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坦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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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珠一看到那張神清氣爽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顫著手指著他,“你”了半天,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餓了把,我給你熬了你最喜歡的海鮮粥。”挨著床邊坐下來,他端起碗,舀了一口吹了吹,作勢要給她喂粥。
又是一個鞭子一個糖,丹珠氣衝衝別開臉麵向床裏邊,狠狠地道:“不吃!”
葉瑾唇角翹了起來,軟著聲音哄她,“乖,就算生氣也得吃飽了肚子再氣,等你吃好了,我去拿根鞭子給你抽好不好?”
丹珠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瞪著他,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葉瑾,你混蛋!”
葉瑾眨了眨眼,從善如流地應下來,“是,我混蛋,我不該折騰這久,天亮了才讓……”
“你閉嘴!”丹珠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差點沒一拳頭招呼上他的鼻子。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隱隱爆發的衝動,葉瑾握住她的手,笑得相當得意:“珠珠,想不到你這麽喜歡我的身體,讓你忍了這麽久,是為夫粗心大意了。”
“撲通”一聲,丹珠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再也不想搭理這個無恥之徒。
葉瑾將她撈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上,另外一隻手去端起粥,“吃完再睡吧。”
盡管丹珠還在鬧脾氣,但也無法忽略肚子傳來的抗議,禁不住瞟了一眼香氣騰騰的粥,抿抿唇,最後還是抵不過食物的誘惑,坐直身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吃下去。
葉瑾看著她,笑眯眯地問道,“好吃嗎?”
丹珠砸吧了下嘴巴,十分客觀地下了評論:“淡了點,薑味太重。”
他微微挑眉,“還有呢?”
“沒了,就這樣,還算不錯。”丹珠呼呼喝著粥,聲音有些含糊。
葉瑾眯了眯眼,唇角的弧度往上彎了彎,,“雖說君子遠庖廚,不過為了你,偶爾練下廚藝也不錯。”
丹珠一口粥卡在喉嚨,差點沒嗆出來,費勁地咽下去後,她抬起頭看想他,語氣有些不確定,“這粥還真是你熬的?”
葉瑾回應地哼唧了聲。
丹珠看了看碗裏的粥,將到嘴邊的粥賽塞進嘴裏,說道:“難怪,味道和平常差這麽多。”
葉瑾的眉毛挑了挑,“剛剛不是說還不錯麽?”
“那是因為我誤解了,以為是莊裏新來的廚子。”
葉瑾歎了一口氣,作勢將碗端走,“好吧,既然讓你這麽勉強,我拿去倒了重新做。”
“別別別……”丹珠連忙躲開他的手,緊緊地將碗護在懷裏,“倒啥倒,這不是浪費糧食麽?再說了,我也沒說吃不下去。”
兩個人對視了數秒,葉瑾忽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珠珠,你心裏其實很高興吧?”
丹珠微微一愣,反射性地否定,“高興什麽?你哪裏看出我高興了?”
“你是這世上,唯一能讓我下廚的女人,難道你不高興嗎?”
丹珠一時語塞,差點沒脫口罵她“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自戀會死啊?”
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擠出半個嘲諷的笑,“我好高興,感動得都快哭了。”
雖然知道她說反話,葉瑾也不惱,心情很好地笑著凝睇她。
丹珠吃飯速度向來快,粥很快就見底了,葉瑾將碗擱下,又拿絲巾仔細幫她擦了擦嘴,最後再幫她墊高枕頭,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丹珠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務,不是她懶,主要昨晚元氣大傷,實在是不想動彈,而且誰讓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呢?
葉瑾注意到她仍是焉焉的臉,溫柔地問道:“是不是還很難受?疼不疼?……或者,我去找師傅給你拿點藥吧。”
丹珠表情一僵,連忙道:“不要,我休息兩天就好了。”
這種事,畢竟還是女人的臉皮要薄一點兒,她哪裏好意思讓人知道她和葉瑾昨晚那啥了?
葉瑾默默的觀察了她幾秒,看她似乎除了累並沒有別的不適,倒沒再堅持。
提到薛神醫,丹珠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肉靈芝的事情,問道:“薛神醫把你的解藥練出來了麽?”
葉瑾垂下眸子,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細細地把玩,語氣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調調,“……沒這麽快,這也才過了一個晚上。”
丹珠想想也是,是自己太操之過急了。
靜幾秒,她心頭忽然一跳,猛地間意識到了什麽異常。
不對,昨天晚上,她記得葉瑾明明說要她配合解毒,可後麵直到他破了自己的身,他都沒有咬傷自己取血,也就是說,他昨晚其實沒有解毒。
丹珠越想越覺得混亂,隻好去找葉瑾解惑,“葉瑾,你昨晚都沒有喝我的血,薛師傅還要多久才能做好藥?來得及嗎?”
葉瑾見她念念不忘自己中毒的事,眼神不自覺放柔,含笑道:“我昨晚的表現,還不足以證明我身體無恙麽?”
丹珠臉紅了紅,不自然地回嘴道:“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你都多久沒有喝我身上的血了?……是不是因為薛師傅又給了你可以緩解症狀的藥,所以你才能撐這麽久?”
葉瑾皺了皺眉,似乎沒聽懂她的意思。
“你快告訴我啊,到底是怎麽回事?”丹珠忍住催他。
這個疑問,已經在她心裏藏了好一段時間,最開始時,葉瑾就是固定每隔十天找她解毒,她每次都會默默算時間,清楚地知道他大概什麽會來找自己要血。但後麵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葉瑾解毒次數變得越來越頻繁,到了最近兩個月更是混亂無比,他經常拖著自己那啥,大部分都是純粹為了滿足他的需求,很偶爾才會咬破她的肌膚。
所以,她現在是真搞不懂了。
葉瑾沒沉默多久,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語氣多了幾分意味不明,“誰告訴你師傅給了我緩解的藥?我師傅嗎?”
丹珠搖頭,“不是,是你師叔。”
他重新沉默下來,目光停在地板的某處,也不知在想什麽。
丹珠沉不住氣地打破靜默,“你就別沉思了,有什麽直接說出來就好了。”
葉瑾緩緩抬起眸,看著她,終於開口,“珠珠啊……”
見他越發凝重的神色,丹珠心頭一顫,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他的毒無解了吧?
她緊張了起來,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等著他說下去。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葉瑾坐直了身子,剛想老實交代,可話到了嘴邊,他猛地刹住車,先將她手邊的枕頭等方便砸人的東西拿去一邊,這才重新坐回床邊。
整了整表情,他正色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跟我保證,聽完後不要為我傷心。”
丹珠臉唰地白了幾分,這話的意思……真是她猜測的那樣?
葉瑾掩著唇咳了咳,無比清晰地說道:“其實,我的身上毒早就清了。”
丹珠大大地鬆了口氣,繃得死緊的神經瞬間輕鬆無比,拍了拍胸口,說道:“什麽啊,原來早就清了,害我剛剛那麽緊……”
聲音驀地停住,她瞪著他,一字一頓地咬牙問道:“你、剛、說、什、麽?”
“我早解毒了。”葉瑾清晰而緩慢地道。
丹珠深吸了一口氣,沒吐出來憋在胸口,下一秒,飆高音量爆粗大罵:“我靠!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她扭身去摸身邊可以砸任的東西,可摸來摸去,她身邊的物品除了身上蓋的天蠶絲被以及一個大活人葉瑾,再也沒有別的。
剛剛還奇怪他為什麽忽然將她的枕頭抽掉,原來就在這防著自己呢!
沒有武器,丹珠憤怒地扯住葉瑾的衣襟,眼裏幾乎可以冒出火花了,“耍我很好玩麽?看著我上跳下竄很搞笑是吧?葉瑾,你這個混蛋混蛋大混蛋!”
葉瑾任著她發泄,臉上掛滿討好的笑容,“珠珠,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你還狡辯!還敢狡辯!”
丹珠氣得肝兒都跟著顫抖起來,仔細想想,其實很多破綻都是有跡可循的,例如薛神醫的支支吾吾,例如柳瀟意味深長的眼神,再例如他這段時間的表現。
她覺得自己真是笨透了,這麽明顯的事情,為什麽到現在才發現?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負數的嗎?不,應該說,自從認識葉瑾後,她的智商就一直在持續掉線當中,活該被他吃得死死的!
葉瑾一把拉住丹珠的手,放到唇邊狠狠地親了一口,可憐兮兮地說道:“珠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瞞你了。”
“我人都被你騙沒了,你還想騙我什麽!?”丹珠氣呼呼地抽回手,背過臉不去看他。
葉瑾知道是自己理虧,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袖子,卻被她一把甩開了。
他撲上去將人拉過來,不顧她掙紮地緊緊鎖在自己懷中,低聲下氣地求和,“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可以打我,罵我也行,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體,我會心疼的。”
“你心疼個屁!”丹珠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他的解釋道歉,她是真的很擔心他,要不是這樣,她會千方百計冒著生命危險給他拿藥麽?
結果他現在卻告訴她,其實他早就好了,不管是天香草還是肉靈芝的對他來說完全不許奧,就算她那天真的失足掉下山崖掛掉也是白搭的。
越想越生氣,丹珠奮力掙開他的手,將被子往頭上一拉,悶在裏麵大聲嚷嚷,“你滾,我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被轟出去後,葉瑾端著空碗,對著麵前緊閉的大門深深歎氣。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柳瀟倚在一根柱子上,笑得頗為不懷好意。
葉瑾斂了表情,不帶任何情緒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柳瀟不怕死地走上前,嬉皮笑臉地調侃道:““不容易啊,師侄,你也會有被女人趕出來的一天。滋味怎麽樣,不好受。”
葉瑾抿了抿唇,沒接茬。
“早和她坦白不就沒事了,還拉著你師傅跟著一起誆人家小姑娘,你師傅誠實了一輩子,都被你帶壞了。”
葉瑾頓了頓,語氣漠然,“……找我有事?”
柳瀟笑夠了,清清嗓子,正了神色道:“莊裏有人來訪,是你的頂頭上司。”
葉瑾神色沉了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