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卷入風波

字數:6045   加入書籤

A+A-


    翌日,牛霸天召集山頭眾妖開大會,而狽妖自然就成了反麵的典型。

    鶴白因獻寶有功,則被封了個頭領。

    其實就是個虛職而已,目的是讓眾妖知道,他是牛霸天的人,敢動他,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此外,鷹翰因教導有功,則被封為巡山統領,其實還是個巡山的小妖,但即便如此,鷹翰也十分開心,一聲‘鷹統領’,著實讓他激動了好久,對鶴白自然如親兄弟一般。

    ……

    山中無歲月,一晃便是半年。

    這一日,天空驕陽斜掛,一名身穿墨綠長袍,樣貌不算出眾,二十歲許的青年出現在深山密林之中。

    詭異的是,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輕若鴻毛一般,沒有半點聲響,甚至腳下不留絲毫痕跡。

    ‘呼嚕嚕’

    一隻碩大的野豬發出鼻響,似是感覺到了威脅正在悄然臨近,一雙大眼珠滴溜溜亂轉了一陣,從草叢中站起身來,警惕的四下張望起來。

    猝然間,野豬感覺到威脅來自身後,後蹄猛蹬地麵,掘起一片泥土,靈巧的一轉身,發現一個異類站在不遠處,正一臉冷笑的看著它。

    ‘呼嚕嚕’

    野豬大叫一聲,見沒有嚇退對方,撩起四蹄,轉身拔腿就跑,速度奇快無比。

    但那異類的速度更快,也不見其雙腿擺動,身體似是浮在空中一般,貼著地麵飛速追去,隻片刻之間,便追上了飛奔中的野豬。

    綠袍青年五指握拳,朝著豬頭隔空一拳砸去,一隻黑鐵般的拳影虛空乍現,正中野豬後腦。

    ‘嘭’的一聲悶響,野豬一頭撞在地麵,約有兩百來斤身軀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砸落地麵,草屑飛濺。

    隻見野豬倒地後瘋狂的掙紮起來,但幾次站了起來,又再次栽倒,似是腦部遭到了重創,找不到平衡了。

    綠袍青年來到野豬旁,冷冷的看著仍在掙紮的野豬,一張口,噴出一團黑煙來,將野豬籠罩在了其中。

    工夫不大,野豬停止了掙紮,其魁碩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了起來。

    約半柱香後,整隻野豬已然屍骨無存了。

    青年咂咂嘴,眉頭微蹙,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

    “山中的野獸已經對修為不起任何作用了,得想想其他辦法了。”青年眉頭舒展開來,抬頭朝著某個方向望去。

    此青年正是鶴白。

    自半年前重塑肉身後,他的修為便隨之步入了煉精化氣三重,但令他感到極為失望的是,即便是有了肉身,也無法修煉前身記憶中的《白脈天罡決》。

    他大概已經猜到了問題出在哪,無非就是兩種可能,一來,這具肉身隻是個空殼,雖然五髒俱全,但心不跳,血不流,換句話說,這具身軀,隻能算是個空架子。

    二來,這部功法除人族以外,根本無法修煉。

    如果是前者,或許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但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這部功法便沒有任何價值了。

    好在前身的法術神通倒是可以借鑒一二,像方才那淩空一拳,原本是法力外放,凝成實體,被他稍加改動後,便成了妖氣外放。

    至於他現在修煉的,仍是白骨夫人所傳的化精之法。

    但修煉到今日,汲取野獸血骨已經對他的修煉沒有絲毫的作用了,還想再進一步,那就得靠長年累月的積累了。

    若按牛霸天所言,想要築基,單靠吸收日月精華,沒個兩三百年想也別想,除非有大量的靈物供給。

    二三百年?

    說的輕鬆倒是輕鬆!

    精怪的壽元確實比人族長,大概是後者的兩倍多一些,但絕不會超過三百年,即便有長生之法,老天也不會放過你,雷劫降臨,直到劈死你為止。

    妖魔圈向來以實力為尊,且競爭比人族修士更為的激烈,為了擴大地盤,爭奪修煉資源,莫說是白虎山以外的其他勢力,就是這九峰之間都會經常打起來。

    自從他來到白虎山,親眼所見就死了七八個妖精,聽說的更是不計其數,而且論修為,死的這些都在他之上。

    以他目前三重頂峰的修為,在這白虎山中仍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至於說那位白骨夫人,那真是說起來話長。

    那一夜,一隻小妖在白骨夫人傳法之時打了個噴嚏,結果被這位屍魔當眾扒皮抽骨,之後還將其魂魄抽了出來,當場教學抽魂煉魄。

    鶴白當時嚇得臉都綠了,沒想到當初的一句話,竟埋下了如此大的禍根。

    一年來,他耳聽目染,對這位白骨夫人的脾性也算有了一些的了解。

    那便是喜怒無常,殘暴至極,且極度易燃易爆。

    不過這也難怪,無論這位生前是多麽的賢良淑德,但她畢竟是積累了千年怨恨的屍魔,人性早就泯滅了。

    不僅是這位白骨夫人,據說那三位猛將,五大將軍,更是性情暴虐,隻要稍微看不順眼便是個死。

    就連那位牛霸天亦是如此,好在他現在對鶴白還比較信任,也沒碰到過那些大咖級妖魔。

    但運氣這東西,誰又敢保證不會走下坡路。

    一句話,沒有實力,全都白扯。

    而眼下,白虎山與陰風山在近一個月中時有摩擦,從牛霸天口中得知,以夫人的脾氣,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像他這種小妖,存活率並不樂觀。

    “機緣?”鶴白若有所思起來,“嗯,想在這個圈混下去,沒有機緣就是白扯,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從他煉成肉身之後,隻要不在烈日下暴曬,完全可以白日行走,而且單從表麵看,他與普通人並沒有什麽區別,這便是其他妖魔羨慕不來的優勢。

    想到就做,與牛霸天告了假,鶴白便出山了。

    ……

    這一日正午,距離白虎山三千裏外的陽關道,官道旁茶棚中。

    “夥計,來碗茶!”一名頭戴鬥笠,手持寶劍的白衫男子將馬拴好,走進茶棚。

    “好嘞!”夥計應聲道。

    白衫男子壓了下鬥笠,便朝著無人落座的空桌走去。

    ‘啪’的一聲,寶劍按在了桌麵上。

    此人剛落座,隔著兩桌的三名麻衣短衫大漢互換了一個眼神,拿起各自麵前的製式橫刀,同時離開了座位,低著頭,朝著方才那名白衫男子走去。

    三人成犄角之勢來到雙臂環胸,似在閉目養神的白衫男子麵前,其中一人亮出一麵令牌道,“我們是巡捕房的人,這位公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白衫男子將鬥笠壓得很低,看不清表情,隻是冷冷道,“在下何罪之有?”

    “跟我們走一趟,你自然就知道了。”另一人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語氣不善。

    “若是在下不從呢?”

    “那就別怪我兄弟三人不客氣了!”

    “哦?”白衫男子輕笑一聲,“在下倒要看看,怎麽個不客氣法?”

    “找死!”其中一人快刀出鞘,劈頭便砍。

    便在此時,一道寒芒乍現,涼棚內瞬間充斥著一股涼意,卻見白衫男子緩緩將寶劍入鞘,發出一聲清鳴之音。

    下一刻,舉刀三人的脖頸處同時現出一道三寸長的血痕,接著三顆人頭落地。

    詭異的是,這三人碗口大小的傷口,竟沒有溢出一滴鮮血來,而是被一層冰霜所覆蓋。

    夥計端著涼茶站在一旁,見到殺人了,將瓷碗一扔,掉頭撒腿就跑。

    “殺人啦!殺人啦!”

    頭戴鬥笠的白衫男子卻無動於衷一般,冷冷道,“還有誰想打在下主意的,盡管放馬過來吧。”

    緊接著餘下的五桌十來號人,除開一名身穿墨綠長袍的青年外,紛紛向白衫男子圍攏而來。

    “冷峰!”一名手持利劍的男子一指白衫男子,“勸你乖乖交出冰魄石,否則別怪我南蒼三雄劍下無情!”

    “還有我太極觀,”一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麵色輕鬆的笑道,“貧道此次也受人之托,還望冷居士能賣我無極真人一個麵子,免得傷了和氣。”

    眾人聞聽‘無極真人’這四個,那名始終沒有露臉的白衫男子終於有了一絲動容,摘下了鬥笠,望向那名灰袍道人。

    “為了一塊區區的冰魄石,竟連步入先天之境的無極真人都請動了,你們的主子還真是舍得下本錢。”白衫男子麵現譏諷之色道。

    “少廢話,你交是不交!”其中一人氣勢逼人的喝道。

    白衫男子沒有理會那人,也沒看那位真人,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那名一直穩坐泰山的綠袍青年身上。

    “想要冰魄石容易,但得先問問我這把寒霜劍答應不答應!”

    話落,隻見白衫男子不知何時抽出了寒光凜凜的寶劍,分劍便刺。

    隻見虛空中寒光閃爍,銀光點點,瞬間便有三人倒下。

    大戰一觸即發。

    涼棚中刀光劍影,身影閃動,廝殺聲此起彼伏。

    一炷香後,隻有一人立在涼棚中,赫然是那名手持寒光寶劍,身穿白衫的男子。

    “這位朋友,輪到你出手了。”白衫男子雙眼一眯,手中寶劍一抖,指向那名麵無表情,一襲綠袍的青年。

    青年怔怔的看向白衫男子,擺手道,“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對冰魄石也沒情趣,兄台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此青年正是鶴白。