能鎮住大國內外,江采苓雲淡風輕地啟唇,“有的時候,喜歡的未必是選擇的,人不能隻為自己活著,尤其是這皇宮裏麵的人。”
郭堯聞言,臉上忽然浮現出釋然的笑意,從袖口拿出了一個木笛,送到了江采苓手中,“這是我用胡楊樹打的笛子,本來上次就像送給你,但是以為太驚訝了,就忘了這個事。”
江采苓接過木笛,郭堯這把木笛造得十分精致。胡楊樹生長在沙漠,她在書中也讀了解到這胡楊一千年不死,死後一千年不倒,倒後一千年不爛。
眉眼彎彎,江采苓將木笛放到了袖籠中,笑容燦爛,“謝謝。”
就在宮宴結束的第二日,江采苓忽然收了來自顧既明的一個神秘大木箱,打開發現,裏麵整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長笛短笛、竹笛木笛玉笛應有盡有。
“一個,兩個,三個……”白荷在旁邊數著,“姑娘,竟然有三十三根笛子,顧相這是要賣笛子?”
江采苓也一臉迷惑,不知道顧既明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