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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倩麵色很苦，再次沉默，良久後才道，“小江，上次你告訴我王涵在南京，並且正在給cgt集團打工，好像準備招募你？”

    “對，這貨想挖老子牆角。”我憤憤然，狠狠抽了一口煙。

    “有這些信息就夠了，我找人從cgt方麵拿到王涵手機號…”

    “等等，我之前沒給過你丫的號碼嗎？”聽她這麽說，我有些奇怪，印象裏是給陳倩發過王涵手機號的。

    “你給我了，但我打過去的時候那個號碼已經被注銷，變成空號，我沒找到對方。”

    “臥槽！”

    我愣住，心想，丫王涵還真謹慎，這手機號換得不要太勤快，莫非這個號碼就是為了忽悠我專門辦的，並不是他的日常號？

    不然，為什麽幾次三番挖我未果，王涵便果斷換了號？

    叼著煙，我意識到對方很不簡單，自我防範的意識已經紮根在骨子裏，有事兒沒事都會非常小心。

    “你也沒想到吧？後來，甚至我找的人從cgt那邊拿到的號碼還是不對，等到又過了幾天，才聯係我說得到王涵的新手機號，告訴我的。”

    “哦，哦。”我點頭，愈發肯定王涵這廝極為狡猾，又問她，“後來你就給王涵的去電話了？你主動找的對方？”

    “是，我找的他。”

    陳倩麵上閃出一絲狠意，說，“王涵本來不想見我，但我告訴這老家夥，說如果他不來，那我會帶著警方找上門，到時候看看誰先死。”

    “不至於吧，怎麽死啊死的都搞出來了？”我大汗，也是沒誰了。

    從陳倩現在的態度，我敢肯定，要是王涵還躲著，陳倩絕對能跑到黑市買槍，然後想盡辦法挖出對方，一槍崩了這廝。

    畢竟王涵現在已經不屬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除非他不想跟南京混了，否則怎麽也不可能舍得放掉cgt這個大金主的，因此，陳倩能夠找到他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

    “你以為我不敢？”

    “不是…那個，你倩姐是誰啊，還有你不敢幹的事兒？特麽的，大半夜跑出去群打架都敢，別說這個了。”

    陳倩噗嗤笑了，伸手捶我一下，嗔道，“好啊江潮，怎麽，讓你幫我哥還虧了你？行，算我陳倩欠你人情。”

    我連聲說不敢，我哪兒敢讓你倩姐欠人情啊，再說了，咱誰跟誰，扯這話多見外。

    和陳倩碰杯，抿酒吃飯，兩人開始就事論事說起來。

    不過，直到此時，陳倩還是沒有向我細說她家和王涵之間到底結了多大仇，為什麽一定要和王涵死磕到底。

    而且，我不好問，陳倩更是根本沒提那件不能曝光的事，而這件事，又是怎樣牽扯到她哥陳磊身上的。

    最終我也不算一無所獲，從陳倩口中，我至少知道了王涵算是陳倩媽媽家的表哥，屬於遠房親戚，而且這個王涵曾經和陳倩父親共過事。

    做生意還是在一個單位上班我不知道，陳倩隻說，王涵後來曾經狠狠坑過她父親，老爺子因此鋃鐺入獄，沒兩年病死在監獄。而她媽媽則因此心情很不好，終日以淚洗麵，積鬱成疾沒幾年也含恨離世，因此這世上，便隻剩下她和哥哥陳磊相依為命。

    最後，飯吃完，酒喝光，我問陳倩，“倩姐，你準備怎麽對付王涵？”

    “你剛才說幫我，要命或者卸腿，這話算數不算數？”

    我硬著頭皮回答，“倩姐，講真呢，我是不願意摻和你的家事，但你對我好，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罪卻裝傻不管！這麽說吧，如果你決意要對方死，那我肯定會盡我所能想辦法收拾丫王涵的，犯法的事兒咱不幹，但我也不會讓這老小子好好活著，絕壁要把他送進大牢。”

    陳倩凝望我，慢慢地，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滾下來，說，“小江，你記住今天的話，有一天我受不了忍不住，我會找王涵拚命，到時候你可要幫我！”

    我沒敢說話，隻能重重點頭，心裏卻開始琢磨，最好別走到那一步！

    甚至想到求助英婕，先起底王涵，挖出他這些年幹了哪些見不得光的壞事。

    如果不用翻出王涵和陳倩一家舊賬就能整死對方，豈不是皆大歡喜？而且，倩姐也沒機會衝動去做那些觸犯法律的事情了。

    陳倩喝了酒，盡管沒多少，但下午肯定不可能去坐診。

    索性，倩姐向醫院請假，我大包大攬說帶她在南京逛逛，散心。

    正琢磨和她去哪裏好，陳倩忽然問我，“小江，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會去什麽地方？我是說，你選擇怎樣的方式排遣苦悶？”

    “南京長江大橋。”我直接回答，“看風景。”

    “那好，咱們就去南京長江大橋！”陳倩看著我，目光出奇地溫柔，說，“小江，我想知道你在那種喧囂的環境下，是怎麽讓自己心平氣和安靜下來的。”

    她這個要求不過分，我當即同意，叫了車，兩人前往我往日散心的去處。

    說來也奇怪，我和嵐瀾談朋友，後來和簡約處對象，包括最近和雨茗，但這個地方，她們卻很少陪我來。

    通常我心情不好，會獨自來這裏，站在差不多同一個位置，自己看風景的同時也被來來往往，坐在汽車裏的人看。

    站在橋頭，我和陳倩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倚在欄杆上，我極目遠眺，看著偶爾有一艘渡輪或者漁船，從目之所及的遠處駛過來，然後又悠悠蕩蕩消失在另外的方向。

    陳倩貼著我站，忽然說，“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我笑笑，側過臉接她的話，“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你喜歡這首詩？”

    “說不上喜歡，不過挺有感覺的。卞之琳這首《斷章》很多人都聽過包括我，但對於這個詩人，我也僅僅知道《斷章》一首詩。”

    “其實，有一首傳世作品就足夠了，不是嗎？”

    陳倩問我，“絕大多數人，一輩子寫了很多詩詞歌賦，但能被後世記住傳頌的，也不過一兩首罷了…江潮，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是注定百年之後不會有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