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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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丹珠久久不說話,葉瑾語氣添了幾分森然,陰測測地說道:“說啊,你就沒什麽跟我解釋的嗎?”

    不知是被這個咄咄逼人的語氣給刺激到,還是因為覺得他這個“醋”實在吃得很莫名其妙,總而言之,丹珠不想再慫下去了,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有什麽好解釋的?不過是散步時偶然撞見趙大哥在喝酒,我看他心情不好,就過去陪他坐了一會,怎麽就成行為不檢了?”

    其實她還想說:我和你什麽關係?你有什麽資格這樣質問我?不過掂量到目前氣氛緊張,還是強壓住了沒說出口。

    葉瑾坐再一旁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漠然。其實張思思的話他並沒怎麽放在心上,隻是聽到她幫趙奇霖拍背順氣時,心裏多少有些不舒坦。進門之前,他已經將那點小情緒完美抹掉了,可一看到她那張臉,再看看她剛剛對自己的冷淡態度,忽然就不想這麽輕易放過她了。

    丹珠等了會沒見他回應,不由抬頭看了看他,見他牢牢地盯著自己不放,目光幽深而不可測。

    勇氣這種東西,都是剛開始的時候像一隻鼓得滿滿足足的氣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地漏氣開始變小,最後變成扁扁的膠袋。沉默了沒多久,丹珠便開始坐立不安了,在葉瑾如x光般的視線挾持下,她總算品會到了什麽叫做如坐針氈。

    她心裏本來還有些氣不順,可被他這樣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最後一口氣都給瞅泄了。算了算了,跟一個小青年有什麽計較的?她可是一個靈魂年齡近四十歲的老阿姨,這個時候就該發揮成熟穩重大氣的精神。

    丹珠暗暗地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清了清嗓子,心平氣和地說道:“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而且一切都隻是誤會,我和趙大哥的關係,那真是堪比白雲還要潔白的,絕對不存在任何不可告人的曖昧。”

    說完,她垂下眉眼,斂聲靜氣地等待葉瑾的回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一篇應該能翻過去了吧?再說了,他們隻是合作的主仆,又不是情侶關係,就算是興師問罪也該師出有名吧?

    對於他此番舉止,丹珠歸結於是葉瑾最近工作太忙心情鬱結,趁機借著這點小事小題大做拿自己撒氣。

    正忿忿地在心裏譴責葉瑾的少爺脾氣,耳邊傳來他低低的喚聲:“丹珠。”

    丹珠下意識地側頭看他,眼前光線忽然一暗,還沒反應過來,嘴唇傳來溫熱的觸感,他傾身吻住了她。

    丹珠驀地瞪大眼睛,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葉瑾也在看她,眼裏湧動著她看不懂的情愫,原本抓著她的手早已鬆開,改為摟住她的腰身,讓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口和臂彎之間。

    見她呆呆愣愣的還沒緩回來,葉瑾毫不猶豫撬開她的牙齒,卷起她的舌盡情玩味,流連忘返。

    丹珠回過神時,第一反應就是去推他的胸口,但葉瑾早料到她會有此一著,唇齒微微用力,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下唇,便將她痛得嚶嚀出聲,再也不敢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在丹珠雙頰通紅憋得快窒息時,他終於放過了她的唇,雙臂一攬,將她緊緊地摟進自己的懷裏,下巴抵著她光潔的額頭,輕輕地磨蹭著。

    丹珠被這份親昵給嚇到了,心口一陣怦怦亂跳。

    這是什麽?

    這算什麽?

    她跟葉瑾,不是中毒者和解毒劑的關係嗎?什麽時候變味了?他把自己當什麽了?

    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髒跳動聲,鼻端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她看到他的雙臂緊緊地箍著自己,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

    丹珠分不出此時自己什麽情緒,隻覺得這是不對的,她不應該這樣乖乖地呆在他的懷中,稍稍定了定神,顫著聲開口:“少、少爺……”

    “叫我的名字。”葉瑾打斷她的聲音,鬆了一隻手,輕輕地撫上她小巧的耳垂,聲音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暗啞,“我喜歡聽你這麽叫我。”

    他不想告訴她,偶爾他會故意說些氣話去激怒她,為的隻是想聽她親口叫自己的名字,很奇怪的癖好,可是就是控製不住。

    丹珠掙紮著想坐直身子,卻被葉瑾輕輕按住不給亂動,她定了定神,極度不自然地說道:“你、你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現在這樣也可以好好說。”葉瑾平靜審視著她的反應,感覺懷裏的人又有想掙脫的跡象,暗暗地收緊手臂,更牢地摟緊了她。

    丹珠雙頰緋紅,艱難地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絲毫抵不過他的力道,隻得放棄以力相抗,改為懷柔政策:“少爺……”

    “叫名字。”他不滿地微微蹙眉,懲罰地揉了揉她的腰間。

    丹珠是個怕癢的人,差點沒破功笑出來。好不容易將到嘴的叫聲抑住,迅速整了整表情,一臉嚴肅地說道:“葉瑾,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這不一直都在談著嗎?”葉瑾似乎有些遺憾沒撓癢成功,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她的腰,不緊不慢地說道:“但話說在前頭,不要說任何讓我不高興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想聽什麽。”

    此話一出,剛剛還氤氳在空氣中的旖旎瞬間消失不見,丹珠覺得那個愛威脅毒舌她的大少爺又回來了,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就算你不高興,我還是要說。”

    葉瑾挑起一邊的眉,似笑非笑地:“行,你說,我聽著。”

    為了不在氣勢上輸人,丹珠扭頭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地開口:“葉瑾,我並不喜歡你。”

    葉瑾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抿住唇,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睛。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僵滯不動,空氣中的氣溫似乎也跟著降了好幾度。

    半響,他緩緩地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柔柔地笑:“我剛剛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不知怎的,這笑容讓丹珠不禁打了個戰栗,雖然他在笑著,但她能感覺到他溫柔外表下的風雨欲來。

    葉瑾輕柔地摸索著她的臉頰,手指順著她的下巴往下,最後停在她脖子上流連不去,他試著收了收手,似乎在丈量自己能不能一掌掐住她細嫩的頸子。

    那股戰栗感更加強烈了,丹珠一顆心吊了起來,強撐著說道:“你不要威脅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不想騙你!”

    葉瑾眯了眯眼,眼底有流光在浮動,慢悠悠地道:“你不喜歡我沒關係。”

    丹珠一愣,剛想說什麽,又聽到他繼續說了下去,“隻要我喜歡就夠了。”

    丹朱倒吸了口氣,正想將那句著名的“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也得不到我的心!”的台詞甩出來時,就看到他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而且來日方長,我總會得到你的心。”

    他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真是徹底挑起丹珠心中的反抗欲,想也不想地說道:“你死心吧!我寧願喜歡街上的乞丐,也不會喜歡上你!”

    葉瑾笑了笑,鬆開她支起一邊的手,懶懶地道:“那你說說,我哪一點比不上乞丐了?乞丐能給你吃?給你穿?還是能保護你?”

    丹珠冷哼了一聲,絲毫不讓地反駁回去:“我的意中人,不需要多強多有錢,他就算什麽都沒有,隻要我喜歡,我就願意跟他在一起!再說了,誰規定一定要男人養女人的,難道我就不可以掙錢養他麽?”

    葉瑾眨了眨眼,頗有幾分意外地替她總結道:“原來你喜歡吃軟飯的男人。”

    “這不是重點!”丹珠將準備歪了的話題扯回來,義正言辭地表明自己的態度:“葉瑾,我不喜歡你,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我希望你能弄清楚一件事情,我們隻是合作互惠互利的關係,等一年之期滿了,我們就各走各的獨木橋,從此互不相幹。”

    “互不相幹……”葉瑾慢慢地研磨著這個詞,語氣一轉,目光陰沉地看向她:“一年之後,你以為你真的能走?”

    丹珠聽出他話中有話,臉色變了變,凝聲道:“什麽意思?”難道他還想困著自己一輩子?

    葉瑾沒說話,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前一拉,在她耳邊輕柔低吟,“隻要我不想放開,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就算是死了,我也會拉著你給我陪葬。”

    他的聲音不大,咬字卻異常地清晰,丹珠咬著唇屏息禁氣,不敢亂動。

    放下話後,葉瑾鬆開了她,起身自顧地走向內室。

    “等一下!”丹珠急急地叫住他,猶豫了片刻,對著他的背影問道:“你身邊有這麽多愛慕者,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麽偏偏和我過不去?”

    葉瑾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看向她,在原地靜了幾秒,一言不發地繼續往前走,直至消失在屏風後。

    丹珠怔怔地坐在榻上,心緒一片紊亂。

    雖然心裏略有感知,但在葉瑾沒有撕破這層紙之前,她都可以阿q地認為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亂想自作多情了,可是在今晚之後,她該怎麽麵對這個人?

    也許別人覺得,葉瑾多金貌美貌似還位高,能得到他的青睞是她上輩子修來的天大福分,但她現在不想考慮感情的事情,就算真要談男人,她喜歡的是溫柔成熟體貼穩重的男人,而葉瑾完全就是她擇偶標準的反麵體,那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