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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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為君?何為臣?何為父?何為子?”錦衣少年失魂落魄的在街頭行走,四周是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人歡喜,有人愁苦,有人冷漠,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活著,卻並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活著。

    這時的沼雲河剛剛發現父親竟然收下下官的禮物,且幫對方抹去欺壓佃戶的證據,兄長強迫一弱質女子為妾。原本以為的安樂正直的父兄其實都是偽君子,這對向來以為世界非黑即白的他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這一段劇情是最難表達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天才被現實擊垮,他的信念也搖搖欲墜,找不到人生的方向,對於他來說以為的好父親好兄長就像一夜之間變了,而他的爭論憤怒被兩人當做小孩子的不懂事。

    憤怒的少年被父親杖責,被兄長看不起,好像他一直堅持的善良正義都是錯誤的。這時的沼雲河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他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

    表演的人需要表達出他的茫然,無奈,痛苦,以及所有複雜情緒掩蓋下的那一抹不甘,他想讓一個人告訴他,他沒有錯,錯的是那些為了利益不顧一切的人。

    因為劇情少,語言少,想要表達出這些情緒最主要的就是眼神動作,這是十分考驗人的演技,之前那幾個麵試者都是敗在這點上。

    對於他們來說不了解少年堅持的是什麽,或者說他們沒有少年那樣真誠坦率麵對世界,卻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時那種想要退縮又忍不住對抗全世界的微弱的勇敢。

    當秦淮從一個淡然優雅的貴公子變成驚慌失措茫然無奈的少年時,那張本就精致的臉更加顯得有種驚心動魄的奪人魅力。

    那一瞬間這個少年身上那種憤怒,無奈,委屈,受傷,反抗,茫然的情緒讓所有人都感受到,強烈而複雜的情緒讓眾人都忍不住為這個少年歎息,他還太年輕,對於這個世界有著最好的幻想,卻被現實殘忍的打破。

    “好,很好,這就是沼雲河。”吳導忍不住站起來大聲道,他的神情激動,臉色發紅,看的出來對於秦淮的表演他很滿意。

    “謝謝。”秦淮收起剛才那副頹然之態,“很好,我決定沼雲河這個角色就是你了。”吳導上前幾步拍了拍秦淮的肩膀,越看越滿意,不但演技好,就連長得也好,這就是他想象中的沼雲河啊。

    其他幾個人隻能相視苦笑,一旁有人小聲提醒後麵還有人等著試鏡,吳導大手一揮,“告訴他們回去吧,我已經找到了沼雲河。”眾人之無奈隻能讓助理出去委婉的告訴眾人,吳導已經選好了演員,不需要再試鏡了,至於那些人心裏會怎麽想,他們管不著。

    吳導是個急性子,定下了秦淮後,直接要求人當天進劇組,周華自然高興,和郭豫州將秦淮的日用品拿來,之後秦淮就忙了起來,他的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劇組裏渡過了。

    “好,很好,陳樺你的眼神不對,卡。”吳導叫停,將主演秦樺喊了過來,“你剛才的眼神不對,太……。”吳導想了想也說不出太什麽,總覺得那個眼神不想是看喜愛的友人,臣子,他轉身走到鏡頭前,將剛才那一幕又看了一遍。

    陳樺扮演的昭帝和秦淮扮演的沼雲河酒後正在談論丹青手法,兩人做的很近,昭帝英俊的臉上帶著對友人的讚賞,沼雲河目光清亮,神采飛揚,在摯友麵前絲毫沒有隱藏,年少意氣的他容貌秀麗無雙,站在那裏就是最好的風景。

    鏡頭裏,兩人並肩站立,昭帝的目光時而落在畫上,時而落在沼雲河身上,無端的讓人覺得有種不舍得打破這種場景的感覺。

    表情完美,動作完美,台詞也沒有錯,就是哪裏不對。吳導皺眉凝思,陳樺扮演的昭和帝與沼雲河是惺惺相惜的友人,也是相得益彰的君臣。初見時昭和帝是對沼家有了不滿,他是想要找到這個清流文臣之家貪汙收受賄賂,欺壓百姓的證據。

    他最初接近大受打擊的沼雲河也是想要進一步找到證據,在這期間兩人慢慢認識了解了彼此,有了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感。

    在這個過程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到後來沼雲河重新明白了自己要走的路,在知道昭和帝的身份後,願意做他手中的一把利劍,陪著他一起看越朝成為最強盛的國家。

    “你們將剛才那場戲再來一次,注意彼此的眼神。”怎麽看也沒找出毛病,吳導隻能悻悻然道。陳樺鬆了口氣,回頭看到一臉淡漠的秦淮,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總覺得和秦淮在演對手戲的時候,有些莫名的曖昧,忍不住臉紅心跳,好在他的演技不錯,並沒有被其他人看出來。

    進入戲中,秦淮淡漠的神情變為灑脫釋然,這時的他已經明白每個人所選擇的路不同,他不認同父兄的路,他的路也不需要他們認同。

    “沼兄,你的丹青手法越來越妙,一手墨染之法讓我自愧不如。”沼雲河驚喜的道,他自負天資出眾,直到遇到昭和帝用化名昭和和他相識,才明白隻是熟讀春秋,並不是真的有才之士。

    “雲河謬讚了,你的仕女圖才是真的好,圖上的仕女如同活過來了一樣。”昭和微笑道。“哈哈,都好都好,我覺得咱們現在倒是在自賣自誇了。”俊俏的小郎君在陽光下開心的樣子,就像是最美的畫,周圍人在他笑時都跟著笑起來,看著他好像隨著他一起走入那個繁榮強盛,文風盛行的越朝。

    兩人坐下飲茶,沼雲河想起日前聽到父親提起南湘水災之事,神色抑鬱,他的悶悶不樂引起了昭和的注意,“雲河是怎麽了?什麽事引得你不開心?”

    “南湘水災報上去的隻有三縣之地,實際上到底有多少災區恐怕大家都不知道。”他欲言又止,當初年幼時,他曾看到過一次受災之地百姓的生活,餓殍遍野,屍體遍地,哭聲震天,簡直是人間慘劇,那一幕一直留在他心間。

    昭和神色複雜,最後變為肅然,“今上必定會嚴查此事。”沼雲河無奈一笑,“這也需要上達天聽,今上才能嚴查。”家中的事他不可能告訴外人,但他那夜親耳聽到父兄說起南湘之事,有人想要壓下此事,一步步的打通關係,最後今上能不能知道還是一回事,又怎麽能嚴查。

    昭和沉默,的確是這樣,很多事情他在廟堂之上,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就已經被下麵抹平了。

    在秦淮忙碌的時候,並不知道網絡上關於那張彩鳳的圖片已經被眾人瘋傳,最初的原因還是因為在那張圖片傳上去之後幾天出現的眾多評論,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那麽靈驗,有許多人說自己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或許花國人心中對這種東西多少有人在意,之後那張圖片就被傳了出去,還被越來越多的人證實自己的願望實現,最後甚至讓這一件事上了熱搜,不過大部分人都認為是操作,還有人直接就批判這件事情。

    這些秦淮都沒有在意,郭豫州倒是知道,他和周華說了之後,周華讓他不用理會,這種自動送熱度的行為,對於秦淮來說本來就是好事,更何況他心裏也在嘀咕是不是真的有用,畢竟他那天也許了願,最後願望還實現了。

    借著這股東風秦淮又吸引到了一批粉絲,恰好在這個時候,《先鋒》的雜誌出來了,初春時節各路春裝還未上市,不過雜誌上已經開始評點引導之後的潮流了。

    《先鋒》雜誌的銷量一直很穩,它所針對的也是二十道三十歲這樣的年輕群體,以時尚活力為賣點,一直都受到這一年齡段的中層喜歡。

    這一次的雜誌出來之後,第一批粉絲不是秦淮的粉絲,也不是《先鋒》的粉絲,而是《先鋒》雜誌社的一群妹子們。

    尤其是裏麵關於秦淮的部分,有幾張單獨做出來的贈品照片,被人瘋搶。誰都沒有想到,當初一個默默不明的小藝人會給雜誌帶來這麽大的銷量。

    最開始的時候雜誌的銷量還是一個正常的峰值,在第三天開始非但沒有減弱,反而以一種十分快的速度飆升,原本準備好的雜誌不到一周就完全銷售一空,就算廠家加速印刷,還是每天都有人雜誌社的微博下詢問。

    這樣的好成績,讓宋雪凝被上級再一次稱讚的同時,也讓《先鋒》本身在本季度的雜誌銷量中出了個風頭。

    之後周華知道這件事,讓秦淮發了條微博,算是給自己打廣告,本來也就是一個常規的宣傳手法,結果為了爭搶雜誌裏秦淮的幾張單人精品照,雜誌的銷量又上了一個台階。

    同時秦淮也再一次被推到大眾麵前,誰都沒有想到當初在一個小網劇中,擔任男三的新演員,會這麽快被人熟知,且以各種方式進入人們的眼中。

    知名的時尚博主甚至在自己的微博下點評,《先鋒》這一次的大膽創新,不但會引導這一個季節的潮流,同時也會給它在業內的地位帶來新的變化。

    這位時尚博主因為眼光獨特而被大眾喜歡,他在點評中大力稱讚了秦淮在拍攝中的表現,同時指出這個新人在不就得將來一定會成為時尚界的寵兒。

    不管其他人對秦淮的評價是怎樣,僅就秦淮個人而言,他現在正在吳導的大力鞭策下,快速的提升演技,在這種大劇組能學到的東西很多,不僅僅是合作演員咖位問題,還有那些演員對表演時情緒,眼神各方麵的處理,都讓秦淮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