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你很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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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趙奇霖的話後,丹珠啞頓時住了,久久都沒有說話。
她暗暗地開始同情起葉瑾了,被爛桃花沾上是一件賊麻煩的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後麵可就有的受的,尤其這還是女子貞.潔比命看得重的古代。
她習慣性地抬頭看看天空,歎著氣問:“那……後麵事情是怎麽解決的?”
說到這裏,趙奇霖臉上泛起幾分不忍,嘖嘖說道:“那二小姐尋死覓活地要嫁給葉老弟,結果葉老弟一點都不受要挾,直接建議那小姐去尼姑庵,還順便嫌棄了一輪那小姐的身子還沒他自個兒的好看。”
丹珠嘴角抽了抽,“那小姐肯定羞憤欲死吧?”
“這個就不知曉了……不過,那件事之後,她很快被清幽穀穀主嫁出去了。”想起當年的事情,趙奇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葉老弟做了什麽,那小姐現在看到他,就跟老鼠像見了貓似的,怕得不得了。”
丹珠麵無表情地聽完,不知怎麽的,她覺得自己完全能理解那二小姐為什麽會怕葉瑾,先毒舌再要挾最後上他最喜歡的藥,這不就是葉瑾慣用的招數麽?
思及此,丹珠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哀傷,想當初,她也曾是個多少有點骨氣的人,現在都已經被葉瑾磨得連渣都不剩了。
都說女人的心都說善變的,丹珠同情心馬上調轉到那個二小姐的身上,感概道:“我想,那二小姐一定是遇到了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才會對一個人由愛生懼吧。”
“丹珠。”剛剛離開的葉瑾去而複返,站在不遠處喊她的名字。
一聽到這個聲音,丹珠條件反射地跳起來,朝趙奇霖拋下了句“我先走了”就匆匆忙忙地跑了過去。
站定後,丹珠勻了勻氣息,堆上狗腿的笑容問道:“少爺,您找我麽?”
葉瑾微微一笑,猶如微風拂過碧水,“跟我過來,伺候我沐浴更衣。”
丹珠“哦”了一聲,低著頭,乖乖地跟在他身後。
剛走了沒幾步,葉瑾忽然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回頭看她。
丹珠也跟著停下來,疑惑問道:“怎麽了?”
葉瑾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側,皺著眉道:“以後除非遇到危險,不要跟在我身後。”
丹珠眨了眨眼睛,更疑惑了,“不跟在你後麵,我要跟在誰身後?”
葉瑾眉峰微動,目光似笑非笑地:“哦?除了我,你還想跟在誰身後?”
見他眸底有暗光浮動,丹珠突地一個激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沒有誰,我就隻想跟著少爺。”
話一說出口,她莫名地多出幾分怪異的感覺,這對話怎麽聽著這麽曖昧,搞得好像她真要跟了葉瑾這個人似的。
葉瑾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含笑道:“很好。你能有這個覺悟,我很欣慰。”
丹珠摸了摸鼻子,幹笑兩聲:“是嗎?能讓您欣慰,我也覺得很欣慰。”
“你很誠實。”葉瑾微微頷首。
“少爺也是。”丹珠笑得更幹了。
兩人相視笑了半刻,心情卻截然相反,一個輕鬆自在,一個忐忑不安。
最後是丹珠先頂不住了,從互相恭維的怪笑圈中跳出來,轉移話題道:“您不是要沐浴嗎?眼看這晚膳的時辰也快到了,不如我們趕緊去吧?”
葉瑾彎了彎唇,手指摩挲著玉扇上的描金花紋,聲音低柔如呢喃一般:“嗯,不能耽誤了解毒大事。”
聽到解毒二字,丹珠表情瞬間僵住,過了好半響,她傻傻地問道:“那、那不是明天的事嗎?”
雖然遲一天早一天差別不是很大,可丹珠還是渴切地希望,這種事情能拖一天就是一天,最好永遠都別來。
葉瑾微微挑眉,慢吞吞地道:“丹珠,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丹珠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自己都誤會什麽了。
葉瑾這次沒有再顧左右而言他,直接了當地揭穿答案:“上官上次跟你解釋的不全對,她漏了一個關鍵細節。”
“什麽細節?”丹珠不解地瞪大眼睛,不就是十天一次嗎?她的理解有誤?
“她說每十天就要用你的血解一次毒,其實指的並不是非要第十天才能解,隻要每次間隔不超過十天,我身上的毒就不會發作。”
丹珠下意識地吸了口氣,嘴皮子翕動了幾下,半天才道:“您的意思是……”
葉瑾肯定地點點頭,放緩語氣,一字一頓道:“意思就是,我可以選擇明天解,也可以今天,但我今天心情特別好,特別想今天就解了。”
丹珠仿佛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臉上的表情完全凝結了,黑了。
啞了半天,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難地請求道:“少爺,我可不可以……”
“可以啊。”葉瑾似乎早料到她要說什麽,直接打斷她的話,語氣很隨意地回答道:“你當然可以故意惹我發怒,然後拖到第二天再解,隻要你能承擔得起相應的後果。”
他說著,手指有意無意地摸向自己腰間的某處,丹珠眼尖地瞧見那熟悉瓶口,可不就是那瓶該死地麻藥?
她咬了咬唇,將滿心的怨懟壓在心底,綻放出比豔陽更燦爛的笑容,眨巴著眼睛無比誠懇地道:“我怎麽可能故意惹少爺?我自然是希望少爺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葉瑾笑眯眯滴摸了摸她的腦袋,寵小狗似的誇了一句:“真乖。”
“……”
丹珠臉在笑,心卻已經在滴血。她已經完全不想吐槽自己的丫鬟生涯了,這完全被他吃得死死的、牢得不能再牢的節奏啊,在這個人腹黑少爺麵前,自己未來還有翻盤的可能嗎?
忽然懷念起從前在現代當企業高層的自己,那時候的她多麽風光,對著幾百號人發號司令,除了發錢的老板還有董事會那群老頑固之外,誰敢對她不敬?誰不尊稱她一聲“丹總”?
憶起過去種種,丹珠真想給自己鞠一把傷心淚,她估計是穿越輩裏混得最沒出息的那個吧?居然給一個年齡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小青年壓迫得完全不敢反抗,真是丟盡了穿越人的臉。
…………
屋裏。
風平浪靜很久之後,丹珠一動不動埋在被窩裏當鴕鳥,遲遲不想起來。
耳邊傳來衣服衣帛摩擦的簌簌聲,她稍稍拉開被子偷瞄了眼,很快又重新埋了進去,嘴唇咬得緊緊的,耳朵紅得幾欲滴血。
雖然已經經曆了那麽多次,可是每次真正麵對這種“事後”的情景,她還是免不了感到尷尬,實在是太羞赧了。
穿戴整齊後,葉瑾見床上的人還在繼續裝鴕鳥,挨著床沿坐下來,伸手拍了拍她露在外邊的肩膀,低聲笑道:“還賴著,不想吃飯了?”
澡洗了,毒解了,人也欺負了,他現在神清氣爽,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丹珠拽緊手中的杯子,暗暗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反正又改變不了現狀,除了盡快麻木早點適應,她還能怎麽樣?
定了定神,她猛地將被子拉開,一抬眼,就對上了一張離自己隻有幾公分的俊臉。
丹珠被嚇了個措手不及,呐呐地叫道:“少、少爺……”
葉瑾雙手撐在她的耳朵兩徹,俯視著她的眼睛,眸色幽邃如海,閃爍著令人不懂的光芒。
丹珠被看得渾身僵硬,結結巴巴地說道:“你、麻煩你讓開,我、我要起來了……”
葉瑾沒說話,維持著俯視她的姿勢沒動,丹珠等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又重複了一遍。
見她臉紅得實在不像話,葉瑾眼瞼一斂,緩緩地起身放開了她,漫不經心地道:“你的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
丹珠正被他擾得心神不寧,一不小心,就把他的話給聽茬了,將“燒”聽成了“騷”,以為他又在取笑自己,當即一陣鬱憤不已,嘴巴比意識更快一步地反駁道:“你才發燒!”
葉瑾愣了愣,扭頭去看她,目光逐漸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丹珠被看得心裏一陣發毛,下意識地床裏麵縮了縮。
對視良久,葉瑾忽然笑了起來,曲起手指在她額上的輕彈了下,嗤笑著說:“你腦子裏裝的什麽?怎麽把別人好意理解得這般汙穢?”
丹珠反應過來,窘迫地抿著唇,一句話都不說。
好在葉瑾也沒有繼續取笑她,起身站了起來,一邊催促她道:“快起來吧。待會用完飯,我還有事趕著出去。”
丹珠先是一愣,接著一陣喜悅,“你要走?”
葉瑾立即察覺到她沒掩飾住的興奮,目光陰風嗖嗖地掃過來,亮出一口白牙,笑得異常的溫和:“怎麽?你很想我快點走?”
丹珠立即斂住笑意,擺出遺憾的表情道:“沒有,我希望少爺能安定下來,好好地休息幾天。”
葉瑾居高臨下地端詳她的表情,半響,他點了點頭,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嗯,其實我也隻是出去一會,入夜之前肯定能回來。”
丹珠當場傻住。
葉瑾眉毛一揚,眼中露出絲絲笑意,“放心吧,今晚我不會再讓你孤枕難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