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稀裏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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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瑾沒有估摸錯,從薛神醫那回來後,丹珠又開始單方麵進入了冷戰中,看到他就跟看到空氣似的,能用眼神交流的絕對不開口,能直接用行為表達的絕對不用眼神。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係,又再次陷入如履薄冰的僵局中。

    丹珠其實很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但在別人家的屋簷下,她唯一把控的就是自己的態度,除了冷一點,再冷一點,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葉瑾也知道是自己理虧在先,也沒有像以前一樣折騰丹珠,一邊丹珠給他臉色看的時候,他一般先默默無聲地忍著,實在忍不住了,他會出門找人撒氣,換成別人去忍耐他。

    壓抑的日子維持了好一段時間,這一天,丹珠趁著葉瑾不在,一個人去找了薛神醫。

    憑著先前的印象,她差了一輛馬車直接去了郊外,下了車後讓車夫在原地稍等片刻,自己則提著一個籃子去敲了薛神醫的門。

    門打開了,柳瀟看到站在圍欄外的丹珠時,臉上顯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然後迅速走過來將她迎了進來。

    “你如今這樣,沒有我師侄跟著,也敢一個人出來。”柳瀟和她並肩走著,嘖嘖地驚歎,“莫非你一點都不怕死?”

    丹珠神色不動,淡淡地開口道:“他不是暗中派人保護我了麽?”

    言下之意,她也不是一頭就出來的。

    柳瀟眨了眨眼睛,語氣多了幾分玩味,“你就對我師侄這麽放心?不管他防得如何嚴密,而你麵對的,始終還是宰相大人。”

    丹珠抿了抿唇,沉默著沒在說什麽。

    進了屋後,一股濃鬱的中草藥味撲鼻而來,薛神醫那稍顯蒼老的身影正圍著藥爐子轉著,看到丹珠出現的身影,他也沒表現出太大的反應,隻是和和地笑著打了個招呼,“小姑娘,你來了。”

    丹珠也回以禮貌的一笑,“,薛師傅您好。”

    打完招呼,她將手裏的木匣子放下來,從裏麵端出從府裏帶出來的點心,“上次來得匆忙,沒帶上見麵禮,這些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還請你們不要嫌棄。”

    一聽說有吃的,柳瀟眼睛頓時一亮,笑嘻嘻地說道:“不會不會!我們都不挑食。”

    寒暄了幾句後,丹珠發現這對師兄弟其實都是挺好相處的人,上次來得太匆忙,都沒聊上幾句就被葉瑾帶走了,趁著這幾機會,她想把先前的問題弄清楚。

    “我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我,”丹珠端正了坐姿,很認真地看著他們,說道:“我真的,已經不想再這麽稀裏糊塗下去了。”

    柳瀟和薛神醫神色微微一頓,兩人各自對了一下眼神,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我需要了解一切,”丹珠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我們這次隻是第二次見麵,對你們來說,葉瑾才是你們的徒弟師侄,可真想對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求你們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

    柳瀟咬了半口的荷花糕,沉吟了片刻,聲音含糊地道:“你可以先問,隻要能回答的,我們都會據實以高。”

    丹珠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柳大哥。”

    柳瀟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荷花糕,開玩笑似地說道:“畢竟吃人嘴短嘛。”

    自從上次他們從這裏離開後,葉瑾的脾氣變得十分乖戾暴躁,比以前還要難捉摸不定,整張臉上的表情都是陰測測的,找不到別的情緒。

    他有次猜測過大概是被丹珠知道了真相,這兩人鬧了別扭才讓他變成這樣的,但是葉瑾的變化,還是讓他感到了意外,過了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那個人能如此牽動他的心思,就算是在皇宮裏的那位貴妃也不能。

    所以柳瀟大概也知道,他這個師侄,怕是真栽在了這個小姑娘的手裏。

    盡管,他本人在他麵前死死的不肯承認。

    這段時間他被葉瑾切斷了經濟命脈,不得不整日和師兄呆在這個小破屋裏,但彼此共同的眼線已經將葉瑾那邊情況一五一十地稟告了上來,他也知道,葉瑾現在心情尤為差,是全托了眼前這位小姑娘的福。

    柳瀟不由得暗暗地搖頭,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陰險狡詐心狠手更狠的師侄,也會有栽在女人的一天。

    想到過去自己在葉瑾身上受過的氣,柳瀟對丹珠的印象瞬間變好了不少,難得有人能收拾那個無法無天的師侄,他完全樂見其成。

    “說啊,你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們嗎?”柳瀟支起一邊手,笑著睨丹珠。

    丹珠抬起頭,對上他那雙帶笑的眼睛,猶豫了片刻,道:“我想……”

    “不如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吧?”柳瀟打斷她的話,將主動權奪到了自己的手裏,好整以暇地笑著問道:“我那個師侄很難相處吧?”

    丹珠愣了一下,猜不出對方是什麽用意,也不敢說真話,隻好委婉地說道:“還好……”

    柳瀟哈哈笑了兩聲,直言道:“不用客氣,我和師兄從這小子穿開襠褲時就認識了他,看著他長大的,他什麽德性我們兩人是最清楚的。”

    言下之意,既你有什麽大可以說什麽,不用藏著瞞著。

    “……”丹珠聽到柳瀟這麽一提,腦子裏不由自主地幻想了下葉瑾穿著開襠褲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麽一笑,現場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丹珠捂著嘴,笑著說道:“那我照實說了,你們可不要告訴他,不然我回頭要挨罰的。”

    柳瀟轉了轉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怎麽會?現在不都是你在罰他麽?”

    丹珠連忙擺手,“我怎麽可能罰他?他可是少爺呢。”

    柳瀟挑了挑眉,淡笑不語。

    丹珠斟酌了片刻,看了一眼身邊的一直保持沉默卻豎著耳朵默默傾聽的薛神醫,直言問道:“薛師傅,你以前,是不是幫雲蕭的娘診治過?”

    薛神醫聞言表情頓了下,抬起頭,疑惑地看向她,“你怎麽知道?瑾兒告訴你的?”

    丹珠搖了搖頭,老實地說道:“不是他,是雲蕭告訴我的。”

    “他怎麽會跟你說這件事情?”薛神醫更加疑惑了。

    丹珠想了想,便從腰包裏掏出胡蝶的貼身玉佩放在桌上。

    看到那塊玉佩,兩人皆是愣住了,半響,柳瀟拿起來,仔細地端摩了一番,不由麵露讚歎,“如此極品的碧波玉……乃為柳某生平僅見。”

    “關於我的身份,你們應該都清楚吧?”丹珠也不在藏著,索性將話題敞開了,“我是漣城前巡撫大人胡永宜的女兒胡蝶,因為得罪了當朝宰相司空敬元,現被追殺中。”

    柳瀟點了點頭,“師侄都告訴我們了。”

    薛神醫擼了擼胡子,說道:“坦白說,他當初選擇將萬毒蠱種在你的身上時,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還以為……”

    意識到自己似乎要說錯花了,他及時停住了聲音,沒接著往下說下去。

    “還以為什麽?”丹珠認真地看著他,執意要知道往下的話。

    薛神醫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

    “師兄的意思是,師侄身邊美女如雲,傾慕他的姑娘千千萬,再怎麽樣,也不應該選擇你這樣的有案在身的麻煩人物。”柳瀟嗤笑了聲,閑閑地接了下去,“師兄,反正都到這地步上了,不如直接坦白了,藏著掩著也沒什麽意思。”

    薛神醫狠狠地瞪了柳瀟幾眼,簡直想抽打這小子了,這樣拉他下坑有啥好處?!回頭要是被葉瑾知道了,你自己想要遭殃可別牽連上我!

    剛想辯解幾句,丹珠卻奪了話頭,說道:“薛前輩,柳大哥說的沒錯,事到如今,還請你不要在有所隱瞞,畢竟,畢竟我也是個受害者,我隻是希望能公平一點。”

    聞言,薛神醫臉色頓時一僵,沉默了半響,他終於長歎一聲,聲音充滿了滄桑和疲倦,“哎……我也知道你是個無辜的女娃,有些事情,實在也怪罪不到你的身上。”

    丹珠聽出他話中有話,疑惑不解地看著薛神醫,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有些事情,說起來話長,但,你確實無辜,也不該一直被瞞著。”柳瀟端起茶潤了潤嗓子,沉吟道:“讓我想想,從哪裏給你解釋才好。”

    丹珠目光停在麵前的玉佩上,自顧地輕聲道:“我想知道,雲蕭和葉瑾的關係為什麽那麽差勁,他們之前,到底有什麽過節?”

    柳瀟看了她一眼,沉默半響,才緩緩地說了起來,“這大概……都是因為我吧。”

    丹珠怔了怔,不解地看向麵前男人,“你?”

    她有點驚訝,按照以前看的狗血言情劇和小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才反目成仇,現在換成一個中年大叔充當了這個角色……雖然這個大叔長相不錯了,但是這也相差得太遠了。

    丹珠不能否認,她剛剛要以為自己聽到一點關於葉瑾的桃色過去的。

    想起陳年往事,柳瀟長歎了一聲,娓娓道來:“我這個人愛雲遊四方,五年前,我在赴一個朋友的約時,偶遇了在外為母求醫的雲蕭,大概是被我那個不孝師侄氣多了,難得見到雲蕭這般溫文爾雅的有錢公子,便幫著將他的母親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因為他娘親中毒太深,我醫術也就那樣,對她的病實在無能為力,與朋友的約期又日漸來臨,便想先去赴了約再說,但雲蕭唯恐他老娘的病出症狀,百般挽留我……結果,我在便在他家住了兩年。”

    丹珠愣住,還沒反應過來,這時,門忽然從外麵被人打開了,葉瑾異常森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囚禁便囚禁,何必要為那樣忘恩負義的人推脫?”

    屋裏的三人瞬間噤了聲,不約而同地看先門口的方向。

    葉瑾帶著外麵的冷風撿來,麵沉如水,凝重丹珠眸底閃著慎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