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嚴刑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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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對方離自己的桌位越來越近了,丹珠放下筷子,自覺地站了起來。

    “張老板。”

    “丹姑娘不必客氣,請坐。”張老板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目光在丹珠麵前那幾道菜停了停,濃眉微微蹙起,“是小店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丹珠連忙否認,“不是,貴店的菜很好,隻是我食欲寡淡,吃不下東西罷了。”

    張老板點了點頭,扭頭叮囑小二在另外上了幾道菜,溫聲說道:“早上我去西城,恰好路過胡府,似乎看到你們進去了。”

    丹珠也不瞞著對方,但也沒有老實承認,“是,我家少爺最近正準備購置房產,那裏位置還不錯,所以就順道過去看看。”

    葉瑾微微挑眉,端著杯子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她一眼。

    張老板沒出聲,看著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意味深長,隔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說道:“你現在是丹珠,還是胡蝶?”

    這話問得忒直接了點,丹珠下意識看了看四下左右,幸好葉瑾選的位置偏僻,四周本沒什麽人,便坦誠地道:“我仍是丹珠,但,我願意為胡家報仇雪恨。”

    之前她從葉瑾那得知,張老板原是胡大人的舊友,也曾想要為胡家翻案,隻可惜司空敬元位高權重,古代的商人地位也就那樣,再怎麽有錢也是一個官字壓死人。

    張老板似有所觸,深鎖了眉目道:“此話可當真?”

    “當然。”丹珠頓了頓,繼續說下去,“人活著就得憑一口正氣,哪怕我跟胡家人無半點關係,既然讓我撞見了這事,也絕不允許賊人逍遙法外。”

    那一天,她第一次踏入了胡府,幻覺也好,胡蝶生前最後的記憶回顧也罷,總之她就是親眼目睹了胡府被血洗的場景,那麽多條活生生的無辜生命,就這麽說沒就沒了,還是以那麽殘忍的方式。

    後麵她還從別的地方了解到,胡大人一介清官,一生清廉為民,他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不該遭到這樣的滅門之禍,更不該抱怨含恨九泉之下。

    身為紅旗下的接班人,早就習慣了生命的崇高性,並且在知道自己能為此做點什麽,就算司空敬元沒有派人追殺自己,丹珠也不會就這麽坐視不理。

    張老板看著他,神色有些怔怔,眼底透出的恍惚讓人看得有些不分明。

    過了好一會,丹珠聽到他低聲問:“你這次回去……看到那株桃花樹了嗎?”

    丹珠愣住,這不是他第一次問自己桃花樹的事情了,上一次,他也是莫名其妙地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斟酌了片刻,她道:“並不曾注意。”早上隻顧著檢查牆壁,她確實沒注意。

    “是嗎?”張老板沉默了會,麵露遺憾,“那是胡夫人當年特意為了胡蝶種下的,你應該去看看的。”

    丹珠聞言又一怔,看著他,欲言又止。

    張老板和葉瑾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丹珠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也形容不出個滋味。

    他轉身的時候,背影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像是深度的悲傷,但他掩飾得很好,不輕易是看不出來的。

    而且她覺得,張老板話中有話,肯定不止是為了告訴她,那棵桃樹是胡蝶娘當年親手種的那麽簡單。

    丹珠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對勁,斷然做了決定,“我們去找那顆桃樹吧!”

    葉瑾也正有此意,張老板那番意味深長的話,想不引起他注意都難。

    他注意這人很久了,自從接手調查司空敬元這樁案子後,他將所有和胡家有關的親戚朋友都查了一遍,這個張老板讓他頗感意外。

    當年胡大人遇害,交好的一些朋友和官場同僚也曾試圖想要查明真相,但最後都在司空敬元的威壓下偃旗息鼓,張老板是堅持到最後的人,四年前才算完全沒了動靜。

    得知胡府遇害的事情後,他花了六年的時間秘密收集證據,原本想要入京麵聖彈劾丞相翻案的,可後麵卻不知怎麽的忽然罷手了。根據線報所言,據說是被司空敬元發現了,以他全府上下一百多口的家丁性命威脅,張老板才不得不停下來。

    他是個重情義的人,大部分的家丁都是跟著他走南闖北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自己沒了命不要緊,但是那些人,他卻不能不顧及。

    司空敬元很好地利用了他這個軟肋,直接下了警告:如果不想複製胡家當年的慘案,他當然可以繼續做下去。

    想到司空敬元的陰狠毒辣,葉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便對丹珠道:“不如你在客棧裏等著我,我一個人去便好了。”

    “不,我也要去。”丹珠搖頭,異常地堅定地說道:“我們現在隻是推測那顆桃樹可疑,可東西到底是不是埋在那也還不清楚,我不去不放心,沒定到了那裏我能想到些什麽。”

    葉瑾嘴角微微揚起,半開玩笑地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去嚴刑逼問張老板,直接質問他下半本在哪就好了。”

    丹珠滿頭黑線,忍不住對他粗暴的行為提出異議,“萬一人家隻是字麵上的意思呢?”

    兩人爭執了半天,最後還是各讓了一步,決定先去那顆桃樹看看,萬一找不到,再回來找張老板問個清楚。

    事情有了眉目,兩人也沒了心情吃飯,立即出門直奔胡府。

    桃樹種在後花園裏,那裏正對著胡蝶從前的房間門口。

    因為久未打理,樹的長勢不算好,尤其眼下還是萬木蕭索的冬季,上麵光禿禿的,一片葉子都沒有,除了樹下零零散散地躺了幾塊籃球大小的橢圓石頭,也瞧不出有什麽別致的。

    丹珠捋起袖子,拿起帶過來的鐵鍬剛想挖土,葉瑾卻製止了她。

    她有些急,“幹什麽?在不挖天都要黑了。”

    葉瑾將她手裏的鐵鍁往地上一丟,說道:“這樣太慢了。”

    丹珠疑惑地看向他,她也知道這樣漫無目的地挖坑很慢,可除了這樣,還有別的辦法嗎?

    腦子靈光一閃,丹珠忽然醒悟過來,葉瑾嫌棄自己慢,難道說……他打算要展示他身為天羅門閣主的蓋世武功?

    丹珠激動起來,認識他這麽久,除了見識過他的輕功,還真沒見過他其他表現呢,之前在蛇洞時或者對上司空敬元派來的刺客時,他也都是輕功外加麻藥應對過去了。

    屏住呼吸,盡量裝作隨意地問道:“那,你要用上你的氣功嗎?”

    葉瑾仿佛對她掩飾不住的興奮視而不見,笑眯眯地不答反問,“什麽氣功?”

    丹珠這廂已經在開始幻想他出手的樣子了,以前隻在電視裏看過武功特效,什麽一出掌就把石頭炸開,木頭劈裂之類的,理所當然也認為,這個時代但凡武功高強的人都能達到這個水平。

    “隨便啊,就是類似借用鐵砂掌震天裂地什麽的……”她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先說好了,你出手前得先提前和我打個招呼,我好躲遠一點,免得……妨礙到你了。”

    她本來想說免得被你誤傷,可是一想想葉瑾的惡劣性子,到嘴的話還是變冠冕堂皇了些。

    葉瑾瞥了她一眼,低笑道著解釋,“我說太慢了,是指你一個人挖太慢了。”

    丹珠啞了啞,隨即疑惑道:“難道你想叫多幾個人來挖?”

    這也做得太明顯了吧?深怕司空敬元不發現嗎?

    事實證明,葉瑾還真就是叫多了幾個人來挖,之間他抬起下巴,對著空氣說道:“都聽到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幾道黑影“唰”地一下出現在兩人麵前,動作快如鬼魅一般,生生地將丹珠嚇了一大跳。

    等待的時間自然是無聊的,黑衣人中分了一個出來伺候主人,其他都領命挖坑了。

    於是,搬桌子沏茶的沏茶,挖坑的挖坑,現場倒也和諧。

    托著腮幫,丹珠很無聊地掃了一眼正在辛勤勞作的黑衣人們,按不住地歎氣道:“葉瑾,其實……你隻擅長輕功和用麻藥,是吧?”

    雖然不用自己動手是很好,可是沒能看到葉瑾施展伸手,她還是難免有幾分失望。

    葉瑾垂下眼眸,輕輕喝了一口茶,“我擅長的東西多了,以後相處久了,你自然會知道我的難能可貴。”

    丹珠冷哼了兩聲:“是嗎?別把牛皮吹破了。”

    葉瑾彎了彎唇,俯下身子貼上她的耳朵,以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喃道:“但我最擅長的,是……你。”

    雖然他刻意放輕了中間那個字眼,但丹珠還是聽清楚了,臉霎時漲了個大通紅,羞憤欲死地狠瞪他,“無恥!不要臉!”

    葉瑾臉上閃過一份不自然,他也沒料到自己會輕易說出如此輕佻的話,實在是平常和她玩鬧慣了,一見到她和自己貧嘴,就忍不住想要惹她害羞發怒。

    黑衣人保鏢工作完成得十分優秀,就連翻地挖坑這樣的活也幹得異常利索,才短短兩炷香的時間,以桃樹為中心方園三尺出現了一個人高的橢圓形大坑。

    丹珠起身走過去,疑惑地看著腳下除了土還是土的土坑,心想,難道真是他們多想了,張老板還真的隻是純粹地叫她看看樹好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