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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婕的表情在我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已經一臉嚴肅。

    她始終在認真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見我遞過來，英婕接上，低頭仔細看。

    一張又一張，將每張a4紙上的照片挨個查驗，一幅幅對比。

    我大氣不敢出，生怕影響英婕思路。

    好半天，她將那些紙反過來扣在桌上，抬起頭說，“潮哥，在我答應幫你之前，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苦笑，“英婕，你不用問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對，我是對墨總有感情，但，但那是在我和雨茗鬧分手的時候，我…我…”

    英婕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黯然，我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想知道為什麽我會和墨芷舞抱在一起！

    “算了，解釋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英婕，芷舞姐很可憐，她是個好女人，她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我想什麽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英婕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善，“江潮，我告訴你，這種破事兒別找我，我不想管，我也管不著！”

    我一愣，沒想到英婕的反應會這麽大！

    其實我不傻，更不是木頭人，心知英婕對我的情意。

    也許一男一女相處的時間多了，總會發生點什麽的，我和英婕就屬於這種情況。

    因為江海洋的案子，她和我假扮情侶，盡管並沒有幾次需要動用這種身份的時候，但，潛移默化或者因為需要，我們有時候會在獨處時將自己帶入角色中去。

    於是，我們互相關心互相依賴，並且在遇到困境的時候為對方奮不顧身。

    後來，她因為穿了簡約的衣服導致我倆分手，英婕曾和我說了好幾次，她心裏愧疚，她會和簡約解釋，也會從別的方麵對我補償。

    這種複雜的情緒致使英婕對我的感覺不斷發生變化，而且在我舍身救了她之後，終於達到最高點！

    我知道，她喜歡我了，或許愛上我了。

    在和英婕見麵之前，我反複想過應該采取何種方式向她坦白，並且英婕的心態不至於很糟。

    但，現在看來，不管我怎麽說都沒用，事實勝於雄辯，很顯然，她還是吃醋了！

    瞪著我，英婕突然問，“江潮，你說墨芷舞是好女人，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能算得上好女人？”

    “是，你也是。”

    “那你為什麽可以喜歡她卻不喜歡我？你也抱我啊，抱啊，你幹嘛不敢抱？”

    “這…英婕，你說啥呢，兩回事！”

    “不，不是兩回事，就是一回事！”

    英婕冷著臉，“江潮，你說和墨芷舞在一起的那幾天，你和雨茗鬧分手，你已經從她家裏搬出來了，所以你心灰意冷，才和墨芷舞發生情感糾葛，是這樣嗎？”

    “差…差不多吧！”

    “什麽叫差不多！”

    我的態度讓英婕勃然大怒，“江潮，我告訴你，你說這種混蛋話就是沒擔當，就是懦弱！行，既然你轉臉喜歡上墨芷舞，那你幹嘛不和她在一起？過了多久？你告訴我過了多久就和雨茗複合了？半個月有沒有，有沒有！”

    我被英婕斥責得臉皮青紫，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你就是個混蛋！”

    英婕提高嗓音，不顧我們在西餐廳這種小夜曲悠揚，客人們說話慢聲細語的地方，指著我質問，“江潮，好，就算你和墨芷舞隻是玩玩而已，那為什麽不願意和我玩？你別想哄我，那些天，我也總和你在一起，我們同樣有機會玩，好好玩！”

    這下，我蒙圈了。

    英婕這丫頭說啥呢？說胡話了是不是！

    我真不敢相信，這種話竟然會從英婕口中說出來，而且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好半天，我才啞著嗓子低聲下氣問，“英婕，你到底想要幹嘛啊？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好，好，你說我無理取鬧？很好，太好了！”

    英婕募地站起身，隨手拿過手包，一把推開椅子，並且將餐桌狠狠撞向我的胸口，隨即轉身就走，根本不回頭。

    我喊她，“英婕，英~~~”

    我住口了，意識到半個餐廳的客人都在看我，目光裏帶著鄙夷和厭惡。

    唉！

    我長歎一聲，心知找英婕幫忙這條路算是堵死了，完了！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英婕不幫我沒關係，甚至我都想過她或許因為重案組也是專案組的緣故，不方便為我出頭，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也許，特麽的，我江潮活該，活該死！

    誰讓我這半年多來總是招惹女人？既然和墨芷舞曖昧是我做出的事，那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承擔後果。

    良久，我站起身，向等在一旁不敢過來的服務生要了結賬單，直接去櫃台買單走人。

    可當我走出大興西餐廳大門，卻看見，一個身材婀娜健美的高挑女子，正伏在我之前抽煙的馬路欄杆上嗚嗚哭著。

    英婕沒走，她最終沒有在這個最困難的時候扔下我不顧。

    走過去，我默默站在英婕身後，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掏出煙抽。

    過了五六分鍾，英婕轉過身，擦了一把眼淚，將外套遞給我，說，“你身體沒完全康複，快穿上，別受涼了。”

    我嗯了一聲，接過來穿好。

    這個過程中英婕一直盯著我看，忽然又伸出手抱住我的腰，將俏臉貼過來。

    哆嗦一下，我伸出手，在她已經長得半長的頭發上輕輕撫摸。

    就這樣，兩個人佇立在南京街頭的暮色裏，擁抱著，誰也不說話。

    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英婕從我懷裏移開，臉色已經恢複平靜。

    “潮哥，我們換個地方說。”

    拉著我，英婕坐回捷達車，麵無表情開始開。

    於是，二十分鍾後，我們來到南京長江大橋中間，她打開雙閃將車停在路邊，和我一起站在鐵欄杆前，看向腳下如猛獸咆哮的滾滾江水。

    我開口問，“英婕，你好點了？不…不生我氣了？”

    她卻沒有回答我，靜默片刻岔開話題說，“潮哥，你不是說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大橋上呆一會兒嗎？那好，我想知道每次你來這裏後，心情是不是真的得到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