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最該懲罰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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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沒找他事,是因為三爺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傷心中,根本就想不起他 的事情。

    等三爺冷靜了,就該找他轉賬了。

    簡四沒有解釋,沒有理由,他隱瞞了,就是隱瞞了,不管三爺給他什麽處罰,他都接受。

    如果讓他重新選一次,他可能還是會選擇瞞著三爺!

    他會盡量讓這件事對三爺的傷害,降到最低。

    雖然……這不可能……

    簡澤川微微側頭看見了辛艾的“骨灰盒”。

    它安安靜靜的放在那,看到它,簡澤川的眼睛一點點紅起來。

    簡四看著,他以為簡澤川會哭出來,可是,並沒有。他的眼睛,紅到幾乎滴血,卻也沒有流出一滴淚來。

    最後,他安靜的看了一會兒,平靜道:“三個月後,再來見我吧。”

    簡四震驚的抬起頭:“三爺……”

    就……就隻是讓他離開三個月嗎?這麽簡單?

    簡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他真是想,三爺有可能讓會永遠都不再回來。

    他真正已經想好,如果三爺打算再也不見他,他就跑到外頭去跪著,三爺不讓他回來,他就不起來了。

    簡澤川閉上眼:“你走吧。”

    簡四小心問:“三爺,那……那我這三個月,去哪兒啊?”

    簡澤川:“隨你。”

    隨你?

    這意思是,這三個月,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他這不是被處罰吧?他這是被放假啊!這是……對他最好的獎勵吧?

    簡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這次會運氣這樣好。

    三爺,不是這脾氣啊!

    “三爺真的……嗎?”

    簡澤川淡淡道:“你可以滾了。”

    “謝謝三爺,謝謝三爺……”簡四後退著離開病房。

    一直走出病房,他還恍恍惚惚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麽輕易就死裏逃生了,而且,非但沒有被罰,反而……因禍得福,放假三個月,這是他以前根本就不敢想的。

    三個月啊!

    以前,他連三天都不敢想。

    可這種因禍得福卻並沒有讓簡四感覺到喜悅,反而讓他心中惴惴不安。

    因為這場休假,來倒台。

    簡四交代了守在門外的保鏢,又去護士站通知了護士讓他們一定要照顧好三爺,這才敢離開。

    但出了醫院,簡四忽然不知道該去哪兒。

    放假了,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現在……三爺如今情況這麽不好,他這個時候被趕走,那誰留在三爺身邊照顧他?

    簡四滿心擔憂,但,他又不敢回去。

    簡澤川這次這樣處置簡四,並非是因為他不氣,而是……在冷靜下下來之後,他知道,怪簡四沒有用,這件事從來也不是因為不是簡四的隱瞞,而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欺瞞。

    因為,最該懲罰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如今,清醒了,該接受的,該懲罰的,他都要一一去麵對。

    天亮,方子恒出去了一夜還沒回來,簡萬鈞夫婦,帶著早飯來看兒子。

    可等他們來的時候,簡澤川已經離開了病房。

    兩人大驚,趕緊找護士問。

    護士告訴他們,簡澤川已經在半個小時前,就離開了、

    簡萬鈞打電話給簡澤川,好在他接了,但是,卻說,他現在人在公司。

    簡夫人趕緊看時間,這才剛剛七點多啊,她驚訝:“這一大早去什麽公司啊?”

    簡萬鈞皺眉,道:“我們去公司。”

    可是兩人趕到還沒人來上班的公司,卻沒有能進總裁辦公室。

    簡澤川的辦公室門外,有好些人保鏢在把守。

    他們將簡萬鈞扶起來給攔下了。

    “三爺在忙,夫人先生,您……您二位還是先回去吧,沒三爺允許我們……不敢……不敢放你們進去。”

    簡萬鈞怒道:“反了他了,我們可是他爹媽,竟然連我們都敢攔。”

    “對不住對不住老董事長,我們……我們也是聽三爺的吩咐。”

    簡夫人讓丈夫先別急,問保鏢:“澤川,他現在怎麽樣?”

    “夫人,三爺現在正在裏麵看資料,吩咐了,不論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打擾他。”

    簡萬鈞立刻問:“看什麽資料?”

    “辛小姐車禍的資料,他醒來之後,就吩咐人去找了,如今正陸陸續續的送來……”

    簡夫人仰頭看著丈夫,滿臉擔憂:“怎麽辦?”

    簡萬鈞歎口氣:“算了,他看,就讓他看吧,咱們先回去吧。’

    簡夫人還是不放心:“那咱們就這麽不管嗎?”

    簡萬鈞搖頭:“怎麽管?管不了啊……”

    這個時候,誰說都沒用。

    何況他們兒子,本身就是個誰都管不住的,誰都不聽的,他做了決定,別人說什麽都不行,

    兩人快走到電梯前時,電梯門打開,出來了一人,拿著兩個檔案袋匆匆的跑出來,看見兩人,趕緊刹住車,給兩人鞠躬行禮。

    簡萬鈞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檔案袋,什麽也沒說,扶著妻子的胳膊進了電梯。

    送檔案的人敲開辦公室的們,進去:“三爺,這是警局那邊9。30車禍的詳細卷宗……”

    簡澤川點頭,道:“去,把許朝暮給我帶過來。”

    “是!”

    清醒之後的簡澤川,表麵上看起來是平靜了,冷靜了,似乎理智又回來了。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裏卻是再也得不到半點安寧。

    一個喝醉酒的人是不知道傷心的,隻有清醒的人才最痛苦。

    他心頭上那塊兒最柔軟的肉被挖走了,他每分每秒都在疼著,流著血,每一次呼吸,都疼的顫抖。

    簡澤川恨自己,他甚至覺得真是連死對他來說都是在便宜他。

    像這樣,每天,時時刻刻承受著那種剜心的痛,都不足以來謝罪。

    清醒之後的簡澤川,想起了許朝暮那天說,辛艾是死於謀殺,那並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

    許朝暮身為一個檢察官,既然這樣說了,那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倘若這起車禍,當真不是意外。

    那,簡澤川現在當務之急,也是他唯一能做的,查清真相,親手抓住凶手,讓背後動手的人,給她陪葬。

    許朝暮來的很快,見到簡澤川的模樣,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看樣子,簡先生是相信那天我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