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餛飩鋪裏的仨活寶(加補周三的內容,二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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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花說:“殿下, 您能放下身段找工作已經很不錯了。隻是,咱以後能不能找個適合自己的工作?”
景殊說:“最適合本君的就是司法/部長之類的工作,可本君在下頭都幹了幾千司/法工作,實在不耐煩再做這些了。”
程小花一聽,驚得冷汗都快要冒出來, 從/政可不是鬧著玩的,人間的政/界可比地府要複雜得多。
“沒錯,沒錯,既然都換了地界, 當然也要換個工作。”程小花一邊安慰著他, 一邊把他往合適的途徑引導:“ 現在是個好時代,工作種類多、機會多。多想想, 一定有適合的。”
景殊說:“比如呢?”
程小花想了想, 說:“比如做網紅怎麽樣?上次那個小博主把偷拍你的照片放到微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我後來去瞅了瞅, 微博轉發量都有十幾萬了,評論也不少啊。就憑你這張臉絕對有做網紅的潛力。”
景殊:“哦?”
程小花繼續說:“或者開直播也不錯, 一但紅起了,來錢快。你隻要在鏡頭麵前說話話, 賣賣萌就行了,多簡單。”
景殊:“說說話, 賣賣萌?”
程小花說到興頭上模仿著那些主播的語氣:“來來,禮物走一波!謝謝寶寶們。麽麽噠, 比心……是不是很簡單?等你大紅了之後, 我就給你做經濟人, 接接廣告啊,路演什麽的。”
然後再跟著分分錢,這可是比賣餛飩賺錢多了。
景殊臉色一沉,眸中射出一抹寒光:“你是想讓本君出賣色相?”
“……”
程小花想解釋,閻君殿下已經氣呼呼地回房去了。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程小花下意識地喊了句:“歡迎光臨。”
轉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走了進來。正是那天晚上接警的小警察,李凱。
程小花熱情地問:“李警官,快請坐。你要吃什麽餡的餛飩?除了餛飩,還有炒飯、炒麵。”
因為多了個山貓當幫手,程小花就把菜裏的食普給豐富了下。
李凱搖了搖頭,拉了把椅子坐下,“我不是來吃餛飩的,就是順便路過進來看看,順便想再問問你,最來有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程小花搖了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李凱說:“還是上次五鬥路那個12條人命的特大案子,一直沒有頭緒。”
程小花的餘光瞟見正在勤勞地擦著桌子的山貓,悻悻地一笑:“一般大案都難破,辛苦警察同誌了。”
李凱歎了口氣:“幹這行辛苦點沒事,主要能破案就都值得。12條人命啊,凶手實在太凶殘了,要是讓我抓到他,絕不饒他!”
山貓正捧了一摞碗,走到程小花旁邊時,正好聽到這些話,眼神一冷低聲問:“不饒我?他想把我怎麽樣?”
程小花嚇了一跳,趕緊把山貓往後廚推去,催著他:“趕緊洗碗去!不洗完,今晚不準吃飯。”
這要是讓警察叔叔知道她窩藏凶犯,估計就會把她當成同夥吧。
偏偏怕什麽來什麽,李凱盯著山貓看了一眼,忽然指著他說:“你等等。”
程小花冷汗都忍不住冒出來了,結結巴巴地說:“怎,怎麽了?”
李凱一雙精明的眼眸,將山貓從頭至下的掃了一遍。
山貓的拳頭已經暗暗握緊,程小花更是緊張得不得了,思索著實在不行就喊景殊出來抹了李警官的記憶,反正地府司的鬼差都會這手,他肯定也會。
李凱說:“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
程小花暗中給山貓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光靠懷疑也不能成立。
身份證山貓倒是有,來曆也簡單的很,隨便找了個做假證的給做了一張。不過因為景殊在上頭加了點魅惑法術,一般不會懷疑是假的。
李凱看了眼,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程小花的心跳漏了一拍:難道魅惑的法術對他沒用?他看出是假的?
接著就聽李凱說:“我就說看著麵嫩,果然才15歲。咱們法律有名文規定,不能雇用童工,你知道嗎?”
什麽?童工?不是五鬥路那事?
程小花心頭忽然一鬆,笑了起來:“知道知道,他是我親戚家的小孩,我表弟。這孩子家裏窮,初中剛畢竟就輟學了。在家也沒事幹,就在這兒來當個學徒,不給工資的。是不是,山貓?”
“嗯,不給工資的。” 山貓趕緊跟著點頭,心說:難怪小花姐不給工資,原來是法律不允許呀。
也是山貓沒有和人類生活過,不然他就知道有一個詞叫:“剝削”。
李凱警官又追問了幾句:老家在哪裏,家裏還有什麽人之類的話。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後,他就起身告辭了。
剛剛站起來,就見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衝了起來,口中還高呼著:“小花啊,快點給我煮鮮肉碗餛飩,不,三碗!我都餓好幾天了。”
他穿了一身古裝,長發挽髻,正是孫名揚。
孫名揚看到李凱,愣了一愣,扭頭就想走,李凱卻是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後領,說道:“好哇你,又犯到我手裏!這回別想再逃!”
“李警官,他到底犯了什麽事?”
說起來,程小花也有好一陣沒見到孫名揚了。上次他用一副畫換了餛飩吃後,就再沒在餛飩店裏出現過。當時隻聽他說在做一個大投資,倒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警察那邊掛上號的。
李凱先給他上了銬子,然後才說:“前幾天咱們市裏端了個傳銷窩點,他就是傳銷組織裏的骨幹成員,當時被他趁亂逃了,想不到居然又撞到我手裏了。”
傳銷?還骨幹成員?
“警官,是不是搞錯了。”
李凱說:“不可能搞錯,他的穿著打扮太特別了,看過一眼的都不會忘。而且據我們對其他成員的問訊口供來看,他就是骨幹成員,現在需要跟我歸案。”
孫名揚叫了起來:“什麽骨幹?我也是受害者啊!他們騙我說投資的越多回報的錢也越多。我就把我所有的錢都投進去了。小花,你是知道的,我的薪水不能拿出來用,我就在工地搬了半個月的磚,好不容易才攢了那點錢……全沒了!那些個混蛋還想把罪名全推到我頭上,真是比滿清韃子還可惡啊!”
程小花一陣無語。這樣的智商,居然也能進地府司?
李凱說:“既然是受害者,更要去局裏說明情況。”
最後,孫名揚還是被李凱給銬回了警局,隻是臨去前非要拉上程小花,還說什麽同事一場,不能見死不救。
當時李凱狐疑地看著程小花,說了句:“要不你也跟著去一趟吧?”不知道是不是也懷疑她參與了傳銷。
迫於無奈,程小花也隻好跟著一起去了局裏,臨去前還不忘叮囑山貓看好店門。
最終,經過調查,孫名揚隻是傳銷組織中的受害者之一。但因為他也確實發展了幾個下線——據說是自己跑大街上拉來的。情節倒也不是很嚴重,構不上量刑標準,隻交點罰金就能走了。
程小花正鬆了口氣,就見孫名揚可憐巴巴地看著她。頓時心頭一沉:“你看我幹什麽?我跟你真不熟!”
“小花,咱們好歹同事一場,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孫名揚說著還擠出了幾滴貓尿。
程小花正為難間,孫名揚抹了抹淚,小聲地說:“那我就讓他們拘吧,反正牢房也困不住我。”
言下之意他是準備越獄。越獄不要緊啊,關鍵是警察知道程小花和他認識。回頭突然發現人憑空消失了……
程小花心一橫,牙一咬,忍著落淚的衝動說:“我交,我交……”
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她啊!
孫名揚也算是有良心,出了警局對著程小花深深作了個揖:“你的大恩大德我記下了,以後但有所求,定當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程小花說:“別以後了,現在就報吧。”
孫名揚:“?”
程小花斜了他一眼:“反正我的小花餛飩鋪裏人手不夠,你就用勞力來還債吧。”
把孫名揚領回來的時候,才9點不到。
景殊一見她回來就衝過來對她說:“程小花,我想到做什麽工作了。”
程小花:“什麽工作?”
景殊指了指收銀台,“以後我負責幫你收銀,你給我發工資。我查過望江市的薪資水平,這個崗位一般都四千左右。嗯,要人民幣。”
閻君就是閻君,連這種話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
程小花抱歉地笑笑:“收銀的事,我自己能搞定。殿下您身份貴重,收銀這種低級的工作實在配不上您的高貴。這樣,您出門左轉,那邊有幾個店,你去問問看招不招收銀員。”
開玩笑,就賣餛飩這點微薄的利潤,她哪裏養得起一個收銀員?
然而,她忽略了景殊的臉皮厚度。隻見他往收銀台裏一坐,大大咧咧地說:“跑來跑去太麻煩了,就這兒吧。反正這個位置我也坐慣了。”
是看這裏有插頭,手機充電方便吧?
程小花耐著性子勸說:“殿下,按說您才是店長啊,怎麽好反過來給我做員店?關鍵是,要發工資也該您是給我發才吧。再說了,我一介凡人何德何能招您做員工,傳出去實在有損您的威名啊。”
景殊兩隻長腿往台子上一擱,說:“反正這裏的鬼差都不知道我身份,即使知道了,誰敢多舌,本君一巴掌拍得他魂飛魄散!”
程小花:“不是,您為什麽非要跟我杠上了呢?”
景殊:“這鋪子本是地府司名下的連鎖店。你白天占著鋪子做自己的生意,是誰的縱容?又是誰在罩著你?”
敢情這是要脅上了!
可偏偏程小花反駁不得。誰叫她確實是占了公家的鋪子做生意呢?
“行,你就給當收銀的吧。但是殿下,一個月四千我真的給不起,頂多一千。反正你平常也不花什麽,就玩個遊戲,這些錢也足夠了。您要是把我的錢都壓窄走了,我還費這個勁幹嘛?不如睡大覺去呢。”
景殊想了想,似乎有點心動,說:“本君這樣的身份,一個月就拿一千,未免少了點。”
程小花說:“要是嫌少,就幫著我想辦法提高營業額。隻要賺到錢了,我就給你們都漲工資。嗯,人民幣!”
最終,景殊還是點了點頭,一臉不情願的表示同意了。
程小花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嘴上功夫越來越溜了。
旁邊,孫名揚悄悄問旁邊正在拖地的山貓:“那人是誰啊?”
山貓淡淡說:“小花姐喊他‘店下’,估計那就是他的名字吧。嗯,這個姓還真是奇怪。”
孫名揚自認肚裏是有些學問的,擺著學者的腔調說:“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百家姓包含之廣,柴、米、油、鹽、醬、醋、茶,皆可入姓。姓店嘛,也不奇怪。”
“原來如此。”山貓恍然大悟:“但為什麽同樣都是鬼差,你身上的靈氣要比他弱那麽多?”
孫名揚大感意外:“你是說姓店的也是鬼差?本市的鬼差我認得,怎麽沒過他?”
山貓說:“不知道啊。小花姐說他也是地府司的,是什麽是閻君。閻君在鬼差裏頭到底是什麽別級?”
“閻君就是……”孫名揚猛地瞪大了眼睛。
餛飩鋪裏的成員已經達到了4個,其中孫名揚是兼職,白天來幫忙,夜晚則做他的正職鬼差。
因為人手充足,程小花特別又在食譜裏增加了幾種套餐,主食是米飯。這樣一來,吃膩了麵食的就可以吃米飯了。
在分工方麵,程小花廚藝最好,負責後廚燒煮一類。山貓性子憨直,但做事勤勞的很。跑個堂、搞個衛生,再兼職采買什麽的,都適應得很好。最主要是幹起活來不知道累,簡直就是一人當倆人用。
孫名揚呢,就讓他當個外賣派送員。他靈力在鬼差裏不算高,但是瞬間移動什麽的不是問題。
因此,店裏的外賣可以直接送到十裏外的一片上班族匯集的商務樓區。大大增加了店裏的營業額。當然,每次送外賣之前,程小花都要再三叮囑他現身的時候千萬小心,不要被普通人看到了。
幾個人的工作要屬景殊最為輕鬆。特別是現在人間界流行手機支付,客人自己掃個碼就能把錢付了,連找零都省了,收到□□的概率也大大降低了。
相比之下,夜裏的收銀工作就沒那麽輕鬆了。因為手機支付在地府司的職員間還未普及——主要是金融體係不同,不能用人間的支付係統。而地府司連個app都是近年來都折騰出來的,且還是漏洞百出。短時間之內估計也很難攻克其他難關了。
因此,景殊的工作量就大大增加了。白天還能邊工作邊遊戲,晚上連手機都沒空摸了。
於是,閻君殿下很生氣。全程黑著臉,服務態度那叫一個差。
有些鬼差看著不爽,就找程小花投訴。
程小花搓著手,笑嘻嘻地說:“他是店長,我隻是店員,管不了他。要不你們就當他失戀了,心情不好。嗯,體諒體諒他吧。”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紮心的事情。比如山貓的胃口實在太大了,一頓飯能吃掉10碗餛飩,還隻說吃了個半飽。要不是因為是不給工錢的,這樣的員工,都能把程小花活活給吃破產——雖然她本身也沒啥財產。
再比如孫名揚在得知景殊的身份後,一有空就跑到他跟前獻殷勤。
景殊被他吵得煩了,好幾次將他拍得飛出店外。
結果他拍拍灰爬起來後,又巴巴地湊上來,還發誓說什麽等欠的債還完了還要來做工,賺的工資都算在景殊頭上。景殊這才給了他幾分好臉色。
說起來,孫名揚這隻鬼差雖然腦子有時候會抽,但卻不笨。自己混了三百年才隻是個t2級別的鬼差,現在那麽粗第條大腿就在眼前,怎麽舍得不抱呢?而且他保密工作做得極好,甚至還多次提醒山貓不要在其他鬼差麵前漏出景殊的真實身份。目地很簡單,他可不想別的鬼差也來抱大腿。
這天下午沒什麽客人,人、鬼、妖三隻正圍坐在一起包餛飩。餘下一尊大神則在玩遊戲。
程小花也是費了不少的勁,才教會山貓和孫名揚包餛飩的。
主要包的都是她自己倒騰出來的幾種味。至於鮮肉餡的,隻要提前和李大寬訂,多少能給配送。成本不高,價格便宜,關健是進貨能用冥幣結算。
餛飩包得差不多的時候,有人登門了。
程小花抬頭一看,卻是多日不見的趙美美。
上次白朝露一事後,程小花後來也給趙美美去過幾次電話。
得知他們幾個人回去後,各自病了一場。不過其他人都是燒了兩天就沒事了,許峰就要慘一些,燒了三天後轉成了肺炎,在醫院裏掛了好幾天鹽水才好。這也是因為他們都是凡人體質,受不得鬼氣衝撞。隻是小病一下,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而程小花雖然也被鬼氣衝撞到了,但因她有冥音鈴護體,再加上後來又有係統獎勵的靈力,因此不受影響。
再見趙美美,程小花有些意外。雖然還是打扮得很時尚,可是很明顯可以看出她消瘦了不少。
程小花讓山貓和孫名揚把包好的餛飩都搬走,將趙美美拉到一邊坐下,“你怎麽忽然來我這兒了?”
趙美美笑了笑:“想約你出來,你總推說忙,那我就隻好自己來了。對了,你舅舅那裏,你是不是到現在都沒和他們聯係過?”
程小花搖了搖頭,自嘲地笑著:“聯係他們幹什麽?叫他們好找到我,再把我賣了?”
自從到了望江市後,程小花就換了手機號。除了趙美美這樣的在她心裏還有些份量的朋友外,其他人一概不再聯係。
趙美美說:“你的事我後來也聽說過,你舅媽也就算了,你舅舅就你這麽一個親外甥女,怎麽忍心把你往火坑裏推?那姓方的都快四十的人了,聽說兒子都上高中了,不就仗著他老婆死了,得了幾十萬賠償款就想老牛吃嫩草了。我呸!”
程小花擺了擺手說:“都過去了,不想再提了。”
趙美美說:“不是我有心提這事。是你舅媽前兩天給我打電話了。大概是覺得你就我一個朋友,知道你的去向,所以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我的手機號。”
程小花頗有些意外:“她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聽你舅媽說,村子後頭要修公路,正好要經過你爸媽的墳地,想讓你把你爸媽他們的墳給遷走。”趙美美頓了頓,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她還說,還說你要是不回去,就讓你爸媽的墳當無主孤墳,直接給鏟平了。”
程小花氣得渾身發抖。雖然父母死了很多年,可是他們生前對舅舅、舅媽都不錯。舅舅當年結婚的時候,舅媽娘家獅子大張口,禮金不給到數不放人。是小花的父親二話不說就掏出積蓄給填補上。那時候,舅舅、舅媽都和他們走得很親。
可是父母死後,舅媽立刻就變了臉色。雖然看在奶奶的麵子上,不敢把她趕出去。後來奶奶也去世了,那時候她已經念高中了,平常住校,生活費也都靠節假日打工自己賺,也算是慢慢熬出來了。
即使不看在她麵子上,看在父母生前對他們的好上,也斷不能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