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應對(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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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和墨芷舞終於相對無言。

    我的內心非常痛苦,極其掙紮。

    但我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最關鍵的,就算我豁出去了,不考慮雨茗她們的感受,就真能解決芷舞姐的困境嗎?

    對方這招不好使,肯定還會有下一手的,人家砸得錢比我們更多,一百億,誰也不可能讓那麽大一筆天文數字輕易打水漂。

    何況,芷舞姐說的輕鬆,可她畢竟是女人,要臉的。

    到時候真的曝光了,墨芷舞是不是能像她說的那樣沒所謂,這一點我真不敢確定。

    前怕狼後怕虎,我左右為難,覺得怎麽選擇怎麽做,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其實,經過這一個多小時的交流和深思,最開始那種幾乎擊垮我的恐懼已經淡多了。

    我也算想通,特麽的沒啥大不了,曝光就曝光,不能和我愛的女人相守相依,那也是我江潮的命。

    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啊,對方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特麽是一泡尿,一泡試圖湮滅我和芷舞姐的毒尿!

    各種念頭紛遝而來,真正做出決定卻很難,太難了。

    我或者芷舞姐,不論觀點是不是相同,都很難邁出這決定生死的一步。

    過了好半天,也許有十幾二十分鍾吧,我說,“姐,對方給你的期限到什麽時候?我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周旋?”

    “三天!”

    她回答我,“小潮,你去北京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就拿到這些照片了,對方的意思,明晚十二點之前如果我不答應,這些照片就會曝光!”

    “那答應了呢?”我問,“我們怎麽保證對方不會繼續以此要挾?比如,半年後一年後,當咱們認命了,準備重頭再來東山再起,結果人家還是不放過,繼續和你為難,又該怎麽辦?我們憑啥相信對方?”

    “他們不會,也不敢!”

    墨芷舞眼露凶光,“小潮,有些層麵上的事情你接觸不到,你不懂的。”

    “你說的是什麽?”我問。

    “小潮,你覺得我們這種人,能做到今天這種規模,聚攏如此巨大的財富,憑的是什麽?真的隻是一步一個腳印,從最底層做起一點點熬過來的嗎?告訴你,自從我被前夫欺騙,被那些醃臢貨淩辱,我就不再是以前的墨芷舞,我變了,完全變了,變成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另外一個人!”

    她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混跡在灰色地帶,不擇手段不顧一切賺錢。馬克思說過‘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這句話的意思是,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血淋淋的!小潮,你還不明白嗎?能有今天,我墨芷舞絕不是好惹的!”

    她盯著我的雙眼,看了好半天,忽然說,“小潮,你是不是怕了?告訴你,我墨芷舞,絕非善類!所以,他們手裏雖然捏著好牌,但同樣必須遵守規則,否則的話,到時候就不是我一個人身敗名裂了,我會讓大家一起死,誰特麽都別想得著好!”

    這些我從來沒聽過冷冰冰陰森恐怖的話,讓我瞬間毛骨悚然。

    我知道芷舞姐身上的故事不會少,但卻還是想不到,竟然會是這種狀態。

    見我發愣,墨芷舞忽然又笑了,“小潮,也許剛才的話你還不是很明白,這麽說吧,孟婕你該很熟悉了,但我告訴你,她那一套都是我玩剩下的,懂了嗎?”

    我沒話了。

    明白墨芷舞的意思。

    她這是在告訴我,就算商場上拚個你死我活,但終歸要遵守某種規則。

    而這些所謂的規矩、法則,根本沒有明文規定,都看玩的人是不是懂事、守規矩。

    如果墨芷舞已經退讓到幾乎置自己於死地的地步,對方還兩麵三刀出爾反爾,那麽對不起,那時候就不是你死我活了,而是,大家一起死!

    我甚至能想象到,真被逼到那一步,墨芷舞會指示人把世紀精絕的集散式物流園全都炸了,然後再把幕後黑手和拍照片的狗仔,全都幹死。

    她做的出來,什麽事兒做不出來啊,那是沒逼到份兒上!

    但是,即便如此,就算我相信隻要墨芷舞退讓,將好風景物流園項目延期到明年再正式開業,然後對方會信守承諾不用這件事威脅她,我還是不能接受墨芷舞做出這種能毀了她十年辛苦,乃至一輩子生活的選擇。

    不能,絕對不能!

    我搖頭,“姐,別說了,啥也別說了,總之,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你答應對方的要求!”

    “那,你就不怕照片曝光嗎?”

    “怕,我肯定怕!”歎口氣,我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還是這種根本沒法解釋,說也說不清楚的事。但,姐啊,你退讓或者我怕,都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憑啥啊,就憑他們拍了幾張破照片,我和你的生活便被毀掉了?草,沒門!”

    “那你準備怎麽辦?”

    這一次,墨芷舞倒是沒有嘲笑或者質問我,做出想要聽取我意見的姿態。

    顯然,不到萬不得已那一步,芷舞姐也不想接受任何一種我們已知的選項。

    “你讓我琢磨一下,我現在基本平靜了,讓我想想…”

    我的身體靠在沙發上,微微閉上眼,陷入沉思。

    還別說,這人啊,一旦豁出去了,卸掉最大的心理包袱,腦子就會重新恢複清明,甚至思維更敏捷,思路更開闊。

    半晌,我睜開眼說,“姐,這樣吧,我們用一個辦法試著分析分析。”

    “什麽辦法?你想怎麽做?”

    “收集和排除。”

    我解釋,“具體專業名詞肯定不是這個,但大體可以這樣解釋。我的想法是,你和我盡量將可能做出的應對方案,包括我們的助力和難處全都列出來,然後去掉那些不可能的選項,看看最後還能留下什麽。”

    “我不太明白,你就說吧。”

    “好,”我點頭,開始解釋,“比如,我們什麽也不管,靜觀其變任憑對方曝光,這是一個選項。你答應他們的條件,作出最徹底的妥協,這是第二個選擇。不過這些都是已知的,我們盡量不這麽辦。”

    “嗯,繼續。”

    “還有,比如通過地下勢力出麵呢?能不能搞定?”我問,定定看著墨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