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未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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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的話,成功地讓丹珠老臉微微一紅,心裏,卻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些許甜蜜。
沒有女孩能抗拒得了被心上人當眾肯定重要性的這種心動,不得不說,葉瑾這幾句很為他自己加分,丹珠動了動下麵的腳趾頭,開始考慮以後是不是應該對他溫柔一點點。
偷瞄了一眼對麵的雅多羅公主,臉色黑得跟木炭似的,像是被葉瑾氣得不輕。
雖然有些不太厚道,但丹珠卻沒有絲毫同情的意思,她還是習慣用現代人的邏輯思維和道德觀去衡量別人的為人處世,對方名字葉瑾已是已婚之夫還千方百計地撲上來,實在讓她很難對這個公主產生好感。
“葉瑾,你身為京城首富葉家的三少爺,在京城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不相信你的眼光會這麽低。”雅多羅重哼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丹珠的冷蔑,“論長相,這裏隨便哪個宮女不比她出色,難道你不想要更好嗎?”
雅多羅一直被追捧為他們大羽國公認的第一美女,她對自己的長相向來自信,有不屑於放低身份拿自己和一個低等丫鬟相比,便隨意地撿了旁邊的宮女說話,可算是將丹珠看到泥地裏去了。
“多謝公主的建議,但葉某就喜歡內子這樣的。”葉瑾神色不動,仿佛沒聽懂公主的明示暗示。
雅多羅咬緊唇,再次發難,“我實在看不懂你的選擇,她會什麽?跳舞,唱歌?或者,她是能吟詩賦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
葉瑾低頭看了眼丹珠,側頭稍稍思考了一下,很認真地回道:“她實在沒什麽特別的,真要挑個優點,大概是算賬比別人快一點吧。”
“這算什麽優點?”雅多羅嘲諷地笑了聲,抬高下巴,傲慢地說道:“算賬不是管家和賬房先生的事情麽?一個女人,會這個有什麽用?還不如工坊的繡娘,至少還能給縫縫補補做幾件衣裳。”
仿佛在迎合公主的嗤笑一般,四周發出此起彼伏的低笑聲,就連玉婕妤也執起娟帕,優雅地掩住禁不住翹起的嘴角。
身為集火吐槽的當事人,丹珠被人當眾這麽取笑,心裏自然是不爽的,真是的,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呢,以為她一直不出聲就好欺負了是吧。
她知道自己是被公主忌恨上了,故意當眾想讓自己下不了台,不過她是誰?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好歹是個靈魂近四十歲的老阿姨,就憑這點嘴皮子功夫是讓她感覺不到什麽難堪的,不說別的,以前葉冰黛那說的話可比她毒多了。
丹珠抿住唇了保持沉默,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能反駁,但她就是故意不做聲。因為她知道,對公主最有利的反擊,就是讓她最在意的人——也就是葉瑾親自出來維護自己。
果然,葉瑾皺了皺眉,聲音沉了幾個調,“我不喜歡太過於張揚貌美的女子,更注重實用性,會繡工的女子千萬萬,善於算賬的卻不難尋。”
他的話不輕不重,剛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雅多羅被噎住了,霎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氣氛重新陷入了詭奇的沉寂中,不消多時,便以端木羿一句話打破了尷尬的局麵,“日出了。”
正說著,橘紅色的日光從撩開的簾子灑進來,將裏麵的每一個人身上都罩上了一層淺淺的暖金色。
幾乎所有人側頭都去看外麵的日出,沉浸在這讓人驚歎的水天一色中,隻有玉婕妤,悄悄地將目光投向了雅多羅的臉上。
雅多羅從小嬌生慣養慣了,剛被葉瑾那麽一說,雖然麵上沒表露得太明顯,那緊扣的手指徹底泄漏了她的心思。
玉婕妤眼裏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竊喜,不枉她央著皇上跟著一起出來,有了這個小八卦,她回去也好跟她的好姐妹靜妃稟告了。
丹珠安靜地坐了一會,便開始覺得壓抑乏悶了。
之前隻有她和葉瑾兩人時多輕鬆愉快,想睡覺就睡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現在到了這艘龍船這裏,雖然地方寬敞了許多,糕點什麽的也精致齊全,可是一想到對麵坐了個皇帝還有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公主,外加一個笑麵虎嬪妃,哪裏還有什麽心情賞日吃喝?
她想走,卻也知道現在不好離開,隻好默默地,隱忍地繼續坐在原位。
“皇上,您看那邊的畫舫,好生熱鬧,也不知是誰家的。”玉婕妤眼尖地發現不遠處飄著一輪畫舫,上麵垂著華美的錦繡,船頭的燈籠綴滿了水晶,在陽光下折射出點點的晶光。
端木羿似乎也對那邊十分感興趣,凝著畫舫的方向好半響都沒動。
旁邊的侍出去探聽消息了,很快又進來稟告,原來是那邊是眠鳳閣的畫舫,西城一個富商包了顏玉煙,現在正在上麵飲酒彈曲作樂。
端木羿早就聽說過眠鳳閣的頭牌的美名,隻可惜顧於身份,一直都沒有機會親眼美人風采,借著這個時機,倒是可以會議會這位號稱澧國第一的大美人。
察覺到聖心已動,玉婕妤心裏一陣不舒服,但是又不敢擺在明麵上,隻好嫻熟地充當那個懂聖意的人,“難得巧遇,不如將人請過來坐坐吧。”
皇帝端起茶杯沒有作聲,算是默許了。
現場的除了丹珠和葉瑾二人,其他下人無不對即將到來顏玉煙的翹首以盼,聽說這位京城第一藝妓極難見到,平日裏就算達官貴人端著千金也未必能一睹芳容,今天可算是沾了光。
侍從出去交涉了,沒多久,顏玉煙抱著琵琶上了船。
見到葉瑾時,她臉上閃現出愕然,又很快垂下頭鎮定下來,大大方方地上前朝端木羿行了一禮,“承蒙公子盛情邀請,不知幾位想聽什麽曲子。”
她不知端木羿的身份,但能從對方坐的位置判斷出這是主人。嬤嬤剛跟說她,這裏有宮裏的貴人要聽自己唱曲,船頭飄的是皇室專用的旗幟,她不好拒絕,隻得將富商撇下過來赴約,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葉瑾居然也在這裏。
時隔多日不見,他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隻是……
顏玉煙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他身邊的丹珠,心裏不由泛起微微的苦澀,身為煙花女子,見多了風月場,隻消一眼便能看清很多現實。
葉瑾素有潔癖,從不許旁人靠近半分,從前他每次來尋自己時,也多是麵對麵地坐著,她幾次試圖試探高攀,都被他視若無睹,到了最後甚至被直言拒絕。
這麽段時日不見,她的心似乎漸漸放開了,原以為自己已經歇了心思,如今乍然相見,這才知曉,原來並不是那樣。
端木羿沒有回答顏玉煙的問題,隻是坐在那很安靜地欣賞麵前的女子。身為青樓女子,身上卻全無半點狐媚氣息,一張臉天生自帶三分豔色,眉若遠黛,那雙秋水眸子透著透世事的淡然,又有些傷懷的黯然,別添了幾分說不出的神秘。
這樣的絕色,無疑最能讓男人生出征服的穀欠望,更何況是端木羿這樣的上位者。
皇上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不敢隨意打破這片沉默,玉婕妤斂著眉,麵無表情地沉默著。
雅多羅多少看出了點端倪,轉了轉眼珠子,嬌俏地說道:“那就揀你拿手的彈吧。”
顏玉煙柔柔地應了聲“是”,衝座上的眾人福了福身,這才坐到丫鬟搬來的座位上開始試弦。
她的神情頗為專注,螓首低垂,一雙手指如青蔥般修長秀美,如白玉般潤澤,讓人情不自禁地想撫.摸,端木羿看著她的眼神更加地著迷了。
顏玉煙的到來,暫時將丹珠解放了出來,她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開始有興趣打量眼前這個氣息微妙的新局麵——
皇上對顏玉煙的興趣是顯而易見的,玉婕妤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能從小細節察覺到她內心的不悅,公主雅多羅持續關注葉瑾的一舉一動,而新到場的顏玉煙,麵上看著似乎在認真彈奏曲子,但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她的心思在葉瑾這邊。
而受到兩大美人“厚愛”的葉瑾……
丹珠扭頭看向旁邊的男子,他正氣定神閑地給自己剝核桃,仿佛並沒有察覺什麽不對勁。
剝了幾把後,葉瑾將麵前那小半碟的核桃往她這邊一推,,示意她吃下去。
丹珠抓了幾塊,默默地放進嘴裏細嚼慢咽,毫不意外的,她又遭到了幾記來自雅多羅的眼神殺,而顏玉煙也似有意無意地偶爾往她這邊投過幾瞥。
她隻當什麽都沒看到,隻懇求時間過得快一點,讓她盡早從這裏解放出去。
幾曲終了,端木羿毫不吝嗇地鼓掌讚美,“久聞顏姑娘琵琶清曲名動江南,千金難請,今日一聞,果然不同凡響。”
顏玉煙抿唇一笑,眼波流轉,雙靨飛紅,美得更是奪人心魂。
玉婕妤不甘示弱道,“妾身不才,略通蕭笛,不若讓妾身與顏姑娘合奏一曲,也好助了公子的雅興。”
有外人在,她識趣改為平常人的稱呼,本來想直呼夫君的,又怕傳到宮裏皇後那邊落了口舌,隻能稱其為公子了。
玉婕妤微微側頭,給了雅多羅的一個意味深長眼神,雅多羅心領神會,自告奮勇道:“那由我來唱歌吧。”
端木羿欣然道,“如此甚好,我原本就覺得光是賞日單調了點,正悔著沒帶個曲班子出來。”
玉婕妤接過侍女送上的長簫,合著顏玉煙撥動的曲調,回旋婉轉的清麗蕭聲徐徐響起,隻聽雅多羅曼聲唱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少女的聲音清脆如鶯,又帶了些獨特的清曠,濃濃的思念和滿腔的情意,都在她的舌尖娓娓道來,唱得人心曠神怡,心緒也隨之搖曳起伏。
重複唱到“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時,雅多羅含情脈脈地看向了葉瑾,見到對方隻顧著讓丹珠吃這吃那根本沒在認真聽唱歌時,氣得差點沒跑了調。
一曲唱罷,幾乎在場的人都很賞臉地給予了掌聲鼓勵。
雅多羅得意地看向丹珠,“既然大家都聽得這麽高興,不如你也來唱一首吧。”
她聽說丹珠在入葉府前,是個沒門沒戶爹娘早死的孤女,肯定沒什麽學識。
這回雅多羅算是戳對丹珠的弱項了,歌嘛……她在現代聽過不少,不說別的,王菲那首蘇軾的《明月幾時有》就夠應付了,可關鍵的是,她是屬於一唱歌就滿地跑火車的類型,跑調能跑到西域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